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9章 這兩人絕了!!
2023-11-08 05:10:55 作者: 檸檬的果凍
他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女人不相信他,卻還要他證明自己是可信的……
「如何證明?」宗瀚問道。
商夏抬起眸光,輕輕瞥了他一眼:「晉王殿下,這是你要考慮的事情,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怎麼樣才能夠讓我對你徹底地放心……」
商夏收起臉上笑意,語氣輕柔得如同紛飛的羽毛,她雪白肌膚近乎透明,仿若凝固萬年的冰川,散發著無盡寒意。
在她面前裝不懂?
她連裝的機會也不會給。
宗瀚只覺得渾身一陣涼意。
他額頭上汗水滴答下來,一路滑過臉頰,流入濕漉漉的脖子裡。
他一身冷茶浸透的中衣,已被盛夏的高溫蒸發得半干,混合著濡濕的汗水,極不舒服地貼在身上。
他頭頂上冒出的冷汗,又是一片冰涼,手臂上汗毛豎起,就那麼看著商夏,直讓他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
「本王愚鈍,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
「是嗎?」商夏冷眸抬起,落在宗瀚發白的臉上,「既然晉王殿下如此愚鈍,那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語氣陡然凌厲起來,渾身油然而生出一股殺氣。
商夏手中鋒利雪亮的匕首輕輕一動,就劃破了宗瀚脖子上肌膚,只一層皮,就讓宗瀚止不住渾身發抖。
這女人真敢!
她真敢!
商夏臉上面無表情,就好似她用匕首威脅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隨時都會被殺掉的活雞。
「啊!」脖子上持續傳來陣陣痛意,宗瀚感覺到銳利的匕首在圍著自己脖子轉動,他止不住地說道,「住手……住手……」
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不敢大聲說話,一說喉嚨就痛。
這女人手中的匕首握得很有技巧,只要他喉嚨起伏過大,就會感覺到匕首冰冷的尖端,好似隨時都會將他刺死。
「晉王殿下現在知道該怎麼讓我放心了?」
商夏神色冷酷,聲音又輕柔了下來。
可她溫柔的語氣,比臘月的雪還要寒。
宗瀚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說動刀子就動刀子,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這丞相商仁斯斯文文,竟然教出了這樣的女兒,等他出去……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宗瀚終於忍受不了,咬牙切齒地開口:「商夏,你無非就是想握住我的把柄……」
「那就說說看吧。」
商夏也不陪他囉嗦了。
她冷眼看著對面男人,乾脆利落地道:「看看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有足夠的價值可以作為把柄給我,讓我能夠放心地相信你……」
宗瀚嘴角止不住地抽動。
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可就多了。
宗瀚左右掃視一眼,青龍衛都在外面守著,這裡沒人……
他目光陰沉盯著商夏,露出一口冷麵獠牙:「如果我說,先皇是我殺死的,你信不信?」
「信。」商夏問道,「你怎麼殺的?」
宗瀚:……
這她也信?
那隨便編點兒瞎話,這女人也信?
宗瀚腦子裡剛閃過這想法,就看到面前商夏冷眸銳利,直盯著他,一雙冰冷駭人的眼睛好似要把他腦子給盯穿。
不過,先皇壯年早逝,也確實有他的手筆。
「就是威脅他最信任的御醫啊!」宗瀚勾起唇角,繼續說道,「先把宗王府給他請的江湖神醫誣陷入獄,再威脅他最信任的御醫,你猜那御醫會選皇帝的命,還是選他自己以及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先皇的身體就被御醫越治越壞,慢慢地,就賓天了。」
商夏在旁聽著,不置一詞。
隔壁房間有一道身影,商夏隨意瞥了一眼,便收回眸光。
「還有呢?」她冷冷問道。
「這還不夠嗎?」宗瀚看著商夏,「你知道了這個秘密,就是握住我最大的把柄了。」
商夏冷笑一聲,她看宗瀚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當然不夠,這種小事,起碼也得有個百八十件,才能足夠讓我信任你……」
「商夏,你不要欺人太甚!」
宗瀚掙紮起來,然而,手、腳、喉嚨都不能動。
他胸口騰地升起一股怒氣,卻也只能自己咽下。
「欺人太甚?你是人嗎?」
商夏冷冷開口,鐵色冷麵,只嚇得宗瀚渾身一顫。
但很快,她臉上又重新露出笑意,森森然冷笑。
「你不是人……你是晉王殿下呀,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晉王殿下,我商夏不欺負人,卻敢欺負晉王,你信不信?」
宗瀚被吼得愣住了。
面前女子白衣長發,身材高挑纖瘦。
她只站在那裡,冷麵冰眸,讓人心神震顫。
「信。」宗瀚低垂下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女人也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來的閻魔。
「那就趕緊說,撿重要的說,不然,你就是說個一天一夜,可能口水費幹了,腦子轉不動了,我也不會相信你……」
宗瀚只覺得走投無路,反而放飛了。
他滔滔不絕,就將自己所做的事情一骨碌說了出來。
「一月之前,西宛國大亂,我讓人搶了幾家富商,還殺了幾十口知道詳情的人……」
話音落下,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商夏沒說話。
宗瀚覺得商夏被嚇到了。
但他想錯了。
商夏抬起一雙冷眸,臉上面無表情:「在哪兒搶的?」
「宣州、禹州、下連。」
宗瀚接連報出三個地名。
他臉上扯出一抹邪惡的笑意,若是不到處去搶,他怎麼可能有錢去平定西邊的戰亂?
