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歡喜冤家路很窄
2023-11-08 05:36:10 作者: 左牧
蘇千歌給的這個條件當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既給家裡還了債,還讓他們的女兒得以在及之後再嫁。
只是有一點吳大娘有點擔心,她看了一眼小青,神色又變回那個嚴肅的模樣,「你要是跟著人家去了鎮上,可不要有什麼事兒都回來跟我哭訴,我不是沒勸過你,叫你不要去,是你願意離開爹娘的。」
小青倔強的點頭,不服輸道,「我自然不會動不動就哭鼻子,我是大人了。」
聽的吳大娘抬手就往小青的胳膊上來了一巴掌,很鐵不成鋼道,「哎呦,你個要命的娃兒,長大了是吧?你長大了還讓你娘在這兒跟你操心!你長大了就可以不要爹娘了是不是?」
「娘~」小青被打的吃痛,往旁邊躲了躲,「您說什麼呢?我這不是為了賺錢才去鎮上的嘛!」
「你賺錢就要去鎮上啦?那你嫁人要不要嫁到首府去啊!」吳大娘氣的扯著嗓子直喊。
她本來嗓門兒就大,這麼一喊,喊的蘇千歌直皺眉頭,吳叔看著吳大娘打了幾下孩子,覺得夠了便上前阻止。
抬手抓住吳大娘的手,吳叔皺眉息事寧人。
「行了,行了,都同意了,還在這麼訓孩子幹嘛?去到鎮上跟她蘇姐姐幹活兒,總比嫁給隔壁村兒那個癲癇的兒子強。」
原來這個婚事,吳叔也是不同意的啊,蘇千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若有所思。
看來其實父母都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嫁給一個不好的人家的,小青的爹娘也是不例外,只是被環境所迫而已。
吳大娘聞言收回手,瞪了吳叔一眼,仍舊嘴硬。
「人家那癲癇的兒子怎麼了?你但是沒同意?不要現在這兒給我裝老好人,你當初就不想女兒嫁過去,你怎麼不反對?」
聞言吳叔愧疚的低下頭,「咱們家,我有地位嗎?我不答應能怎麼辦?我又賺不來錢。」
兩根兒手指在吳叔的胳膊上捏住一塊兒肉,一擰,吳大娘狠狠道,「你還知道啊?那你就少給我說話,我教訓一下孩子,讓她道鎮上之後不要飄,你在這兒摻和什麼?」
吳叔被捏的整個人臉色瞬間漲紅,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了,轉身急忙去角落給自己平復一下傷口。
吳大娘終於重新得到了和小青面對面相處的機會。
小青雖然見著倔強,但是向後退縮的身體證明這,她還有些害怕吳大娘,吳大娘看著小青沉默了半晌。
氣氛在沉默蒸中被發酵的不再劍拔弩張,嘆了口氣,吳大娘開口道,「麼兒,你怪娘不?」
小青愣了一下,她印象中的娘親從來不會說這種話,無論她做錯了什麼事情或者娘親做錯了什麼事情,小青的印象里,娘親都是不會認錯的。
這麼多年每次被吳大娘教訓的時候,小青都在想,她娘親什麼時候也能主動認錯呢?
如今,她終於等到了,卻沒法開口說出她想說了很久的話,那些話瞬間煙消雲散。
小青看著蘇大娘搖搖頭,「不怪娘。」
吳大娘聞言抹了把臉,故意提高聲線,去掩蓋自己聲音里的顫抖,「這就對了!你不要覺得我答應你,讓你去鎮上,就是我之前錯了。」
剛才的感動瞬間消失殆盡,小青看著自己倔強的娘,又無奈又有些窩心。
她點點頭,「娘您沒錯過,從來沒有。」
吳大娘冷哼一聲,「你少在這裡說氣話嘲諷我,該收拾東西就收拾東西去,我沒時間再給你送到鎮上去,你就跟你蘇姐姐一塊兒走!」
「那也得問問蘇姐姐她家的車有沒有地方吧?」小青回嗆道。
站在一旁的蘇千歌不由感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算是小青這樣平常文文靜靜的性格,居然也有如此蠻橫兇殘的一面。
看膩歪兩個人吵架的蘇千歌聞言開口道,「車上還有位置,去收拾東西上車吧。」
小青聞言看了一眼蘇千歌,半晌,似是有些不舍的點頭道,「那我去了。」
蘇千歌點頭,揮手讓她快去,等到小青進屋了,蘇千歌剛收回視線就看見蠻橫的吳大娘忽然帶著祈求目光的看向她。
「千歌,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猶豫了一下,蘇千歌還是點頭答應了,兩人一同去了吳大娘的屋子裡。
小青出來時候既沒有看到吳大娘也沒看見蘇千歌,只看見吳叔坐在院子中間叼著水菸袋抽菸,咕嚕咕嚕作響,白色的煙霧緩慢的向上空升騰,輾轉纏綿。
「爹,我娘呢?」
「在屋裡跟你蘇姐姐嘮嗑兒呢,一會兒就出來,等他著吧。」
