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報答

  「這……」李修賢看著大牢里的女子，並不是燕穆雪，而是穿燕穆雪的衣衫，和她一樣打扮的另外一個人，也就是燕穆雪的貼身丫鬟。

  實際上，燕穆雪長什麼樣，其實知道的人還真不多，那些追擊的大內高手，只知道名字，不知道模樣。

  所以只把穿著最好的，像樣的抓了便作罷，卻不知道被瞞天過海了，抓了個丫鬟回來。

  「穆雪呢？她人呢？」燕江南看到不是燕穆雪本人，十分震驚的追問：「你又是誰？」

  只是那個丫鬟並不回應，似乎已經料到了自己必死，只是不甘心的說道：「皇帝真的沒有死去？」

  「……」李修賢是服了這兩主僕了，他回應道：「皇帝沒有死，那是替身，利用人皮面罩欺騙了所有人，知道真相的只有宰相和大內高手，你們被騙了。」

  「那狗皇帝，奸計真多。」丫鬟望了李修賢一眼，道：「小姐現在很安全，因為我吸引了所有追兵的注意力，沒人知道她在哪裡。」

  燕江南激動的拔出霸道，吼道：「那是我燕家最後的血脈，她在哪裡？」

  那丫鬟很倔強的說道：「你一個離族之人，沒資格自稱為燕家之人。小姐早知道你在徐州城，卻不肯來見你，小姐的生死，也與你無關。怎麼？你是來出賣小姐，獲取狗皇帝的豐厚獎賞嗎？」

  「……」燕江南沉默不言語了，這樣被誤會，他氣得說不上話來。

  他年少好武，只是燕家是軍武世家，他為了追求更高的武道離開了燕家，當時還被家族中的長輩訓斥，這輩子都不允許回歸燕家，故而燕家滿門抄斬，他是躲過一劫。

  燕江南知道燕家覆滅，倒是看得開，縱觀歷史長河，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是張家天下，過多百年，恐怕張家也要沒落，人在歷史長河中，微不足道，哪有什麼是永久長存的。

  只是，今日才知道，他們燕家居然還存有一個子孫，那就是燕穆雪，還被當做反賊給抓了。

  燕江南一生痴迷刀法，沒有娶妻生子，所以說燕穆雪是燕家最後的血脈，是真的最後一點血脈。

  「啊~！」燕江南氣得要揮刀攻擊大牢鐵門了。

  「咳咳……」只是邊上一個身穿錦衣的男人咳嗽了兩聲，提醒燕江南莫要衝動。

  那人說道：「燕前輩，我是久仰你的大名，才讓你進來看一看死囚，可你也不能讓晚輩難做啊。」

  燕江南又憋屈的把刀收了回去，這裡攻擊大牢，他可是要擔上罪責的。

  沒有見到燕穆雪，燕江南再三追問：「穆雪那丫頭，這些年過得好嗎？我小時候，還偷偷見過她，她應該還記得我的，她是我大哥，最寵愛的孫女了。」

  「……小姐過得很好，不需要你關心。」那丫鬟含糊應對。

  李修賢眉頭一皺，過得好？需要每日聽經文，或頌念經文才能入睡？這些年的壓力，導致她睡都睡不好，臉上全無笑容，怎麼會過得好？

  燕江南又問道：「穆雪她真的安全了？」

  那忠心丫鬟說道：「當然，動手前，小姐早就想好了後路，只是沒想到這些朝廷的走狗來得這麼快。」

  燕江南和李修賢對望一眼，見不到想見的人，只能就此回去了。

  徐州城，悅來客棧。

  房間內，燕江南愁容滿面，原本就一把年紀，今日得悉燕家還有血脈留存，卻不知何處，更是孤單隻影，浪跡天涯，他心難安。

  李修賢安撫道：「燕前輩，你放心，燕姑娘是個很堅強的女子，這些年她都是獨自一人扛過來，行走江湖也十分低調，加上她的聰穎，不容易被抓和陷入危機的。」

  「你真的是跟她認識？」燕江南才想起劍佛是渡厄神僧舉薦過來協助他的，必然知道些什麼。

  李修賢也不隱瞞，道：「有過交集，她為了謀殺皇帝，可以說是做了很多，尋常男人也做不到的事。例如組建反賊隊伍，例如拉攏富商資助錢財，例如拉攏武林高手……」

  李修賢大致說了一些，卻是有所保留，並且都是說好的一面，讓燕穆在燕江南心中留下好印象。

  燕江南傷感的說道：「聽你這麼說完，穆雪她這些年過得可真是苦啊。那個傻孩子，還報什麼仇？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又沒人喊她去為燕家復仇，要復仇也是該我這個老傢伙，苦的還不是她自己？」

  李修賢說道：「燕前輩，我也曾勸說過她，但不管多少次，她就好像頑石一樣，不肯回頭。」

  燕江南神色複雜的的看著李修賢，雖然隔著冰冷的一副面具，但他的確從剛才李修賢的言語中，感覺得到，劍佛的確是跟燕穆雪有不淺的交集。

  還有劍佛對燕穆雪的關心。

  燕江南第一次試探劍佛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假和尚，故而甚至猜測，兩人會不會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否則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

  李修賢要知道燕江南的想法，一定會說，燕前輩，你想多了，俺跟燕穆雪的關係很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而已。

  李修賢繼續勸說道：「燕前輩，我們要對她有信心，她不是那種肯吃虧的人……」

  燕江南沉吟道：「只是茫茫人海，該如何去找尋？」

  李修賢兩眼一眯，他倒不覺得難，反正他時常碰到燕穆雪的啊。

  「現在只能相信她是真的安全了。」燕江南突然長嘆一聲，道：「我決定了，我決定報答你這小子，順便完成渡厄的約定。」

  李修賢奇怪的說道：「嗯？報答？燕前輩，你客氣了，我幫她，也是朋友的道義，我不是為了要你的報答才幫她的。」

  燕江南豪爽的說道：「我知道，你對她的事如此清楚，甚至脾性都這麼了解，你們的過去我知道的。我不是懷疑你，我是信任你，或許渡厄和因果都看得透你，是我一雙渾濁的凡塵之眼，看不清楚而已。」

  他舒展容顏，道：「渡厄此前讓我傳授你刀法，我說看不到你的模樣，我不肯，現在老夫改變主意了。他說的不錯，有些人，未必一定要看到面容，才知道的，用心去看一個人，才是看得清楚。」

  李修賢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操作？突然就願意傳授他刀法了？

  「可是前輩，你……」李修賢有些懵逼，其實他也不知道要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好呢？

  「怎樣？現在到你反悔了？」燕江南一把捏住李修賢的肩膀，道：「我燕家子孫，從不虧欠別人，我孫女受了你照顧，我這個做長輩替她償還！因果禪師教你掌法用去半個月，老夫教你刀法，那得一個月。」

  「一個月，這麼快？」李修賢縮了縮脖子，其實內心還是很興奮的，掌握刀法之後，他這個星辰殿主的身份，露餡的機會就大大降低了。

  燕江南說道：「一個月入門而已，如果你一個月都做不到入門，那證明你沒有跟我學習刀法的緣分。那就不能怪我沒有踐行渡厄的諾言和代我孫女報答你的恩情了，怎樣，你應承還是不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