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相似的過去

  司空深雪急得熱鍋上的螞蟻，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我……我不是……我沒有，賢郎，你聽我說。」

  「你不要說了。」李修賢更加乾脆，揮手阻止了她的解釋，道：「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你上次在安邦城說，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讓我幫助你脫離你父親的控制。可這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顯然，你沒如實交代。」

  「賢郎，不是的，我真的打算將一切都告訴你，你相信我。」司空深雪記得緊抓衣裙，上前欲要解釋。

  鏘，可是冰冷的傲雪劍，將她擋在李修賢面前。

  李修賢搖頭道：「我不要再聽你的詭辯，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你做的事又是哪一樣是為了我？告訴你爹，讓他招來敵人？還有一路讓這兩個聽雨樓的人監視我的行動？」

  李修賢連珠炮的轟炸：「我念在過去，你有悔改之意，想要幫你，沒有公開你和你爹的身份，沒有為難聽雨樓，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了我的信任，人不自救，誰都救不了你。」

  「賢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司空深雪心好痛，鑽心的痛，有什麼比自己最愛的人誤會更痛的事？

  「你閉嘴！」李修賢用劍指著司空深雪，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兩個被你殺死的人，是不是你聽雨樓的人？是不是因為你引來的？監視我們的？五絕禁地的高手，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和目的地？」

  「額……」司空深雪無話可說，因為事實如此，她強辯道：「賢郎，可是我沒有想害你，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是殺了他們，再跟你坦白。」

  「呵呵，司空深雪，你這話說得可真好聽，我們一行人，都鬼門關走一遭，行蹤被暴露了，目的估計也被知道了，然後你跟我說，你不想害我？」李修賢完全不信任，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就是這麼不知廉恥的嗎？還想取信與我？你有什麼目的？」

  「賢郎……我、我真的愛你啊。」司空深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邊行兇被發現了，真是百口莫辯。

  李修賢冷聲道：「李修賢是真的是我的本來的名字，我都那樣坦白的告訴你，當時我是那麼的信任你，可是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是這樣的，求求你賢郎，請你相信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司空深雪失聲痛哭，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她，或許因為她是個表里不一的壞女子吧。

  她回想起小時候，跟隨張仙而來到殺生樓的李修賢，英俊帥氣，霸氣又可靠。

  童年的她身邊沒有任何人，因為哥哥的死父親遷怒她，將她培養成殺人工具，只知道殺戮的她，麻木不仁的她，第一次看到李修賢，跟他一起玩耍，見識了外面的世界，許諾以後都要在一起，那就是一輩子。

  那一段時間，是她整個童年最開心的時間，在每次心情陰暗的時候，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是她的精神信仰。

  她期盼著李修賢能救她出苦海，擺脫父親的控制，因為她身邊沒有任何真正的朋友。

  人前，她是戴著虛偽面具的聽雨樓少樓主，實則是魔教殺生樓的少樓主，殺人如麻，只有李修賢等少數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才能跟她正常交談。

  天真的她為李修賢竊取龍玉，為他得到了百毒不侵之軀，換到了一生一世的承諾。

  儘管父親司空戍和母親都說她被騙了，大魔頭只是利用她的無知，欺騙了她的感情，可是她內心一直都堅信，這是一段天註定的緣分，她一直都在等待李修賢的到來。

  等她長髮及腰，就是嫁給心上人之時。

  然而，兩人再相遇的時候，卻依舊困難重重，他身邊有無數美女，他的信任不在給予她，他的冰冷，刺痛了她的心。

  「賢郎，請你聽我說……」司空深雪依舊苦苦的哀求著。

  可是李修賢哪裡聽得下，他現在很憤怒被人出賣，他甚至想一劍刺穿司空深雪的心臟，那就一了百了，或者回去揭發她，讓風華雪等人知道她的醜態。

  可是，突然之間。

  李修賢與她對上了眼神，淚眼婆娑的眼神，充滿了委屈和愛意，那是一種被摯愛之人誤會的絕望。

  這一種感覺，他很熟悉，他回想起來了。

  當日在北邙山，他無處可去的時候，去北邙山找凌薇雪，那時候的他，跟現在的司空深雪是何其的相似？

  當時的凌薇雪，聽不進他的一句話，雪地中任憑他如何咆哮和哀求，都聽不進一句話，他是那麼的絕望。

  「現在她也很絕望嗎？」李修賢內心受到觸動，因為經歷過，所以他才這麼清楚。

  這是多麼相似的過去，被摯愛的凌薇雪一劍刺傷，是李修賢這邊自己無法忘記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受。

  「我誤會了她嗎？」李修賢內心不禁自問。

  可是當初唐藝心的教訓，朱七七的教訓，又是歷歷在目，俗話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這是虛假的嗎？還是發乎於情？

  最終，李修賢還是冷靜下來了，他覺得司空深雪的情感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他也認了，演技真那麼厲害，他也沒辦法啊。

  他收起劍，皺眉問道：「風華雪他們三女，被你下毒了嗎？」

  司空深雪坦白交代：「沒有，只是迷煙，讓她們陷入深度沉睡。」

  「她們那麼信任你，你、你……」李修賢拳頭一握，難怪怎麼叫王若雪都不醒來，他怒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司空深雪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老實交代：「我妒忌賢郎你和王若雪那麼親近，我妒忌她，我想殺了她，但下不了手。」

  「啊！」李修賢聽到這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罵道：「你、你……你不配為人，若雪妹妹她做錯了什麼？是我對她好，你要找，也要找我。你以為她不在了，我就會喜歡你？你痴心妄想。」

  「嗚嗚……」司空深雪頹廢的坐在了地上，掩面而泣，她說出來了，沒有一句謊言，她不想欺騙自己最愛的人，明明知道，一旦說出來，一切都完了。

  「或許，能死在賢郎的劍下，也是一種歸宿。」司空深雪內心死寂的想道。

  她已經做好了覺悟，既然一切變成不可能了，那就化成他的記憶吧，至少不是一個滿口謊言，背叛出賣他的女子，而是最終悔改的可憐人。

  「你走吧。」李修賢還是沒能下手，他背過身去，說道：「你始終良心未泯，以後隱退江湖，做個好人吧。」

  「賢郎，我該死，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司空深雪痛苦的抬頭質問，這種情況，她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

  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說道：「因為我也經歷過，所以你對我的愛意，我感覺得到了。還有……我不想殺一個愛我的人。你以後好自為之吧，不要在作惡了。」

  「啊？」司空深雪呆呆的望著李修賢的背影，最後的最後，他終於選擇了相信她了嗎？

  這一瞬間，司空深雪又感覺自己內心仿佛得到了救贖。

  她望著李修賢遠去的背影，喃喃的自言自語：「賢郎，那你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