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臨走也要坑一下

  早在蘇千歌解決了鄉村溫飽問題的時候，蘇千歌的名人名言就開始在遼縣流傳了，蘇千歌的個人形象很快就晉升到可以和廟裡供著的那幾位幾乎平齊的程度了。

  這經常給三乖等人一種錯覺，只要蘇千歌一死，蘇千歌的寺廟和石像在遼縣肯定就立起來了。

  這事兒其實苦惱了薛宸一段時間，過度神化蘇千歌並不是好事兒，很有可能哪一天就因為一家小事兒，或者是朝廷上有誰拿此事大做文章，便會給蘇千歌招來災禍。

  可蘇千歌似乎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僅如此，如今蘇千歌又給自己加了一個「錦鯉許願」的神力。

  若是沒有實現還好，若是實現了，那蘇千歌的石碑怕是真要立起來，樹敵無數了。

  薛宸在一旁看著是擔心，徐戰文站在蘇千歌面前是尷尬。

  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了，對著一個姑娘家的小拇指許願，多少看起來會顯得不倫不類，且頗有點為老不尊的感覺，這讓他日後如何管理整個聚義莊和遼縣？

  尷尬的笑著看向蘇千歌，徐戰文躲避道，「要不就算了吧，我就給了您點兒黃豆，怎麼能夠得上一個願望呢。」

  聞言蘇千歌卻否認道，「您給我的可不止是黃豆，還有這麼久來的照顧，我在聚義莊可沒少吃您的，喝您的，您就當是我回報給您的禮錢了。」

  說著蘇千歌忽然皺眉道，「您不會是覺得我在跟您開玩笑吧？覺得我說的都是假的？」

  薛宸站在旁邊看著蘇千歌故意裝傻充愣，頓時有點可憐徐戰文，蘇千歌雖然沒怎麼整過人，但是現在這個民心都向著蘇千歌的環境，她想整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除非徐戰文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想什麼，可惜徐戰文不是那種人。

  果不其然，徐戰文被蘇千歌如此一反問，當場便立刻堅決否認，「蘇姑娘您看您，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啊！ 我怎麼會懷疑您你和？您畢竟為遼縣帶來了這麼多的糧食。」

  說著，徐戰文沉吟道，「那我就許個長命百歲的願望？」

  聞言蘇千歌立刻擺手，「這可不行，你這個願望實現的時間太慢了。」

  徐戰文原本是想給蘇千歌一個面子，不想出什麼難題去為難蘇千歌，這才選擇了長命百歲這種一聽就很胡扯的願望。

  沒想到蘇千歌自己不要這個面子。

  「那我許願院外的丁香花枯木逢春？」

  「而且說出來便不靈了，你需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裡誠心祈禱許願，願望才會實現！」

  「……」徐戰文以為蘇千歌是真的什麼都不怕，能實現人的願望，原來蘇千歌自己也不過是耍些下三濫的招式。

  不過這樣也好，無論他許的願什麼願，到最後靈不靈，他都跟人說不靈，那蘇千歌的信譽必定會遭受打擊。

  但凡是被奉上神壇的人，必定被人當做清水，一點墨水便能污掉她整個名譽，壓的她不可翻身，無地自容。

  「好。」

  徐戰文心中嘲笑蘇千歌的自負，表面上卻附和著蘇千歌，閉上眼雙手合十許願。

  薛宸在旁邊看的眼裡都是不可思議的眸光，讓一個四五十歲的壯碩男子對著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的小拇指許願，還讓男子以為自己占了便宜，這事兒可能也就只有蘇千歌自己能想出來了。

  許願結束，蘇千歌和薛宸上了馬車，遼縣幾乎傾巢而出，所有的遼縣百姓都在為蘇千歌送行，滿囤和滿囤娘也在其中。

  馬車在眾人的凝視下，出了遼縣。

  薛宸坐在馬車上看著蘇千歌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又掏出了零食開始吃，頓覺無奈。

  「你剛剛行為很不安全，若是被徐戰文利用了，之後你將會面臨很多問題。」

  「沒啥不安全的。」蘇千歌擺擺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來那隻被她訓練已久的蒼鷹聚義，遞到薛宸面前，「看見沒？這就是我給他的願望，甭管他說是不是，只要這蒼鷹在眾人面前飛到他懷裡，他就沒跑了。」

