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冒頓崛起!二十無上勇殺蘇劫!
2023-11-08 04:47:56 作者: 重別樓
鄂爾多斯草原一如既往的幽藍。
敕勒川,陰山之北,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
從遠處看去,只見一座直刺雲霄的大山,橫亘一千多里的山脈像一座屏障,擋住了北來的寒流,也擋住了北上的濕氣。
在這座大山的保護下,黃河大拐彎衝擊下的河套平原美麗而富庶。
遠處,一排隆起的山坡上,一道道鐵騎忽然冒出了一個個人頭。
越來越多。
只見,一個個皆身後背負著短弓,腰間垮著塞外人長年征戰的直刀。
他們一個個屏氣,沒有散發出任何一點殺氣,只是就這般直愣愣的看著已然成為秦國的河套地界。
為首的枯禾說道;「這裡如此之美,居然成為了秦國的土地。」
身側呼延顏緩緩策馬道:「將來,這裡都將是我匈奴的。」
比起攣鞮氏的領地,以及塞外東胡林胡等部落的地界,河套無疑是他們非常嚮往的地方,這裡不僅山美,水美,而且,有無數的鹽池,地理位置更是處於月氏,西羌和攣鞮及中原的交接之處。
所謂,河套在誰手中,誰便占據了塞外兵事的主動權。
也同時應了當年蘇劫的那一句,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亂,天下亂的諺語。
枯禾說道:「於秦國開戰,便從這裡開始!」
眾人率著兵馬隱隱後退。
他們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攻打秦國,而是前往愣格河。
數月之前。
長子冒頓已然前往了愣格河以西,也就是月氏的領地,不僅如此,整個攣鞮氏已然後退了三百里,以愣格河為界,於月氏兩兩相望,互不相犯。
秦軍的堡壘忽然一陣號角。
只見滾滾煙塵下,閘門忽然大開,黑色滾滾隆煙頓起,無數的秦軍的騎兵,朝著枯禾所在山頭奔了過來。
「被發現了,這秦軍好快的反應速度!」
看著爭取有序的秦軍奔騰而來,枯禾和呼延顏二人兩兩相望,於塞外不同的是,秦軍整齊嚴謹,行軍於塞外大位迥異,雖然看起來氣勢不凡,但是這樣整齊的騎兵在塞外無疑會缺少了靈活性。
二人不在猶豫。
五萬胡人大軍之中,忽然響起一聲短促雄壯的胡笳聲。
瀰漫整個山頭,數息之後,匈奴大軍似乎根本就沒有半點於秦軍交戰的意思,紛紛掉頭,朝著愣格河方向而去。
留下上空騰起的一陣煙塵,無數的胡騎衝破煙塵,部分聚攏在一起,部分又分散的跑走。
忽然,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枯禾嗚嗚呀呀的一陣高喊,騎兵如龍捲風一般,認準了一個方向,如洪流一般的傾瀉而去。
蒙毅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咋舌。
他的祖父,也就是蒙驁和匈奴有過征戰,反而,他和蒙恬還尚未於胡人交過手。
眼前的這一幕,自然震撼了他的心頭。
單論騎兵來說,秦國於面前這一支確實難以企及。
能於之想比的,怕也就是趙長戈的那一支飛騎可以勝過。
山頭上,蒙毅騎在馬上看著匈奴大軍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副將問道:「少將軍,我等追還是不追?」
蒙毅想了想,說道:「他們是哪個部落,你們誰知?」
文書官看了看遠去的匈奴大軍背影。
幾經思考,回道:「回少將軍,他們應該是攣鞮氏。」
蒙毅心頭大驚。
攣鞮氏,可謂是名聲遠播,近幾年來,東胡林胡,紛紛示弱,整座長城以北,連接這敕勒川,八瑙河,的部落也就剩下了唯一一個攣鞮,自稱匈奴。
匈奴部落掃蕩了整座草原上的二十多個部落,其實力和疆域,早就遠超了當年的東胡。
文書官繼續道:「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石盆谷。」
蒙毅一聽,頓時道:「什麼?石盆谷。」
隨即,其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石盆谷是什麼地方。
石盆谷在後世叫做白龍灘。
是草原上罕見的,一處天然峽谷,說是峽谷,為什麼要說駭然,其不僅是崇山險要,因為連接著河套,所以多有參天樹木為依仗,肉眼能以看全。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險峻的瀑布和激流。
大軍是非常難以度過的。
後世帝王多有前來白龍灘避暑,修建山莊,甚至朝拜,素有飛聖之境的美譽。
然而,此時讓蒙毅詫異的是,攣鞮氏不惜大繞其路,去石盆谷做什麼,要知道,石盆谷雖然險要,成為了一處天然的屏障,一旦越過了石盆谷,是哪裡?