果不其然,吳叔話音剛落地,吳大娘就跟著蘇千歌一塊兒從屋兒里走了出來,兩個人看起來還算和諧。
出來看見小青行李已經收拾好了,蘇千歌便點頭道,「沒什麼落下的,我們就走吧。」
小青點點頭,眼神去不由自主的看向吳大娘,吳大娘見狀卻十分嫌棄似得揮揮手,「行了,別在這兒煽情了,快點兒出門賺錢吧!乾的好說不定還能給我拿回來點兒錢呢。」
手裡攥著行禮的小青聞言不言語,只是跟著蘇千歌低頭走出了吳家。
看著小青跨出大門的那一刻,吳大娘忽然哽咽了一下,隨後高聲道,「麼兒,你等著啊!娘攢下錢來,給你蘇姐姐送去,讓你早點兒回來!」
原本腳步沉重的小青,腳下忽然一頓,轉頭看向是吳大娘。
母女兩人一對視,眼淚瞬間便控制不住的留了下來,小青對當著吳大娘不住的點頭。
半晌,小青才說的出話來,對吳大娘道,「我等你,娘!娘你這次記住了,不要隨便借給別人錢了。」
吳大娘低著頭,一邊點頭一邊沖小青揮手,示意小青快走,小青再停留一會兒,吳大娘估計自己都要哭出來了。
小青上了馬車,蘇千歌去院兒里將蘇父蘇母也帶了出來,說明了原因之後,將老兩口也扶上了馬車。
村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蘇千歌和馬夫分別坐在馬車的兩邊,進了城。
到了蘇家在鎮上的宅院,蘇父蘇母舟車勞頓一到家便去休息了,蘇千歌則將小青帶到了薛宸之前住過的屋子。
小青看著空曠的屋子有些擔心,她很少自己睡,雖然是和爹娘分炕,但好歹屋子始終都是有人的。
蘇千歌見狀猶豫了一下,「你若是半夜害怕了,就來找我,但是儘量自己睡,我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能要比你們晚睡很多,你去我那兒,燭火一直亮著,你也不好睡覺。」
見蘇千歌願意讓自己害怕了就去她那屋兒睡,小青開心的不得了。
安頓好行李,蘇千歌便帶著小青去了水雲間,一方面是把小青介紹給大家熟悉,讓小青熟悉一下環境,另一方面蘇千歌也是要去看一下,自己不再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意外出現。
兩人到水雲間的時候,算是水雲間最不忙的時候了,但大廳的人依舊是滿滿當當。
不過小鄧卻沒什麼事兒,正在和一旁的其他跑堂閒聊,蘇千歌見狀將人給招呼了過來。
坐在大廳的老客見了蘇千歌,紛紛回首跟蘇千歌打招呼,偶爾有一兩個還會聊兩句。
「掌柜的新招的廚師不錯,味道做的跟你做的很像啊!」
「恩,味道真是越來越不錯了。」
「蘇掌柜今天這是去哪兒了?」
「小姑娘是新來的跑堂吧?難得你家招了女跑堂啊!」
小青被這些客人的熱情給嚇得夠嗆,直往蘇千歌的身後躲。
蘇千歌伸手拍了拍小青的手臂,示意小青不要害怕,然後跟大堂里的客人客氣了兩句,但是具體的話還是沒回復,
「有些客人就是嘴損,你不用真搭理。」
說話的功夫小鄧跑了過來,「掌柜的,你不在的時候店裡都很好,沒什麼問題,小李這會兒在樓上看著呢。」
點點頭,蘇千歌道,「你們兩個在,我放心。」
說著蘇千歌向旁邊讓了讓,將自己身後的小青,從陰影了給拽了出來。
小鄧一看小青,眼前一亮,對蘇千歌道,「掌柜的,這是您新妹妹?」
蘇千歌點點頭,「雖然不是親的,但是卻是關係很好的鄰居妹妹,叫小青。」
「您是帶她來玩兒的?還是吃飯?」
「來看看店,明天開始她就在這兒幹活兒了,你帶著她隨便走走看看,熟悉一下環境,也好快點跟上你們的進度。」
小鄧聞言一愣,他還沒見過掌柜的帶親戚來呢,結果一帶就是帶來一個幹活兒的。
怎麼說呢……掌柜的這個人,還真是非比尋常啊。
正當小鄧思索的時候,蘇千歌忍不住開口道,「好了,你帶著小青去熟悉環境吧,我還有點兒事兒,要去一趟摘星樓。」
說完蘇千歌轉頭叮囑小青,「小青你在這兒不用害怕,這兒的人都很好,有什麼不懂的就問,等我回來再問也行。」
蘇千歌到底還是擔心小青跟別人溝通不順暢。
小青怯生生的點點頭,小鄧在一旁笑嘻嘻道,「掌柜的您放心吧,有我和小李在,保證讓小青寬恕的熟悉人和環境。」
聞言蘇千歌笑著跟小鄧點點頭,這才離開。
等蘇千歌走了,小青一個人面對小鄧,明顯的膽怯了許多,小鄧卻人來瘋半點不怯場。
「小青是吧?我叫小鄧,是這兒大堂的領班。領班這個詞兒什麼意思呢,就是……」
還不等小鄧跟小青解釋一下「領班」這個詞兒,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犬吠,兩人回頭一看,吳硯牽著他的阿富汗獵犬,帶著一眾家奴,氣勢囂張的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