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正道分化之始

  渡厄神僧面對王塵絲毫不懼，義正言辭的說道：「阿彌陀佛，那請王盟主如實說出這次集結全武林針對星辰殿的罪名。」

  「我孫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魔頭就是朝廷人犯，這魔教就是我武林正道的敵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王塵也很有脾氣，指著渡厄就罵：「是你被這魔頭欺騙，冥頑不靈。」

  「閉嘴！」冷不丁的，李修賢搶了渡厄的話，憤怒的說道：「你的話完全是自私自利，讓所有人為你謀利益的唯心論。」

  眾人一愣，這魔頭居然又醒來了。

  李修賢畢竟體質強悍，在止血後，又餵了救心藥物，他也甦醒了過來，聽到王塵這番話，氣不過。

  他此刻是被幾個僧侶「押著」，嗯，更確切來說，是攙扶著。

  李修賢抬頭看向王塵，因為向陽，刺眼的陽光讓他看不太清楚王塵的容貌。

  李修賢高聲說道：「我星辰殿被你們歸為魔教，難道不是你們單方面的定義？六扇門除了通緝我之外，又通緝星辰殿其他人？」

  「額……」眾人一陣無語，可是這個還真是如此，北堂雪的海捕文書也下來了。

  但星辰殿是山匪，惡賊，那是不成文的規矩，非要拿官方說辭，就沒意義了。

  可李修賢就揪著這點不放，嘲諷道：「哼哼哼，大家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的對手歸類為魔教，歸類為邪派，你們王家可真是江湖的善惡盟主啊，看誰不爽，誰就是反派。」

  王塵不屑道：「詭辯，小兒瘋言瘋語，簡直不值一辯。」

  李修賢笑了，詭辯對強者來說沒用，然則這裡面有宣王已經滲透的勢力，你王盟主……哼哼，也想不到吧？

  李修賢仰頭大笑道：「哈哈哈，無言以對了吧？你說我們魔教殺人，打家劫舍，要我承認，但你必須要拿出證據來。」

  證據，這是很重要的。

  可是江湖上，說什麼證據，說的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反正天下的壞事都是魔教中人做的！有爭議？你敢爭議？你確定你不是魔教妖人的臥底？去死……

  這話是沒錯，星辰殿也做過人神共憤的事，可是那只是十件中的一兩件。

  魔教十八道，雖然沒落了，可是也沒少幹壞事，全歸類星辰殿，那就不對了。

  李修賢不給王塵說話的機會，又道：「沒證據是吧？你們這些人，丟了個東西就把帳算在我星辰殿頭上，死了個人也是我們星辰殿殺的。為什麼朝廷不這麼認為？因為朝廷講證據，你們講霸權，王盟主厲害，所以他說的就必須是對的，反對他的人，就是邪派，例如渡厄大師。」

  「渡厄大師沒做過什麼壞事，只是支持我星辰殿改邪歸正，渡厄大師就成了無惡不作的惡徒，就要被消滅，呵呵，你那麼喜歡一言堂，整個武林你說了算啊？不傀是盟主。」李修賢盡顯鍵盤俠之風範，嘲諷、辱罵、造謠、扣帽子。

  「你……」王塵一聽，勃然大怒，你狗日的詭辯就算了，還扣老夫帽子？

  李修賢繼續搶白：「渡厄大師如你們在場每一個人一樣，做的事，是為了武林和平，才與我簽訂賭約。贏了，我將進入佛宗，那麼星辰殿一舉一動都在佛宗的管理下，這對整個江湖，整個武林不是一大幸事？難道你們希望我們星辰殿到處燒殺搶掠嗎？誰希望如此？站出來。」

  李修賢咳嗽了兩聲，擦擦嘴角的血跡。

  沒人說話。

  武林正道自然不希望星辰殿燒殺搶掠，但也不希望星辰殿存在。

  但是李修賢沒問他們後面的問題。

  李修賢又說道：「渡厄大師縱然輸了賭約，他將擁有監察星辰殿的權力，是我賦予他監督星辰殿弟子不幹壞事的權力！難道這不好嗎？有人替你們監督星辰殿，你們能安枕無憂，不好嗎？難道你們希望我們星辰殿到處燒殺搶掠嗎？誰希望如此？站出來。」

  又沒人說話，聽著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

  當然是那一回事了，李修賢為了洗白，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也虧得渡厄神僧兩次在他手下活命，對他徹底改觀，出於慈悲為懷，武林安寧，渡厄神僧才會如此協助他。

  李修賢所做的一切，為了有朝一日，能行走在大街上，不用再看到自己的批捕畫像，他只是想做個好人。

  渡厄見李修賢有些疲倦，立刻說道：「阿彌陀佛，魔尊所言極是，冤冤相報何時了，魔尊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乃是武林之福。奈何王盟主苦苦相逼，逼迫老衲假意奉承魔尊，然後聯手偷襲，老衲實在做不到。」

  「只是縱然計劃得手，在場的諸位同道，又有多少人要隕落於此？」渡厄黯然神傷：「上一次，老衲的貪念，已經讓不少人殞命永樂林，青城掌門徐言福更……阿彌陀佛，老衲並不想徒增傷亡。」

  「上一次的錯誤，老衲心中始終慚愧，這半個月都在賢明塔為死者超度，雖是微末之功，卻也祈求他們能永登西方極樂。」渡厄頓了頓，看看眾人：「老衲不希望江湖再起腥風，阿彌陀佛。」

  渡厄的補充，完美的詮釋了他的李修賢的賭約，也給李修賢改邪歸正的言語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當然，也有剛才李修賢一飛刀的震攝。

  「這，這怎麼可能，我可不相信魔教的人。」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但最近星辰殿的確很少在江湖上燒殺搶掠了，講真，我派跟星辰殿很少接觸，我可不想招惹他們。」

  「上次在江陵城，魔頭還救了無辜的頌武門殘徒。」

  「是呀，圍攻青城山，聽說是被某個大人物利用了，事後也澄清了。」

  「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相信那魔頭，渡厄大師被騙了。」

  「管他呢，打不起來就好了，我要吃飯了。」

  「那魔頭不是詭辯麼？他想做個好人？我真笑得前列腺都出來了，他殺的人能繞永樂林一圈了吧？我支持王盟主。」

  「可不是呢，我把你全家殺了，然後我要改邪歸正，你就原諒我了？這不是笑話嗎？」

  「可是，這未必不是正邪放下成見，和平共處的一次機會，真要再掀起武林大戰，怕又要是一片腥風血雨。」

  「貪生怕死之輩，滾出去，你爺爺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哼，你？人頭豬腦，十八年後你妻女怕是我身下的一條母狗了。」

  「你！！啊啊啊，氣死我也，看刀……」

  數百人在這裡七嘴八舌，有支持渡厄的，覺得應該給星辰殿一次機會，可以利用佛宗牽制星辰殿，讓武林共享和平。

  也有支持王塵的，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正邪不兩立，不是你攻就是我受。

  也有中立不表態的，想趕緊散夥去吃飯的。

  也有談不攏打起來，場面一度差點失控。

  當然，勢力最多的還是宣王暗中集結的勢力，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打不起來，各自散去。

  王塵望著亂糟糟的場面，心中不禁一涼，此時此刻他猛然發現，武林正道已經不是一條心了，他王塵的時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