月氏的領地!
蒙毅頓時冷笑,心生一計,道:「帶三萬人,去石盆谷!」
眾人不知蒙毅到底有何目的,如今,既然得了軍令,便立刻點齊人馬,朝著攣鞮氏的腳步跟隨而去。
白龍灘。
森林深處。
枯禾的大軍早就紛紛下馬,開路的前軍,手裡持著各種刀具開始披荊斬棘,遇見難以窺探的激流,便分出人馬開始探水。
就這般,經過了數日的連夜跋涉,五萬匈奴大軍以及其小的傷亡,居然度過了白龍灘。
當眾人再次來到一片新的草原上,重新呼吸著草原上的空氣時。
轉眼不到半日,便再次看到了牧羊的部落。
枯禾嘴角掛起一陣冷笑,和呼延顏相互看了一眼,「這就是月氏?」
呼延顏點點頭。
月氏之廣袤,那是和他們攣鞮相差無幾,也就是所謂的大月氏。
枯禾獰笑一聲:「這次,我到想看看,冒頓死不死!兒郎們,給我殺!」
枯禾話音剛落,攣鞮氏五萬大軍便釋放出草原上的本性,猙獰的提著彎刀,朝著還未反應過來的遊牧部落殺了過去。
一時間。
鮮血四溢,屍體橫陳。
不到一個時辰,一個小小的部落,便被屠殺乾淨,枯禾根本不帶猶豫,發泄了幾日的苦悶之後,便再次率眾朝著月氏周圍殺將而去。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
那就是殺月氏的族人。
月氏和攣鞮註定會成為宿敵,因為多方的壓力下,兩國不得不簽訂和平盟約,同樣,為了制約後起的攣鞮氏,月氏和西羌逼得攣鞮將太子送往了月氏,也就是冒頓。
但是,冒頓不管是不是質子,按照規矩。
頭曼若是死了,太子就要回部落繼承單于之位。
作為闕氏的枯禾,冒頓一日不死,便如芒刺在背,一旦攣鞮撕毀了和平盟約,先行攻打了月氏,那麼月氏必然會殺掉冒頓。
一個借刀殺人,便等於除掉了他枯禾的心腹大患。
至於頭曼。
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也就裝作不知道。
對頭曼來說,他樂意看到他的兒子像狼一樣廝殺。
至於月氏,殺了冒頓,他在收兵微微服軟,又能如何?
然而,在匈奴內部,有幾大貴族,分別為呼延氏,須卜氏,丘林氏,蘭氏以及頭曼最寵愛的闕氏。
呼延顏,闕氏等都是希望枯禾繼承單于的。
而丘林氏的丘林贇已然被抓,其餘族人都已紛紛逃往攣鞮,雖是貴族,但是畢竟和其他的幾個大族不能相比。
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有過多的發言權。
所以,在一干貴族和枯禾的謀劃下,發動了這一次對月氏的攻打。
其目的只有一個,借月氏之手殺冒頓。
天空中,一隻蒼鷹正在高空盤旋,只見其忽然鳴叫數聲,轉眼便朝著遠方飛去。
恰好,呼延顏和枯禾頓時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
兩人抬頭看去。
枯禾兩眼露出羨慕和憤恨的神色,道:「被這個畜生發現了。」
駕馭雄鷹,在整個部落之中,只有冒頓能做到,這也就是為什麼,冒頓被部落的族人視為草原神的化身。
雄鷹盤桓幾時,就要飛走。
忽然,異變突起,雄鷹的一面,忽然迎來一聲高亢的鳴叫。
只見,一隻渾身斑斕如其一般大小的蒼鷹迎面撲來,對準了冒頓的雄鷹就是一爪。
其色澤和冒頓的雄鷹不同,身體大多被褐色的翎羽所覆蓋,鳥喙顯得更加細小一些,但兩足卻粗大一圈。
黑色的雄鷹似乎出現了一個停頓。
立即就被褐色雄鷹給一爪扣在了翅膀上。
只見其正要用喙啄向黑色雄鷹的腦袋。
黑色雄鷹急中生智,仿佛毒蛇一探,根本不理褐色雄鷹的功績,生生盯向了其鷹眸!