  說完蘇千歌伸手將聚義送到馬車的窗邊，聚義飛出去又飛回來對著蘇千歌叫了兩聲。

  蘇千歌伸手摸了摸它腦袋，道，「安心的上路吧，以後有機會肯定會見面的。」

  那聚義似是完全聽得懂蘇千歌在說什麼，見狀蹭了蹭蘇千歌的手心，仰天長嘯著，飛身離開了，那聲音似乎是悲鳴。

  整個車隊的視線都被悲鳴的聚義吸引了，眼看著它按照大家來時的路線飛回，除了三乖和車上的蘇千歌以及薛宸，沒人知道它為何這樣。

  三乖仰望著聚義飛回的方向，感嘆，「這鷹是個受虐狂啊……」

  一旁的黃金尉聞言探頭，「你說什麼？」

  三乖忙道，「沒什麼，沒什麼，繼續趕路。」

  聚義順著車隊出來的路線飛回聚義莊時，聚在聚義莊前為蘇千歌送行的人群還沒有散，徐戰文正打算回聚義莊，抬眼便望見天邊飛來一隻蒼鷹。

  見到蒼鷹的人都看的出來，那蒼鷹是朝著他們的方向飛過來的，旱災世界，蒼鷹可不是什麼好的標誌，這很大程度上代表著家裡的雞和兔子要被抓走了。

  因此，人們看見蒼鷹的第一反應，都是驚呼。

  徐戰文目力強於一般人，一眼便看見清了那蒼鷹的模樣，心中便認定那是自己消失已久的聚義，等蒼鷹再飛近一些，腳上的鐵環更加證明了身份，徐戰文頓時雙眼一紅。

  抬起手臂，徐戰文看著蒼鷹聚義在飛到自己面前之前的一段距離便開始減速，最後落在自己手臂抱著的皮革上。

  那一抓的用力，是徐戰文思念已久的感覺，他的蒼鷹，他一步一步養大的如同親生兒子的聚義……

  瘦竹竿看著徐戰文失而復得的表情，也不由的跟著開心，周圍的人仍有驚魂未定的，但見是徐戰文的聚義便鬆了口氣。

  大家都清楚，聚義十分聽徐戰文的話。

  不過這也讓一些人想起了一件事，經常跟著徐戰文出入的聚義似乎許久沒出現了，這是一個半月以來，聚義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尤其是徐戰文的眼睛肉眼可見的紅了，就連瘦竹竿的眼神也十分欣慰。

  於是人們便開始了自己的臆測。

  「難不成徐大人的蒼鷹之前生病了，徐大人許的願望是讓蒼鷹的病好起來？」

  「有可能，有可能！」

  「不對，你們看那蒼鷹回來的方向，一看就不是從聚義莊裡面出來的，說不定是丟了呢。」

  「這怎麼可能，徐大人的蒼鷹很聽話，很認路的啊！」

  「也說不定，畢竟是個動物，玩兒心重就丟了。」

  在人們紛繁複雜的猜測中，蒼鷹聚義的飛出被猜了好幾種可能，甚至有的認為聚義可能是出去跟其他小母蒼鷹生蛋去了，畢竟是動物，只要是動物就有繁衍的季節。

  對於這些徐戰文都充耳不聞，烏合之眾而已，他們猜測什麼對於他和聚義都不造成任何傷害。

  可吵來吵去最後居然出了一個總結的聲音。

  「甭管怎麼說吧，看徐大人的樣子，應該是跟蘇姑娘許的願被實現了，不然不可能這麼激動，你們說對不對？」

  「哎？是這麼個道理！」

  「確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兒。」

  有幾個喊大家別瞎說的，可根本沒人聽，大家都願意把這件事兒的功勞歸在蘇千歌神奇的小拇指上，然後再歸在蘇千歌身上。

  徐戰文原本動容的神色忽然沉靜下來，瘦竹竿比徐戰文的反應還要強烈，他陰沉的看向周圍說話的人，恨不得將每一個說蘇千歌好的人都用目光射殺掉。

  就在瘦竹竿要發作，喝令周圍人沉默之時，便立刻被徐戰文伸手制止了。

  瘦竹竿上前，低聲對徐戰文道，「大人，他們這樣亂說會壞了您的地位的！您難道真的想讓那個蘇千歌占據民心嗎？」

  徐戰文並沒有回應瘦竹竿此番言論，只是沉聲道，「先回去山莊內吧，聚義應該很久沒回家了。」

  瘦竹竿雖然心有不甘，可見徐戰文不願意多計較，自己便也只能如此，轉身隨著徐戰文離開人群，回了聚義莊內。

  百姓們還是照常的對徐戰文的離開，高呼「恭送徐大人」，可瘦竹竿就是覺得自己在這種聲音中聽到了濃重的不再以徐戰文為尊的感覺。

  回到聚義莊內，瘦竹竿立刻道，「大人，您真的要這樣縱容他們嗎？難不成您也相信他們說的聚義是被蘇千歌送回來的鬼話？」

  徐戰文坐在椅子上，緩緩的輕撫著聚義的腦袋，聞言抬眼看向瘦竹竿，「再等等，這場狂歡持續不了多久的，等蘇千歌到了吳金剛那裡，我們再動手整治現在這群冥頑不靈的人也不遲。」

  聞言瘦竹竿終於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大人您當真要放過他們。」

  「我是肯定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徐戰文輕笑道，「畢竟將軍發話了，我不可能不停。但是到了吳金剛那裡就不一樣了，吳金剛那個莽夫，發起瘋來就連最貼身的侍衛都能打個半死，何況是蘇千歌和薛宸。」

  「可萬一將軍那面也給吳金剛下了死命令，不允許吳金剛傷害他們呢？」瘦竹竿有所顧忌，因為他覺得將軍這次是帶著私人感情下令的，因此對將軍有所疑慮。

  徐戰文聞言側目看向瘦竹竿。

  「放心吧，就算是私人感情在，也不會是足以放過薛宸的私人感情，以我對將軍的了解，將軍更像是在玩兒貓捉老鼠，等折騰過了這個小老鼠，再一口吞掉，才有意思。」

  聞言瘦竹竿低垂下頭，若有所思。

  另一邊，遠去松江的路上，蘇千歌遞給薛宸一個果乾兒。

  「遼縣也就算了，松江那麼長的一條河，也有土皇帝把手著？」

  「當然有，松江的主要部分都在通縣，管轄通縣的土皇帝叫吳金剛，當年平西將軍坐下的一員猛將，脾氣暴躁，不似徐戰文般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