第100章 你混吃等死就行

  天底下皇帝最大，得罪了皇帝的事情，誰也不會去做。

  秦逸心裏面已經開始琢磨如何讓楊焚名正言順死掉的方法了。

  秦逸不是莽夫，當街殺人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出來的，即便是要做，也得各種喬裝，讓任何人都不能看出來那個殺人的人是誰，最好是看起來像別人。

  李二盯著秦逸，若有所思。

  程咬金和徐世績也看著秦逸，他們兩人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

  都是老江湖了，不論是朝堂還是行走在人世間，他們任何一個的經歷和閱歷都足足是秦逸的幾倍。

  有的還是生死之間領悟到的，秦逸撅著什麼屁股，他們就知道長安城之中可能要出現什麼樣的一陣屁，這一陣屁聲還可能不小。

  李二哈哈一笑，「算了算了，咱們幾人都是長輩，欺負一個半大小子說不過去，哈哈哈，來，再喝一杯。」

  李二自己打了個哈哈，直接把事情糊弄過去了，這個台階李二給秦逸了，但很明顯，李二那個眼神似乎在說：加油，你最好把討厭朕的皇親國戚殺光！

  李二酒量最近見長，高度酒喝習慣了之後，李二天天就惦記這一口。

  「秦逸，你上次煉鐵搞出來的東西，朕很喜歡，就是你那工匠不行啊，打出來的三棱刺歪了幾個刺。」

  程咬金和徐世績也盯著秦逸，他們兩個一個是軍中大佬，一個是朝堂巨鱷。

  「小子，是不是你故意的啊。」

  李二鬍子又翹起來了。

  秦逸一臉無語，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啊，怎麼一天天到我家裡跟強盜一樣。

  罷了罷了，歷史上哪個皇帝不是強盜？

  哪個皇帝不是搶別人的座位來著？

  「陛下，那也不算是故意的，三棱刺上面的尖刺上面，有幾個沒有規律的很正常，你想想，那沒有規律的三棱刺威力大還是有規律的三棱刺威力大呢？」

  秦逸說出了關鍵點，這東西問題不在於上面的手藝和設計，而在於到底好不好用。

  拋開了現實問題去談論原理，都是扯淡。

  這玩意兒就是用來打仗的，李二現在很想給黑甲軍全部配上這些利器。

  「哼，小子，朕找了一頭豬試了試，嘖嘖，血流不止，直到那頭豬流干最後一滴血，這三棱刺還是沒有拔出來。」

  「那匕首朕也試過了，御書房的柱子上現在還有幾個洞呢。」

  李二說的稀鬆平常，聽得一旁的程咬金和徐世績倒吸涼氣。

  秦逸當然沒有什麼感覺了，這些土包子如果見識過後世的真正鍛造鋼鐵打造的兵器，估計會嚇哭。

  但嘴上還得給出一個回應，「那是陛下龍威的緣故。」

  「屁的龍威，你倒是說說，所謂的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秦逸不想回答了，這東西一說起來就沒有一個頭，再說了，龍這種東西，不應該你皇帝最清楚嗎？

  我一個後世的靈魂別說見過龍了，連古人對於龍的描述都看不懂。

  ……

  李二喝了不少酒，還有一個時辰上朝的時候，他搖搖晃晃，帶著程咬金和徐世績離開了，那一份沾滿了油污還有淡淡血跡的奏摺就放在了秦逸這裡。

  用李二的話說就是，這份功勞，來自於秦逸。

  秦逸一開始並不接受，但在李二龍爪之威下，不得不屈服。

  李靖深入突厥，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軟禁在長安呢？

  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軟禁，李靖也不會遇到正在火急火燎趕往豳州的突利可汗，也不會用不到五萬大軍就在草原上把突利可汗生擒活捉。

  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擒獲，大搖大擺回到突厥，那麼李靖的這一行為，帶來的結果將會是讓大唐再度陷入戰亂之中。

  突厥人是不講道理的，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講過道理了。

  突厥人就像是地痞流氓。他們小時候還是個聽話的孩子，但長大以後，他發現聽話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反倒是一天到晚鬧騰的不行的那些孩子，有更多的肉，更多的糖果和零嘴。

  於是，突厥這個從小就乖乖的孩子變得囂張跋扈起來，趁著中原王朝這個家長把其他孩子修理的差不多的空檔，突厥發展了起來。

  他們發現，越是不講道理，越是武力強橫，就越是能得到好處。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中原人這些家長家裡內憂外患，顧不上他的時候，每一次他只要提出要求，家長被逼無奈就會滿足。

  這也是為什麼武德年間，李二面對突厥，咬牙切齒，心裏面恨意滿滿，卻依舊和突厥稱兄道弟。

  因為地痞流氓是不講道理的，李二一開始無奈之下只能道歉，受傷的不光是李二，是李二下面的百姓。

  隱忍，低調，等待機會是那時候李二的策略。

  秦逸在和李二吃飯的過程中說出了那句話，這句話本應該從魏徵嘴裡說出，現在成了秦逸的專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保護百姓，帝王吃點虧，受點委屈又如何？

  但李二受夠了這種委屈，只想看著突厥亡國。

  正好遇到了渭水上秦逸的手段顯神威，還有李靖突襲草原的戰果。

  這一次的軍功，李靖膽大心細極為重要，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一切都要從十幾個突厥人在秦逸家裡田地撒野說起，一切都要從秦逸站在山崗上，用五個燒紅的大鐵球貫穿了突厥大營開始。

  送走了李二，秦逸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長安的東市是個奇妙的地方，有錢人不會來這裡，來這裡的有錢人都是商人，賺的還是普通百姓的錢，窮人的錢。

  沒錢的人對東市趨之若鶩，畢竟能比東市還便宜的地方，沒有了。

  長安大唐的經濟中心，文化中心，政治中心，這樣的地方，寸土寸金，物價也不低。

  尋常的百姓沒有厚實的家底，自然就在東市尋找適合自己生活的東西。

  和琛今日坐在和掌柜的店裡，臉上很是無語。

  「爹，你就給我個機會嘛！我跟你說，這紙張絕對可以改變整個大唐。你就在後面啥都不用做，用你經商多年的信譽保證一下就行。」

  和掌柜並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紙張的重要性。

  但先前楊焚過來一次之後，他就對和琛的安危充滿了擔憂。

  「你可以先造紙，但暫時不能售賣，最起碼危險的人和事離開之前，你不能隨意售賣。這種東西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的兒子，只要活著，就比大多數人強，你呢，只要混吃等死就行了。」

  聽聽，這叫什麼話，和琛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