褐色雄鷹瞬時瞎了一隻眼睛,灑落下來的血跡被風給吹散。
扣在黑色雄鷹的爪子頓時鬆了開來。
末了黑色雄鷹一爪子撕破了幾片羽毛,便飛快的逃走了。
眼看黑色雄鷹一擊就將這不知哪裡來的褐色雄鷹給擊傷,忽然,天空之中,兩隻同樣的蒼鷹帶著無比的殺氣迎面打來。
黑鷹似有靈智一般,根本不糾纏,死命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若是細心的看去,則能發現,兩隻褐色的雄鷹居然跟不上了。
同時。
在一處矮矮的土坡上,站立著一群人,有男有女,其中一人,面如刀削,鼻樑極高,褐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天空,或者說是此前雄鷹搏殺的方向。
頭部帶著極為寬大的白帽,渾身上下被都一層層的衣服給裹著。
他忽然一個嘯叫,天上的三隻雄鷹紛紛返回。
其中一隻雄鷹,身受重傷,其右眼更是不斷的冒著鮮血,嘴裡發出痛苦的嘶鳴。
其餘兩隻紛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嘴裡說了一串聽不懂的語音,但旁人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心痛。
這三隻蒼鷹便是他從遙遠的沙漠帶回來的。
乃是和他征戰的寶貝。
此前,拉赫曼忽然發現,居然在這個地方出現了和他一樣的寶物,便立刻升起了收為己有的心思。
向這樣的蒼鷹,如何豢養,非常艱難,在他的國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做到的。
往往一隻就要培養十年以上。
嘉斯麗道:「拉赫曼,波斯的雄鷹,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說完,聲音里還略帶鄙視和調笑。
拉赫曼心疼又惱怒下,哪裡還顧得上嘉斯麗。
他給蒼鷹敷了藥,便說道:「那是一隻天生的獵鷹,和我族大不一樣。」
「天生的獵鷹?」
養鷹是非常困難的,真正的鷹獵流傳了幾千年,哪怕在後世各地的手法都不一樣,但是說到根本地方,都近乎想通,比如首先必須要養好鷹,第二步在訓好鷹,最後一步叫放鷹,聽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僅僅是在養好鷹的這一步,就又分為養活,養好,養熟,通過各種手法,提高對野獸的親和力,所以,不同的人,最後訓練出來是不一樣的。
而養活又分為洗浴,開飲,開食,非常的困難和講究。
像波斯善養鷹,大致的流程是一樣,只不過方法不同。
但是,在其中有一種特殊的例子,就是一個人天生親和野獸,這樣的人,百年難得一遇,尤其是在波斯這個國家,那都是稱為是神的恩賜。
時才的蒼鷹,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麼特別的訓練,大多都是憑藉著本能。
那麼還能被人駕馭,就只有一個原因,鷹是因為一個人,成為了天生地養的獵鷹,那其根本就不在於鷹,而是人。
這樣的人,居然在這片草原上?
