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動手前夕

  司晏殊不禁疲倦的睜開眼睛。

  他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語氣淡淡道：「進來吧。」

  喬笙嘴角邊的笑意一滯。

  而路過的潛龍成員，則趕緊灰溜溜的猶如夾著尾巴，匆匆離開。

  他目送著人逃離，收回視線，就斂起神情推門而入。

  「嘎吱——」木門發出響動。

  喬笙輕手輕腳的轉身重新關上，便走到燭台的地方。

  因為，司晏殊到底是個舊人物，平素喜歡的，也是些老東西。

  他伸手拿起打火機，以掌擋風點燃了燭芯。

  一點昏黃的燭光在房間裡搖曳。

  司晏殊撐著身體半坐起來。

  「剛剛為什麼一直在站外面？」他調子柔柔的問道。

  喬笙端著手裡的東西，低眉順眼走到軟榻前：「君上歇著呢。」

  司晏殊的眼瞼微動。

  這句話……

  他以前也曾聽到過。

  「你倒是和仙兒學的不錯。」司晏殊再次提及了一個人名。

  但是喬笙既沒有附和，也沒有反駁，安安靜靜的……

  「就是不如她有膽子。」司晏殊忽然有點略感無趣。

  在這世間百年，凡認識他的，不是畏懼他就是憎恨他。

  唯有那麼幾個不曾那樣，可就這麼僅有的幾個……

  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在了洪流中，不復存在。

  喬笙微微低著頭。

  他借著這個不易叫人察覺的姿勢冷下眸色，同時，也把手裡的東西遞交給司晏殊。

  沒有半分感慨，或者心疼。

  畢竟，這都是司晏殊自找的，如果不貪戀長生……

  岐山不會滿門被屠，紅星福利院也不會死那麼多無辜孩子。

  有的是人比司晏殊慘，有的是人比司晏殊還令人心疼。

  司晏殊把血引一飲而盡。

  他輕聲問道：「那個培養體，還能再撐多久？」

  喬笙一邊接過空碗，一邊恭敬的回答：「快要極限了。」

  無論是人，還是人身體裡面的蠱。

  司晏殊擦拭嘴角的動作，不禁一頓。

  他把手放下，看著手巾上的血跡，暗晦不明道：「原來，已經快要極限了啊~」

  言外之意。

  既然已經快要極限，那麼所有的動作……

  也該全部加快了。

  所以，悵然不過是頃刻之間，真正的司晏殊，可從來不會為這些浪費太多精神。

  喬笙面上悄然划過一絲嘲諷。

  他不露聲色的回道：「君主放心，所有東西都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明天……」

  就是一切事情的尾聲。

  司晏殊微微點頭。

  隨後，他就揮了揮手，命喬笙退下。

  錦衣，華服。

  當喬笙退到門口處時，也不知道為何……

  突然之間，就抬眼再次看了下裡面。

  青年的容顏，老年的身軀，藥力不夠的血引，不過是杯水車薪。

  司晏殊拿出了一套壓在箱底快幾十年的華風衣服。

  自古英氣少年郎。

  只可惜，少年郎除去臉部皮膚，而裸露在外的身軀，卻不禁暴露了點什麼。

  「衛空青……」他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吶吶自語道。

  詭異的弧度，自男人嘴角出現，並且一條紅綢髮帶……

  也讓人繫上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