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怎麼辦

  她氣惱的質問：「你有什麼狗屁理由？你是不是男人？」

  李修賢兩眼一翻，與我無關的樣子？

  我不會武功我會亂說？傲雪劍只是個擺設我會與你深入探討？我想著怎麼趁你們打起來偷偷溜走會不早早想好？

  「哼哼哼，魔尊真不懂憐香惜玉啊。」老嫗確認了李修賢不會動手之後，骨瘦如柴的手一划，二胡奏樂再次響起。

  「去！」的一聲，男屍劍已經到了凌薇雪面前，這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擦著凌薇雪額頭間的髮絲一削而過。

  說時遲，那時快，男屍攻擊的同時，女屍的攻擊也來了。

  如鏡般的劍身冷氣森森映出一張驚白了的臉，刃口上強勁的劍氣中間凝結著一點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動，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

  叮叮，凌薇雪仗劍抵擋，身體隨著劍身划過。

  當她與女屍擦面而過的時候，面容一僵，雖然早知道面前的是女屍，眼中倒映著死者木偶一樣的死亡凝視，噁心感令她心神一盪。

  這個瞬間，女屍的手突然拉出男屍的手，將其拉了回來，男是他甩出另一邊的劍，又刺了過來。

  「嗯嗯！！」凌薇雪柳眉一挑，這太不可思議了，明明錯身開了男屍，一前一後，反向移動，卻是被女屍給拉了回來，形成了雙麵包夾。

  眼看男屍的劍就要刺向她的臉門，凌薇雪危急關頭腦袋往後一仰，劍，就從她雙眼前面一點點刺過。

  險險避開了必殺一招，凌薇雪左腳發力，原地騰空轉身，手中長劍一扭，爆發出一股強有力的衝擊，一下子震盪開二屍。

  呼，遠在冰池後面的老嫗，被這股強勁的劍風吹拂得頭髮往後撩，露出深凹的眼眶，渾濁的雙眼，臉部皺巴巴的皺紋，像極了一個守墓人。

  她手中的二胡還在響。

  凌薇雪發出這一劍的手，手指關節由於用力而顯得發白，這隻手纖纖細長，嫩如蔥白，力量可不可小瞧了。

  兩屍再次殺來，它們每一步都是精妙的步法，每一劍都是角度刁鑽的必殺之劍，不僅劍快，劍准，劍狠，劍妙，更是雙倍的。

  面臨著兩具屍體用出他們生前最厲害的合擊劍技《仙外飛仙》，打得凌薇雪步步後退，從牆角左邊壓到右邊，從衣衫整齊到衣冠不整，從完整無缺，到身上掛了十幾道劍傷。

  冰池上已經滴滿了凌薇雪的血。

  一百招，她稍微處於下風。

  兩百招，她完全處於下風。

  三百招，她已經吃不住這狂風暴雨一樣的劍氣攻勢。

  四百招，她已經傷痕累累，密不透風的劍網將她包圍，令她無法突破，生命岌岌可危。

  這臨死一刻，兩具死屍所用的合璧劍訣如此厲害，她幾乎絕望了，這太強大了，難怪當初武魔都敗於這種劍訣之下。

  她不是怕死，而是她不想死在這裡。

  她驀然發現，臨時這一刻，腦海中想到的人竟然是旁邊冷眼旁觀的大魔頭，她人生的所有遺憾，以及現在糟糕的狀況，都是那個混蛋帶給她的。

  偏偏，他一副很努力要改過自身，做個好人的樣子，偏偏她總是心軟，一次又一次相信她。

  此時此刻，竟然盼望著他能救自己。

  凌薇雪滿身傷痕，被逼到了牆角，寒冷的涼氣入侵她的身體，身上衣裳破破爛爛，沒有一處完好，她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脯波濤洶湧，起伏不定。

  面前兩具站立俯視她的屍體，如木偶的嘲笑她這個失敗者。

  凌薇雪眼睛的餘光望向遠處直立曾不動過的李修賢：「呵呵，我……真是想多了，我這是中了他的毒吧？為什麼要一次次去相信他？我是死了活該。」

  冒牌貨看到傷重再難以戰鬥的凌薇雪，也於心不忍，好歹一起生死與共的夥伴。

  他抱著李修賢的大腿，哀求道：「大師，你就出手救救她吧？為什麼你要這樣看著她死去？你們以前有多大仇？」

  李修賢一言不發，握著拳頭，手中有凌薇雪給他擦汗的手絹，他的內心備受著煎熬。

  我何嘗不想？

  你他媽的當我不想？

  這麼好的英雄救美機會，白痴也會衝上去。

  但是他不能，他不懂武藝，他根本不會揮劍，他只會用蠻力的消耗內力，轉化為劍氣。

  強則強矣，但高手眼中，避開你的劍氣不就結了？

  他一動手就露餡。

  怎麼辦？怎麼辦？李修賢內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靈魂已經徹底哀嚎不絕了。

  偏偏他還裝得那麼冷靜。

  咕嚕，李修賢深吸一口氣，他也按捺不住了，只能拼一把了，不管成不成都要做點什麼，否則凌薇雪真的要香消玉殞了。

  他突然說道：「開個價吧？」

  「嗯？」老嫗剛想繼續彈奏二胡，又停下手來，戲虐的問道：「魔尊不屑與這小姑娘聯手，怎麼又想救她？她對你很重要？」

  李修賢說道；「有點重要，什麼條件能讓你放了她？」

  「哈哈哈……」老嫗笑了，聲音很沙啞，也很悲戚：「我守在這裡一輩子，忠心耿耿效忠我的主人，我什麼都不想要。」

  這話說得，真是聽著落淚，聞著傷心，居然做了一輩子的守墓人，付出一生，守著兩具屍體，真的令人絕望。

  原來，她也只是個可憐人啊。

  李修賢說道：「自由呢？」

  老嫗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奇怪的望著李修賢，不太理解他的話，同時也不太理解自由。

  江湖人，哪有的自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每一個江湖人的宿命。

  可李修賢不同，他不是江湖人，他是被捲入的穿越者，他明白自由是什麼，自由也是現在他所追求的。

  李修賢再次問話：「你見過外面的世界嗎？你想見外面的世界嗎？」

  老嫗沉默了，死死的抓著手中的二胡，內心仿佛在做什麼爭鬥，渾濁的雙眼，像是在凝聚一絲絲光彩，逐漸恢復了神采。

  李修賢見她不說話，又問道：「怎麼樣？我擁有給你自由的能力，你想要嗎？」

  李修賢的再次追問，讓老嫗突然憤怒了，她撕扯著沙啞是嗓音大吼：「你到底要說什麼？什麼自由，呸，我現在很自由，我知道收割每一個進入這裡的人的性命。」

  嚯，兩具死屍突然轉向，壓低了身體，邁著腳步沖向李修賢，嘶嘶……劍尖划過冰面的聲音，十分刺耳。

  李修賢呼了一口涼氣，心道自己搞砸了，這次輪到他直面死亡了。

  他真的要一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