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謊言
2023-11-08 07:38:00 作者: 天香瞳
牧歸的牛羊群從遠方走來,牧民們歡笑著,那是一種真實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安靜祥和。
這就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阿娜妮不由的看痴了,她將胳膊肘墊在曲起的腿上,又用手撐著臉……
景美,人更美。
就在這時,前方視線中出現了一道人影,這是個中年男子,他穿著普通的素衣,氣質深沉,走了過去……
他的出現,阿娜妮並不意外,只是顰蹙起了柳眉,似乎覺得這美麗的畫卷被破壞了,美感被打破了……
「阿娜妮,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夏竟,回去轉告老師,我不會答應他的要求,更不會那樣做。」
阿娜妮平淡道:「還有,以後你不要再來了。」
語氣雖然平淡,但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名為夏竟的中年男子開口道:「你既然還稱呼老師,就應該記得你是怎麼成為先知的,是誰給你啟蒙!」
「我認這個老師,並不意味著就要按他的要求做。」
阿娜妮語氣始終平淡,沒有波瀾……
「阿娜妮,不要讓教主失望!」
夏竟的聲音提高,開口道:「你是教主培養最重要的棋子,你也成功取得王康的信任,現在你是草原先知,王康又不在,你可直接顛覆他的統治……不要忘了你的初心!」
聽這個話音,說明阿娜妮曾經是帶著目的,接近王康,她是帶著任務的!
確實也是如此。
阿娜妮是天問很早之前就培養的棋子,深藏多年,肩負著重大使命!
可以說,天問才是最早圖謀草原的人!
「草原先知最早本來就是太上教一脈傳承而來,你也是太上教的人,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夏竟勸說道:「現在是需要你的時候了……」
「那是以前!」
阿娜妮輕聲道:「曾經我確實帶著目的接近王康,從而走到了現在,以前我選擇了塔塔爾,他是最狂暴的人,他帶給草原的只有殺戮……」
「之後王康來到了草原,我看出了他的野心,其實我不是主動跟著他,是他威逼著我,在那個時候,我依舊記得教主的任務。」
「我編織了一個完美的謊言,一個悽慘的身世,我成了一個渴望草原安定的人,這也符合我的身份……」
阿娜妮目光眺望遠方。
她想起了當時跟王康初見的時候,她對其所說的身世。
她出生在一個小部落,父親正是部落的首領,部落之間經常爆發衝突而會有殺伐,她的父母都死了,部落的人也都死了,她無依無靠的流浪,直至遇到了天問,將她培養成先知……
其實這是一個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是用來取得王康信任的。
簡單說,就是立了一個人設。
這樣以後她做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王康需要她這個先知的身份,而她也需要王康來達到她的目的……
「謊言說的久,連你自己都相信了!」
夏竟低沉道:「你根本就不是小部落首領的女兒,甚至你都不是草原人!」
這番話如果讓草原人聽到,恐怕會驚掉下巴!
草原先知,竟然不是草原人!
其實人們也能夠看出來,在阿娜妮的身上,沒有絲毫草原人的特徵。
但她是草原先知,人們先入為主,就會覺得這正是先知的特殊之處……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也絕對會驚駭萬分!
一直都跟著王康的先知,原來是另有目的!
每個人都有好幾張面孔,或者稱之為面具更合適一點。
在王康這邊,她說戴著的,是一個悲天憫人,只為草原安定,不受戰亂影響的草原先知!
她擔負著啟蒙,教導,引領文明的責任。
其實她還有另外一張面具。
這張面具才是她真正身份,太上教的人,天問重要棋子,是顆暗棋,也是顆死棋,但死棋終有變成活棋的時候。
現在,時機到了。
「欺騙別人時間久了,你自己都相信了,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不!」
「不是!」
阿娜妮搖頭道:「是我真的感覺到了美好。」
「你看這碧綠的草原,藍色的天空,你看那些牧民笑的多開心,草原統一了,再沒有戰亂廝殺,這多麼的祥和……」
她的美眸中,滿是歡喜。
「我知道以前的草原是什麼樣的,更知道現在的草原是什麼的,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怎麼能夠破壞?」
「還有……你真的以為王康就是那麼好騙的嗎?」
阿娜妮說著,摸出來一封信彈給了夏竟。
夏竟接過打開,其上只有一句話。
「過去的都過去了,希望你能珍惜現在。」
阿娜妮解釋道:「這是我最近收到王康的一封信,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嗤拉!」
夏竟直接將這封信撕碎。
「你還是脫不下面具了。」
「隨便吧!」
阿娜妮平靜道:「我認教主是我的老師,但不意味著,我認可他的理念。」
「太上救世,而不是亂世!」
「你是要執迷不悟嗎?」
夏竟眼睛微眯了起來。
「這話你應該跟教主說,你應該察覺到了,教主已經變了!」
「夠了!」
夏竟冷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應還是不應?」
阿娜妮搖了搖頭。
「來之前教主交代過我,如果你不答應,那只能……」
「殺了我嗎?」
「叛經離道,其罪當誅。」
夏竟平靜的說著,他伸手從後背拔出來一柄大刀!
刀有一臂長,有一掌寬。
他雙手握刀,直指阿娜妮。
然而,阿娜妮卻依舊坐在草垛上,沒有絲毫反應。
「踏!」
「踏!」
「踏!」
就在這時,不遠處幾道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轉眼間,就有數百騎圍繞而來,成了一圈。
這些騎兵所乘的是黑色的戰馬,而他們每個騎士也都穿著漆黑的戰甲,並有漆黑的面罩遮住臉頰,同時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