他也想讓這些人主動捐錢,可他沒有宗雲蒙的本事。
朝廷每次需要用錢的時候,宗雲蒙就靠著一張嘴到處遊說,總能從富商手裡要來錢,可那些富商一見了他,就哭窮,要麼,就跟打發叫花子一樣,用少得可憐的銀子打發他。
他只有搶,才不費事。
宗瀚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反正現在也沒其他人在場,他說了就說了。
就算是商夏知道了這些事情,對外說出去,別人也會以為商夏在信口開河。
宗瀚並不知道,偏廳隔壁的一間小屋裡,宗雲蒙正仔仔細細地聽著這一切,並用紙筆字跡工整地記錄下來。
「還有呢?」商夏問道。
宗瀚本以為商夏會說些什麼,但商夏根本不對他說的事情做任何評價,只是繼續問。
「我還開了幾家黑賭坊,進去的人只能輸錢,不能贏錢,就是贏了,也拿不走錢,就是拿走了,也得在半路上乖乖掏出來。」
宗瀚現在腦門兒很痛,不想費腦子去全編故事。
他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
「在哪兒?」
「不在望京城裡。」
「撒謊!」
商夏一巴掌拍在柱子上,凌厲的掌風掠過宗瀚耳邊,讓他瞬間感到一股致命的死亡氣息。
「好吧,我承認,就在望京城裡。」
他妥協了。
和商夏斗太費腦子了,他現在腦子有點兒暈。
「繼續說。」
商夏顯得很有耐性,慢慢地問,慢慢地聽。
宗瀚在商夏軟硬兼施的震懾下,又巴拉巴拉說了半個時辰。
外面的粥香、肉香、菜香四處飄逸,毫不費力地鑽進了屋裡。
院兒里的百姓們已經開始喝上粥了,有說有笑的,笑聲中夾雜著低聲議論,在說宗瀚把商夏拉進屋裡的事情。
宗瀚舔了舔嘴唇,只覺得有些口乾。
「商夏,我想喝點水。」
商夏提起水壺,就往宗瀚頭上淋,把壺裡的水全倒幹了。
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宗瀚陰沉不定,不擇手段,卻也沒想到,天幽國的晉王殿下,竟然是個無惡不作之徒。
一個國家有如此濫用私權的王爺當道,焉能不敗落?
不但不敗,恐怕很快還要滅亡。
宗瀚知道商夏的脾氣,也就不繼續要水喝了。
他伸長了舌頭,舔了舔臉上的水,勉強潤潤嘴唇。
他該說的都說了。
商夏大可以拿出去宣揚,看看有沒有人會信,又有沒有人敢信?
「商夏,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宗瀚問道。
商夏輕輕抬起眸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當然,只要你在自己的罪狀上畫押,我就信你。」
畫押?
宗瀚眉頭一皺,畫什麼押?
偏廳隔壁,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道隔在兩屋中間的帘子被拉開。
宗雲蒙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手裡握著十幾張宣紙,還在用嘴吹著最後一張宣紙上面的墨,這些宣紙上,他仔仔細細地記錄了宗瀚交代的全部罪行。
看到宗雲蒙身影,宗瀚臉色直接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