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殺人償命

  晚飯時候，向問雅還特意來了一趟。

  她剛準備離開，梁醫生就「準時」過來了。

  估計向問雅在這裡待了多久，梁醫生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凌瑤一邊喝水，一邊看著窗外兩人聊天的背影。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向問雅回頭朝凌瑤揮了揮手，然後就跟著梁醫生走了。

  第二天一早，凌瑤才起來，遲鳴就過來了。

  他手上還提著包子豆漿雞蛋。

  「聽梁醫生說你什麼事都沒有，所以吃什麼都行。」

  遲鳴說著，就把東西都放凌瑤跟前的桌上了。

  凌瑤抬頭，面色如常，「遲哥這麼早過來？是有事要說？」

  「今天比較清閒，於司灼休息，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

  「哦。」

  凌瑤點了下頭，然後低頭吃早餐。

  整個過程安靜的不得了。

  遲鳴嘴角抽了抽，他總覺得凌瑤腦迴路跟尋常人有時候不太一樣。

  這種時候，一般人不都會再問一句是不是有話要說？

  他等了一會兒，發現凌瑤確實沒有要問詢的打算。

  這才認命一般的出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沈序現在是什麼情況？」

  「什麼？」凌瑤抬眸。

  她早就猜到遲鳴大概要說什麼，所以才沒主動開口。

  遲鳴愣了兩秒，又問，「你不知道？」

  凌瑤吃完一個小籠包，「我需要知道什麼？」

  她的臉色十分坦然，完全不像是有所隱瞞。

  遲鳴垂下眼眸，看來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可是，如果不是凌瑤在背後推波助瀾，沈序怎麼會……

  「遲哥。」凌瑤打斷了遲鳴的思緒，接連發問，「你到底要說什麼？沈序怎麼了？難不成被沈東成他們救走了？」

  遲鳴剛才特意問凌瑤知不知道沈序的情況，分明存了試探的心思。

  越是這樣，凌瑤就越不能告訴對方某些事。

  要是追根究底起來，指不定會讓人以為覺得凌瑤不光心機深沉，還手段了得。

  凌瑤本人表示，她只承認後者，心機什麼的，那應該說遇深則深。

  遲鳴掩唇輕咳兩聲，「我還以為你知道點內幕什麼的。」

  「我一直都待在醫院，估計知道的事情還沒你們多。」凌瑤淡定地喝著豆漿。

  「也是。」

  遲鳴在來病房之前，還特意去問了梁醫生，凌瑤是不是出去過。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遲哥還沒告訴我，沈序什麼情況呢？」

  「本來我還想跟你說，要是你那個爸爸或者周惠芹他們找找關係，就算沈序被判刑了，可能在裡頭待兩天就能出來，但是現在好消息是，這已經不可能了！」

  遲鳴神色間有些興奮。

  「怎麼？」凌瑤隨口問道。

  「不知道沈序到底怎麼想的，昨天下午，他的辯護律師過去看他，等律師要走的時候，他就突然發了瘋逃出來，想要逃跑就算了，他還趁JC不注意，搶了他們腰間的q，連著開了好幾qiang……」

  凌瑤皺起眉頭，「不會出了人命吧？」

  遲鳴點頭，「應該沒錯。」

  「遲哥是哪兒得來的消息？媒體應該還沒報導的吧？」

  「我有個朋友在J局那邊工作，他偷偷跟我說的。」

  「這樣……消息可靠嗎？」

  「人命關天，這種事怎麼可能隨便說。」遲鳴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沈序怎麼想的，本來找關係還有可能出去的，這下子真殺人了，還是官方的人，所以不可能善罷甘休了，我也問過律師朋友了，說是未成年人雖然不要償命，但是會判無期。」