拉赫曼舔了舔嘴角道:「天生的鷹獵者,那是神的恩賜,這個人,我要帶回波斯!」
眾人自然清楚,這樣的人對波斯的重要性。
那是可以決定戰爭的。
一旦將這個人帶回了拉赫曼的家族,其家族必然可以更加輝煌。
拉赫曼在另外一隻雄鷹身上一陣搗鼓,隨即,將其拋向天際,朝著此前,冒頓的黑鷹逃離的方向而去,這才道:「跟著鷹走!不會有事。」
眾人紛紛點頭。
前有拉赫曼的雄鷹開路,後有艾薇兒的匕首預示。
眾人萬里迢迢,終於安然無恙的來到了草原上。
半日之後。
當冒頓知道了石盆谷居然出現了敵人。
便立刻想要去報信,等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他兩隻腳愣愣的被定在原地。
「是誰!」
他意識到了一點不尋常的地方。
石盆谷那是什麼地方,那是隔絕河套的屏障,按照道理,秦國是不可能攻打來的。
因為,這對秦國沒有任何好處。
而對一般的遊牧民族來說,就不一樣,大多是為了掠奪,尋常掠奪,說的通,可是誰,又為了翻過石盆谷來掠奪,這就很顯然不合常理了。
「冒頓太子,你去哪?」
冒頓身後,出現了一個打獵歸來的勇士,也是看守冒頓的月氏族人之一。
冒頓心中掙扎著,要不要說。
因為,萬一,萬一是攣鞮怎麼辦,一旦他說了,他必然會被扣押,如果真的證實了是攣鞮做的,那他唯一的活路便沒有了。
立刻就會被月氏給殺掉,將頭顱送到頭曼的面前。
冒頓活生生的到嘴的話給吞了下去,道:「屋裡太悶,若是不行,我這便回去。」
說完,根本不等月氏族人說話。
便重新回頭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冒頓獨自在帳中,直到天黑,此時,天上的一聲鷹鳴,他猛得抬起頭來。
頓時掀開大帳,來到了一處不高的坡源上。
「是枯禾!肯定是枯禾!」
這一隊人馬,來到了月氏的外圍領地,根本就沒有半點往腹部衝殺的意思。
放過石盆谷,又四處掠奪而不衝擊樞紐,誰敢在草原上打劫月氏?若說是羌族,羌族又何須走石盆谷?若說是秦國,秦國的騎兵斷然不可能如此來做。
那整個草原上,就只剩下了一個部落會如此,那就是攣鞮。
攣鞮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說是頭曼,那可能性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借刀殺人,這個刀就是月氏,這個人就是自己。
冒頓立刻明白了過來。
明日等到太陽升起,那個時候,攣鞮殺月氏族人的消息,必然就會傳到這裡。
到時,自己就是跑都跑不了了。
也就是說,自己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連夜逃走!
這是他最後的活路。
冒頓不在猶豫。
握緊了拳頭,看了看月氏諾達的部落,好在,他發現的尚還及時,只要等到天亮,他必死無疑,左右是個死,那麼如今就只能兵行險著了。
子時過後。
部落日常只有巡邏的勇士,然而,沒人懷疑攣鞮太子已然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此刻,那原本屬於攣鞮太子的帳篷尾後居然出現了一道缺口。
一道人影猛然從其中串出,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黑夜下一如既往的平靜。
忽然,原本漆黑的夜幕下,忽然一道偌大紅光在部落外閃耀。
隨後,濃烈一股巨大的礁糊刺鼻之偉大瀰漫在部落之中。
先行驚動的人,紛紛從部落的帳篷中鑽了出來,「上火了!!」
「不好。」
部落外的一處馬廄,乃是勇士們停放戰馬的地方,此時,偌大的馬廄燃起了巨大的火光,星星之火,頓時一燎原之勢開始蔓延。
守衛馬廄的勇士立刻從昏睡中驚醒,一個個嚇得紛紛開始搬弄水源。
然而,戰馬開始不安,忽然,一處馬廄坍塌,木樑砸在馬匹的身上,讓數十匹戰馬開始亂串,因為有了缺口,立刻便有一匹匹戰馬開始不受束縛的往外奔騰。
一時間。
整個馬廄一片大亂。
勇士們紛紛從部落內沖了出來,一邊大吼著咿咿呀呀的話,一邊拿這套馬索,想要捆縛起四處亂奔的戰馬。
然而,因為黑夜難以遠視,許多戰馬都逃往了看不見的黑夜之中。
然而,對月氏族人來說,戰馬逃到草原上,不是什麼問題,等到天亮了自然會回來,或者排除去一些人馬都可以抓回來。
於是一個個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滅火上。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漆黑夜色下,一匹鮮紅的戰馬,拖負著一道趴在馬背上的身影,乍一看,還難以看到這上面還有一個人。
冒頓渾身緊張的僅僅抱在馬背上。
不時抽出一鞭,在馬背屁股上猛的一抽,這匹馬,乃是汗血寶馬。
其腳力自然是無可匹敵。
此時,黑夜下難以視物,冒頓不敢點燃火把,只能順著方向直行奔騰。
草原上的黑夜,漆黑的難以看到。
然而,天上的蒼鷹,忽然一聲鳴叫,讓冒頓瞬時認準了方向。
就這般,走走停停。
冒頓小心翼翼的逃了百餘里。
終於,天色已然見到了初曉,大地重新被點亮。
冒頓在河邊狠狠的喝了一口水,又用清水抹了一把臉。
便立即騎上了寶馬。
正準備離開,忽然,他回頭一看,只見遙遠的天際下,一陣狼煙滾滾。
冒頓心下大驚失色,他知道,那是月氏的追兵。
月氏的反應速度比他想像的還要快。
冒頓目下不敢耽擱,只能用兩腿一夾,讓汗血馬朝著東方開始奔騰。
然而,等冒頓行了幾十里後。
愕然發現身後的追兵,不僅沒有被甩開,反而,越來越近,這才注意到胯下的寶馬經過了一夜奔騰,沒有半點停歇,已然有些無力。
至於追兵,自然肯定會駕馭兩匹馬用以交換。
冒頓不敢耽擱。
關乎自己性命,只能憤然的不斷用皮鞭重重的抽打著坐下的馬匹。
冒頓的雄鷹見冒頓的速度開始緩緩跟不上。
幾番輾轉,又重新飛了回來。
忽然,騎兵於冒頓中間的距離已然相距不到二十里,就說這個距離,已然可以說是在劫難逃。
冒頓策馬停住,轉過身,看著月氏的追兵!
