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此生無憾

  聞冬暖等人都沒有說話。

  西國皇上笑了笑，看向地上的姜影。

  「孩子，你先起來。」

  姜影猶豫了一下，才起身，只是她依舊低頭不語。

  「孩子，並不是這樣的。當年是我自私，明知此事危險重重，甚至九死一生，可我還是將你父親父親派了出去，果然你父親還是未能倖免地出事了。

  再之後，你們姜氏迎來了滅頂之災，我無能，保不住你姜氏一族，這些年也一直讓你流落在外頭。不是你失職，是我對不起你們，你莫要自責，否則我也愧於下去見你父親了。」

  「皇上！」這一次姜影直接哭出來了。

  「你父親也會在我面前提起了，總說小影小影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也這麼叫你。」

  距離姜氏一族被滅已經過了五年，這五年姜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了，也堅持太久，壓抑太久了，這會突然落淚，便泣不成聲了，只重重地點頭表達自己的想法。

  「小影，我要和你說的是，你不僅沒有失職，而且若不是因為你，我怕是到死都不能見到我大兒，還有我兒媳婦和我孫女，所以你也不要想著以死謝罪。我若去了，你要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西國皇上一生閱人無數，此時自然也看出了姜影的想法，才勸道。

  姜影眼淚流得越發地厲害。

  「臣女遵旨。」她再次跪在地上，就對著西國皇上重重地點了一個頭。

  「起來吧。西國皇上說道。

  等姜影起身之後，西國皇上才又看向聞冬暖。

  「那道傳位昭書是阿淑當年懷你父親的時候我便寫下的，當時想的是就算阿淑懷的不是皇子，那皇位也只能由阿淑的孩子來當。後來雖然生了變故，那那道詔書從未變過。

  孩子，就當我這個要死的老頭求你，不管你父親接受西國之後要如何處理西國，但西國絕對不能落到師家人的手上。那家人不會善待西國百姓的，到時候會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啊。」

  西國皇上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現在卻死死地握緊聞冬暖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聞冬暖也很是動容。

  拋棄血緣關係這個層面，這位西國皇上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仁慈、誠懇、看重百姓而非那個皇位。

  不管以後西國會如何，只要能有人來善待西國百姓就好，這其中包括讓西國成為其他國家的附屬國，要知道作為一個皇上想的只會是如何讓國家千秋萬代地傳承下去，而非成為其他國家的附庸，可現在他卻願意做出這樣的選擇。

  「好，父親那邊我會去說的。您現在只要好好養著病，您放心，有我在，定然也能讓您看到師家一族沒有好下場的。」聞冬暖堅定道。

  西國皇上看著她笑了笑，卻又搖頭了。

  「我臨死前能見到你們就此生無憾了，我也有臉去見阿淑了，倒是以後要辛苦你們了。」

  說完這最後的話，西國皇上又昏睡了過去，這一次沒有人能知道他還有沒有再次醒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