  無期雖然說可能會根據表現變成量刑，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比判兩三年嚴重多了。

  凌瑤抿了抿唇，沒說話。

  她也沒想到沈序膽子竟然這麼大，還誤打誤撞殺了人。

  這件事追根究底跟她有點關係。

  這因果想必是已經結上了。

  「你不會是被嚇到了吧？」遲鳴看凌瑤一直不說話，更加覺得這件事跟凌瑤沒關係了。

  「沒。」

  「我就是過來問你的意見。」遲鳴說道，「這件事要是曝光出去，熱度肯定不小，到時候找什麼關係都沒用，這個無期是判定了。」

  凌瑤挑眉，「可是這事發生在局裡，要真說出去了，被人查到怎麼辦？你朋友怎麼辦？」

  「這個不用擔心，我問過他了，這種事沒明確指示，而且那天去局裡的可不止那個律師……」

  聽到那麼大一聲qiang響，然後局裡人亂成一團，聰明點兒的都大概能猜出什麼事。

  凌瑤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把消息放出去吧。」

  「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要是已死之人知道沈序托關係出去了，都沒受到懲罰，何其無辜。」

  遲鳴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就聯繫媒體了。」

  「好。」

  ————

  在遲鳴還沒放出消息之前，周惠芹就收到了這個消息。

  沈序居然想要越獄，還在途中誤殺一個JC！

  原本因為沈雪聯繫上了李卓，隱隱有些期盼的周惠芹，兩眼一黑，直接暈倒在地。

  沈雪也第一時間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得知周惠芹暈倒的原因，沈雪差點把手機都給砸了。

  「沈序那個傻逼！他難道多等兩天都不行嗎？非要這個時候出來？！」

  沈雪不顧形象地嘶吼了兩句。

  「沈小姐，還請您不要大聲喧譁，這是醫院。」

  要不是醫生阻止，沈雪完全冷靜不下來。

  周惠芹很快就做完了檢查，她只不過是因為太激動才會昏過去，沒有任何其他身體問題。

  沈雪守在床邊，有些六神無主。

  「叮咚叮咚叮咚」

  手機鈴聲一響，沈雪才回過神來。

  打電話來的正是李卓。

  沈雪都不用動腦子想，就知道對方是來說什麼的。

  「小雪啊，沈序那邊的情況我已經聽人說了。」李卓很是歉意地說道，「你說要是沈序老老實實待著，我還是可以把人撈出來的，也不會東窗事發，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我，哪怕是上面有人想要把沈序撈出來，恐怕都不行……」

  「這次的事……要不就這麼算了？你放心，乾爸我就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以後有別的要幫忙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推辭！」

  沈雪的心一下涼了半截。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周惠芹，溫聲問道，「乾爸就不能再想想辦法？」

  「很抱歉。」李卓推心置腹道，「李家重心畢竟在商業上，你也知道我就這麼大能量，要不，你再去找其他人試試？」

  「我知道了。」

  沈雪已經冷靜下來，「謝謝乾爸。」

  「可惜沒幫上忙。」

  李卓嘆了口氣。

  客氣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沈雪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腦海里已經沒了別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詭譎無聲地笑了起來。

  想來也是。

  她憑什麼要這麼努力把沈序撈出來？

  為了沈家？還是為了周惠芹？又或者為了沈東成側目？

  可是沈東成都已經出國了！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放棄了沈序這個兒子！

  試問自己要是跟沈序調換過來，又有誰幫自己？

  沈東成？不可能的，他連兒子都不在意！

  周惠芹？這更不可能，她眼裡好像只有沈序這個兒子。

  老太太？這個可以直接排除。

  沈序？

  那就更不可能了。

  一個小孩兒能做到什麼事？

  再者，沈序跟自己是姐弟，想法很多時候都一樣……他不見得會救自己。

  沈雪一下就想通了，她沒有理由為沈序奔波。

  一個要跟她搶家產的弟弟，還不如直接消失！

  就在這時，周惠芹突然醒了過來。

  「小雪……你弟弟呢？你弟弟出來了沒有？啊？你找到了人幫忙嗎？」

  「媽一醒來就問沈序，那我呢？」沈雪嘟囔著問道。

  「什麼？」周惠芹沒聽清。

  「沒什麼。」

  沈雪搖頭，然後淡然地說道，「小序可能出不來了，乾爸說他也沒辦法。」

  周惠芹掀開被子，「我要去找小序，我要把他帶回來。」

  沈雪趕緊起身拉扯住她，「媽！你去了也沒用！而且現在沈序被嚴格看管，根本就不能探視。」

  局裡的人怕他做出危險行為，已經通知過家裡人暫時不允許探望。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周惠芹一下就哭出聲，「我兒子怎麼這麼命苦？小雪，他是你弟弟啊……」