因為距離已然靠近,現在一看,月氏可能是提前發現了他的逃離,所派的人馬只有三百人。
三百輕騎,自然非常快。
為首的人,一見冒頓沒有在繼續逃跑,厲聲喝道:「攣鞮太子,你敢趁亂逃出我月氏,你可知這是要讓我二國重新陷入戰火?」
冒頓策馬持刀:「有人要害我,我怎可留下任你等宰割。」
勇士變色,問道:「月氏之內,誰敢害你?」
冒頓也不遮掩,說道:「我乃是攣鞮太子,被迫成為月氏的質子,我弟素來不服我,欲要取我而代之,昨日,他率人度過了石盆谷,四處虐殺月氏族人,此事,必然會讓月氏殺我泄憤,我冒頓,豈能坐以待斃,兩國戰事,相互殺伐,我無話可說,但我冒頓,尚未征服中原,豈能如此枉死,任你等魚肉,要死,我也不會死的如此屈辱,你要抓我,休想!」
「什麼?」
「攣鞮攻打月氏?你怎麼知道。」
冒頓沒有解釋。
而是神色肅然的面對著不遠處的月氏族人。
勇士抬頭看了看天上盤旋的蒼鷹,不斷的鳴叫,立刻說道:「原來如此,草原上,傳聞太子乃是草原神下凡,能夠以雄鷹發現敵人,我本以為只是傳說,沒想到,乃是真的。」
「不過,太子既然說了這其中原委,但也輪不到我來做主,我的職責,就是抓你回去。」
隨即,勇士一擺手,三百騎兵紛紛靠攏。
冒頓見狀,便要憤死拼殺,哪怕是死,也決然不能跟著他們去月氏。
就在這時。
「踏踏踏……」
馬蹄聲漸起。
不遠處的坡源後,緩緩走出來了二十餘騎,大多都只是露出一雙眼睛,眸光都盯在冒頓的身上。
而其中一些人,不難看出,其裝束和草原及中原都大不想同。
拉赫曼上前,看了看冒頓,見冒頓萬般警惕,同樣,冒頓也看到了拉赫曼肩上的蒼鷹,拉赫曼打量了一下冒頓,指著天上的雄鷹,問道:「這鷹是你的?」
冒頓見來人的樣貌於草原迥異,和西域到是很像,隨即後退了兩步,道:「是我的,你又是誰?」
拉赫曼傲嬌的擺了擺手到:「既然是你的,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叫拉赫曼,來自波斯!」
「波斯?我叫冒頓。」
對于波斯,冒頓自然不知,然而,拉赫曼那句自己是他的人了,不由讓他有些不屑。
於是說道:「閣下言辭有些讓人發笑,我乃是匈奴太子,乃是草原的兒子,怎會是你的人。」
月氏勇士見狀,立刻持刀指著拉赫曼說道:「我月氏之名,西域莫非不知?足下想從我月氏手裡搶人?就不怕我月氏殺上你的國家?滅了你們的國民。」
拉赫曼笑道:「閣下對波斯一無所知啊,不過,你說的搶人,也可以這麼理解。」
勇士大怒,道:「就憑你們?就是無上勇,也不敢這麼大言不慚,殺了他們。」
冒頓一見。
立刻便要衝上去。
此時,三百勇士紛紛殺來,坡源上的二十多人,頓時策馬而上。
大公爵的蛇杖一點,連人帶馬直接捅穿,頓時血灑草原。
大公爵率先出手,直接將所有人給嚇傻了。
要知道,這可是騎兵。
大公爵的蛇杖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金色的蛇杖,直接將人的頭顱擊碎,像西瓜一樣崩開,紅白腦漿直接四處濺起,仗下無一合之敵。
嘉斯麗,艾薇兒,等人紛紛殺將起來。
冒頓直接驚呆了。
那三百騎兵,面對這二十多人,居然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弓弩更是對他們形成不了半點威脅。
