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被逼無奈?

2023-11-08 06:19:57 作者: 蒲山
  方子銘恨恨瞪著程易的背影,而後忽然想起自己苦主的身份。

  立刻催促著家僕,扶著他進了大理寺。

  另一頭。

  何文裕則早已經引著程易。

  見到了被方子銘強押著,帶來大理寺的「兇犯」。

  看著大堂上中間,那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年紀,此時滿面倉惶跪在地上的少女。

  程易心中不由暗嘆一聲。

  單看這「苦主」與「兇犯」的樣子。

  便不難猜出,此事必然是那方子銘在故意生事。

  「先將人扶起來吧。」

  程易指了指那少女,對何文裕吩咐一句。

  「是,王爺。」

  何文裕領命,趕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只是那少女仍舊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儘管已經起身,渾身卻仍舊顫抖不止。

  這頭,不等程易再多說什麼。

  有家僕扶著的方子銘,已經氣勢洶洶走進堂來。

  他打眼一瞧,看到少女好端端站在一旁,不由更是怒火中燒。

  「程寺卿!此女乃傷我的歹人!如何能免了她的跪!」

  許是害怕方子銘的緣故,少女抖得更厲害了,若非何文裕還在她身旁站著。

  只怕下一刻就要腿軟地跌坐在地上了。

  「放肆!」

  何文裕自然是看不過,當即怒喝一聲。

  「孰是孰非,自有王爺定奪,那輪的到你在此指手畫腳!」

  「王爺?」

  誰料,何文裕話音才一落。

  那方子銘忽地嗤笑一聲,帶著譏諷的目光掃向程易。

  「本爵怎麼記著,前幾日,陛下已然下旨,將程寺卿的王位與帥位都褫奪了,怎的到了何右少卿這裡……」

  他倚著家僕,面上做出氣定神閒的模樣,意味深長道。

  「還在稱程寺卿為王爺?何右少卿此舉可謂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聽到他這話,何文裕當即臉色一變。

  程易被褫奪王位的事情,他們下頭這些官員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忘記了。

  但他們到底稱程易為「王爺」早已經順嘴。

  這才一時間,忘了改口。

  誰承想,居然叫著方子銘給拿住了話柄。

  程易仍舊錶情淡然,只眉梢一挑,上下打量起了方子銘。

  「怎的?還是本爵說錯了不成?」

  方子銘有些畏懼程易的打量,卻還是嘴硬道。

  程易哼笑一聲,並未接他這個話茬。

  「方子爵既為苦主,不妨先來說說,此女究竟是如何傷了你吧。」

  他懶懶開口,整個人看上去是十足漫不經心的模樣。

  見狀,方子銘雖有心繼續糾纏稱呼的問題,卻也只能咬咬牙,先說起了另一件事。

  「本爵方才在路邊,瞧著她賣身葬父可憐,便給了她二兩銀子,讓她好好埋葬父親,誰知這臭表子不僅不感恩戴德,居然還嫌銀錢少,又是胡攪蠻纏,又是撒潑耍賴,非讓本爵再多給她幾兩銀錢。」

  方子銘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瞪了那少女一眼,又對程易道。

  「寺卿瞧,本爵這胳膊上,還留著傷口!」

  說著,他扯起自己的袖子,將那條粗壯的胳膊往程易面前遞了遞。

  程易上身往前傾了傾,抬起一條手臂,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托住了下巴。

  「哦?」

  他慢條斯理開口。

  「本官瞧這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十足一副扶風弱柳的模樣,本官實是想不到……」

  說話間,程易又露出個困惑不已的表情。

  他目光落在何文裕身上,在此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閣下這般雄壯,究竟是如何被這一小女子所傷的?」

  聽到程易這話,方子銘便不由的想要發作。

  一旁的家僕見狀,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冷靜些。

  方子銘這才強壓下心頭怒火,又道。

  「程寺卿怕是不知,這世上少不得像這表子一樣的女人,貪得無厭且無所不用其極,她便是憑著自己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才騙得本爵掉以輕心的。」

  說著,方子銘又眼含深意看向程易,意有所指道。

  「本爵猜想,程寺卿應當不是這種,徒有其表之輩吧?」

  方子銘的願意,是想用這句話來激怒程易。

  如此,就算兩人之後再有什麼齟齬,也是程易的過錯。

  然而叫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說完這句話後。

  也不知程易是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還是當真不在意。

  臉上竟然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如此一來,方子銘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原來如此……」

  程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看向那少女。

  「本官問你,方才方子爵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少女猛地抬頭望向程易,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面,滿含淚水。

  但她卻只是看著,好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見狀,何文裕只得開口勸道。

  「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王——寺卿大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不會錯怪一個好人。」

  聽到何文裕這句話,那少女臉上的惶恐,才終於稍稍減退了些。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總算開了口。

  「大人,民女名喚杜盈並未…並未訛詐那位貴人,傷、傷了他也…也實屬被、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

  程易嘴角的弧度一閃而逝。

  「那你同本官說說,你是如何被逼無奈的?」

  杜盈深吸一口氣,繼續緩緩道。

  「民女確實是賣身葬父,卻也說明了,民女只願為奴為婢,絕不會委身與人,但……但……」

  說到這裡,杜盈忽地又猶豫起來。

  她兩隻手絞在一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你胡言!」

  可誰想,杜盈的話還未說完,方子銘便忽地發作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本爵還強迫於你了?」

  見他發怒,本就被嚇了個不輕的杜盈,此時更加不敢說話了。

  程易實在是嫌方子銘聒噪,當即便一揮手。

  「來啊,將為方子爵的嘴,給本官堵了!」

  「是!」

  左右衙役一聽程易這話。

  登時便都來了精神,幾人齊齊上前,七手八腳的將一團抹布塞進了方子銘嘴裡。

  未免他自己將抹布拿出來,其中兩個衙役還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押住了。

  方子銘瞪大眼睛,不停掙扎著發出「嗚嗚」的聲響。

  可惜,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沒能擺脫衙役的鉗制。

  程易冷冷瞥了眼被押住的方子銘。

  才又笑容和煦地看向杜盈。

  「好了,你繼續說吧。」

  杜盈雖自小長在長安城,卻又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呆在原地愣了許久,才終於回過神來。

  「回、回大人的話,是這位貴人,許是見民女無依無靠,便說……便說只要民女願做他的妾室,就會為民女的阿爺尋一處風水寶地……」

  說著,似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杜盈又忽然垂淚下來。

  「民女雖出身貧寒,卻也從未想過做人妾室,自是不願的,可誰知……誰知這位貴人在知曉民女不願後,便要用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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