  沈雪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我知道他是我弟弟，可我也沒辦法。」

  周惠芹被沈雪哄了好久，才又重新乖乖躺在病床上。

  過了好一會兒，周惠芹理智回籠，「小雪，沒有你弟弟，那家裡的東西是不是都會讓凌瑤拿了？我們母女怎麼辦……？」

  「還有我啊。」沈雪接話。

  「你？」周惠芹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的……你不行的。」

  沈雪很想問自己為什麼就不行，但是她知道問了也沒用，得到答案更加沒用。

  「媽還年輕，再給我生個弟弟就好了。」沈雪突然出了個主意。

  「可以嗎……」

  周惠芹還真考慮了起來。

  沈雪再次提議，「媽可以趁著現在在醫院，讓醫生做檢查。」

  「也對。」周惠芹喃喃自語，「要是再生個兒子就好了……」

  沈雪垂眸，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就算周惠芹又生了個兒子又怎麼樣？他到時候還那么小，拿什麼跟自己爭？

  只要她不那麼早嫁人就好了！

  沈雪心裡的小算盤，飛快的撥弄起來。

  周惠芹卻已經在想著自己要再生個兒子了。

  ————

  周惠芹被救護車接走之後，老太太就從家裡的傭人口中得知了沈序想要越獄又被抓回去的消息。

  她一邊在心裡吐槽周惠芹這個兒媳婦沒半點用，一邊讓家裡的司機送她去凌瑤所在的醫院。

  周惠芹的死活老太太可不關心，但是自己就這麼一個孫子，還是要想辦法救一救。

  凌瑤從梁醫生口中得知老太太又來了，倒也沒有讓他阻攔。

  老太太一來，開門見山就說讓凌瑤幫忙。

  「奶奶，現在就算是我去說謊，也沒用了啊。」凌瑤坦然道，「現在是沈序殺了人的問題，您應該知道殺人償命吧？」

  「什麼？」老太太詫異道，「他殺了人？」

  凌瑤：……

  她還以為老太太知道了越獄的事，沒想到還不知道？

  沒辦法，凌瑤只能給老太太說了遲鳴告訴自己的事。

  「奶奶，殺人償命，雖然沈序年紀還小不需要這麼做，但是肯定是要關幾年的，您再著急也沒用。」

  「那怎麼辦？」老太太已經徹底懵了。

  來的時候本來打算撒潑到凌瑤同意給沈序出頭為止，這會兒也已經忘了這麼做。

  凌瑤很誠實地說道，「只能讓沈序坐牢幾年了，奶奶要是再強求，只怕還會更嚴重，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老太太立馬就不說話了。

  她覺得凌瑤說的還挺有道理。

  凌瑤知道老太太心裡糾結什麼，她好似隨意一般地說道，「果然家裡只有沈序一個弟弟還不行，要是多幾個弟弟，奶奶也不至於操碎了心……」

  「你……」

  老太太想說凌瑤這話說的不對。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問題。

  沈序現在不光坐牢出不來，而且差不多都被周惠芹給教壞了，這樣的孫子，沒了就沒了。

  自己要是還有其他孫子……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說完，起身就走。

  凌瑤微微挑眉，她還挺想知道老太太是要去做什麼。

  想到這兒，凌瑤就直接利用骨灰把小湖找了回來，然後讓她跟著老太太。

  ————

  王秋從醫院出來，就直奔A大。

  她現在思維早就往別的方向走了，總覺得周惠芹哪怕還能生出個兒子來，恐怕也不會有好基因，看沈雪和沈序就知道了，這還不如那個凌雅蘭呢！

  而且，周惠芹身體現在也不是很好。

  再說了，她生了兒子，能放心給自己帶？

  那絕對不可能！

  所以，最好可以找其他人。

  反正自己兒子現在這麼有錢，有幾個姑娘家的不想跟？

  何必吊死在周惠芹這一棵樹上？！

  還真別說，老太太動作挺麻利。

  她直接指揮著司機去了A大，馬上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一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女大學生。

  小湖可不認得對方，所以連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兩人說話時，她就在不遠處聽著拍著，就等回去後拿給凌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