冒頓喃喃道:「無上勇?二十多尊無上勇?」
不僅是冒頓。
就連月氏的勇士,都紛紛膽寒,無上勇,整個草原上只有四個。
這些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各個都是無上勇,怎麼可能。
他們如何能想到,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國家的最厲害的一些人會匯聚在一起,一同跋涉萬里來到了東方。
勇士大喝一聲:「快跑!!!」
三百人轉眼就死了一百多人,無一人是全屍,早被驚駭的駭然失色。
大公爵用蛇杖,拍了一下嘉斯麗,「人跑了,要跑了!」
嘉斯麗此時,正趴在一個男人身上蠕動,其尖銳的牙齒正咬在那半死的勇士的喉嚨上,似乎極為享受。
此時,被大公爵一提醒,頓時抬起頭來,嬌媚的面容上釋放出野性的猙獰,嘴角還掛這鮮血。
「知道了。」
只見嘉斯麗口中發出一聲吼叫。
只見,此前泥土下,紛紛開是觸動,只見,一個個黑色的血蝙蝠直接從土裡鑽了出來。
整個一起,差不多有千於只。
嗜血蝙蝠直接飛快的鋪下那些想要逃跑的月氏勇士。
月氏騎兵哪見過這般陣仗。
那蝙蝠立刻撲殺而來,不僅如此,許多又直接開始咬向奔騰的馬匹!
不多時。
那氣勢沖沖的三百騎兵,立刻死傷殆盡,一個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完好的地方。
屍體上遍布著血蝙蝠。
此時。
冒頓才清醒過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遍地的屍骨,還有嘉斯麗。
這個棕發邪魅的女人,讓他不由後退。
嘉斯麗笑道:「我又不會喝你的血!」
冒頓看著朝他走來的大公爵,此時,大公爵掀開了兜帽,看著冒頓道:「我是博亞,來自遙遠的馬其頓帝國。」
冒頓見狀,立刻對著二十多人行禮道:「我是攣鞮氏的太子冒頓,再此,多謝各位無上勇大人的救命之恩,不知冒頓有什麼地方,可以為諸位大人效力。」
很顯然。
冒頓已經知道,這一群神秘人的首領就是面前的這個人。
然而,他也很乾脆,這些人不可能沒有所圖。
自己在他們的手中,弱得和一隻螻蟻沒有區別。
拉赫曼正要說話,卻被博亞惡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博亞道:「我們都是從遙遠的西方來到這裡,尊敬的太子,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蘇劫的人。」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冒頓的身上。
他們一路行來,自然非常清楚目前中原各國的局面,同樣,也知道中原的秦國有一個叫蘇劫的人,此人很有可能便是他們這一次的目標,也就是秦嶺里的太一。
冒頓如何會不知道蘇劫。
蘇劫的影響力是在太大,不僅傳遍中原,就連草原,哪個不知,簡直是如雷貫耳,甚至聽說,蘇劫便是草原上的第四尊無上勇。
然而,這些遠道而來的人,找蘇劫?為什麼?
到不是說他對蘇劫有什麼好藏而不言的,而是,冒頓知道,蘇劫是他最大的敵人,也是攣鞮將來攻打中原,最大的敵人,若是面前這些人是蘇劫的友人,那不就壞了。
眾人見冒頓不說話。
頓時一個個皺眉起來。
冒頓警惕問道:「你們怎麼會知道蘇劫?」
眾人一聽,立刻面前的這個太子還真知道,當然,這也不是什麼意外,太子在他們的理解中,應該就是王子,也就是繼承一個國家的君主,蘇劫是秦國中原人,面前的太子肯定不可能是中原人。
博亞道:「蘇劫是太子的朋友嗎?」
冒頓搖了搖頭,道:「他是中原的臣子,我是大匈奴的太子!怎麼會是朋友。」
博亞笑道:「看來,我想的不錯,不是朋友,便是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那我們和太子,就肯定是朋友了。」
冒頓驚愕,看著博亞道:「你們,是蘇劫的敵人?」
拉赫曼忽然問道:「你是國家的王子,為什麼會出現在敵國的土地上。」
冒頓如實將自己的遭遇一一說了出來。
眾人,本就是列國的貴族,甚至是王室,對冒頓的話無疑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至於那個枯禾,眾人根本就嗤之以鼻,至於枯禾身後的無上勇呼延顏,更是不屑。
嘉斯麗說道:「我們可以幫你成為你們國家的國王,但是,作為對我們的回報,我們希望,你能出兵攻打中原!」
攻打中原,成為攣鞮的單于。
這本就是冒頓日夜所思的事情。
如今一聽,這二十多個無上勇和他的夙願簡直不謀而合。
如果,有了如此多的無上勇幫助他,攣鞮會強盛到什麼地步,那是冒頓不敢想像的事情。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博亞笑道;「王子可以放心,我們對草原沒有任何興趣,而且,我們聽說,中原最強大的國家就是秦國,王子時才說,本就有攻打中原的願往,那我們這些朋友,既然目的一致,自然會幫你實現,而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對付蘇劫,強大的攣鞮氏和我們聯手,王子便可以如願成為國王,我們也實現了我們的目的,這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呢。」
冒頓握緊了拳頭。
心中是忐忑又激動。
如果真有這二十多個無上勇幫助,草原上,誰是他的對手啊。
就算是秦國,他也不怕,秦國的兵馬,攣鞮氏不懼,蘇劫確實厲害,可是,又如何會是這二十多個無上勇的對手。
冒頓說道:「我雖然是太子,但是,我的父親,也就是你們說的國王,並不會讓我如願成為單于,所以,我答應你們,也沒有用。」
博亞一聽,頓時笑道:「王子的誠實,讓我感到驚訝,只要你能說服你的臣民,至於王位,我們可以讓你得到。」
冒頓眸光一閃,他如何不知博亞的意思。
只要說服臣民。
看來,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臣民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王位,除了搶,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怎麼搶?
頭曼可是正當壯年。
冒頓知道,一旦他點頭,這個單于立刻就會成為他。
枯禾有一個無上勇支持,就已經勢不可擋。
可一旦他回了部落,讓族人知道他冒頓有如此多的無上勇支持,還怕臣民不信服於他,至於頭曼?
巨大的欲望已然瀰漫在了冒頓的心頭。
而且。
他確實無路可選。
自己在這些人手中,就是舉手便可殺死的地步。
「好,只要你們能幫我,讓我成為攣鞮的單于,我便會答應你們,和你們一起,對付中原!各取所需!」
二十餘騎。
為了避開月氏追擊,改變了道路。
而是先朝著東方沙漠而去,預想著等到了丘林氏領地,在改道北上,進入攣鞮,奪取單于。
此時,攣鞮氏永遠也想不到,他們將會迎來何等巨大的變化。
十餘日後。
北方塞外。
一隊秦國的車馬,在燕北長城巡視了數日,便同樣來了長城外一百餘里處,隨即,緩緩朝著蕭關行徑!
銅車裡的蘇劫巡視了多日,有些乏累,便想著閉目養神。
搖搖晃晃行車下,頓時昏昏欲睡起來。
不知何時。
車外風沙漸起。
已然路途艱難。
蘇劫想走塞外,便是想,如何將這長城給連起來。
昏昏沉沉的時候,辛勝道:「武侯,漠北起了風沙,難以行軍,前方有一處行商驛站,不如,讓將士們前去休憩一晚,等風沙過了,在行趕路。」
蘇劫睜開眼,道:「嗯,不可擾了商賈!」
「喏!」
很快,便來到平了辛勝所說的沙漠驛站!
蘇劫從銅車中走了下來,外面,已然是一片黃色瀰漫,看不見天日。
在辛勝的護衛下,蘇劫來到了驛站的門口,抬頭一看,略微驚愕的道:「龍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