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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呂氏春秋!蘇劫獻策!(今日訂

2023-11-08 04:47:56 作者: 重別樓
  一時間,呂不韋,司馬空,僑等人紛紛正色。

  這等學說新著何等困難,到蘇劫口中卻仿佛輕而易舉,如果說此人誇誇其談,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在座都哪些人。

  蘇劫若是胡亂一說,誰也不需當真。

  可是看樣子又不像。

  蘇劫道:「著書新書,最難的便是在理念這一塊,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理念,若是相融合在一起,並非不可能啊。」

  呂不韋不動聲色,因為不知蘇劫所言真假。

  呂不韋道:「本相願聞其詳。」

  蘇劫笑道:「那本侯就先說說自己的淺見,長公子雖暫時未被立為太子,但是我等作為臣子的,都已知君心,那本侯就當長公子為太子,也就是未來的儲君。」

  諸位在場的都心知肚明。

  武侯雖這般說有些僭越,但誰都是這麼想的。

  蘇劫繼續道:「百家之學固然都是經典,但本侯到是想一問,司馬先生飽學,敢問歷代諸侯君王教育太子持政的學說經典,是哪一部?」

  司馬空一愣,頓時道:「自然是《春秋》。」

  蘇劫笑道:「不錯,《春秋》至今已有二百餘年,而且百家中人不管什麼學說,都會在春秋中尋求到自己學派的思想,那既然百家可以,那丞相何為不已春秋為綱,春秋的思想來寫出自己的見解呢,以春秋思想為綱要,編撰修改提取,百家中符合春秋的治學不就可以為丞相的新書了嗎?」

  司馬空一聽,頓時上了心思。

  呂不韋雖然不懂,但見到司馬空的神色,也知道,必然可行啊。

  哪怕就是他商賈出生,少時也讀過春秋啊。

  司馬空急忙道:「那宗旨何在?」

  司馬空的宗旨就是思想。

  蘇劫道:「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眾白也!先生明白了嗎?」

  司馬空被蘇劫這麼一說,頓時瞭然。

  作為一個學者,能聽到這樣的言論,無疑打開了一扇門。

  神色間隱隱多了幾分激動,思緒也被打開。

  就連呂不韋都明白了過來。

  天下本沒有純白的狐狸,但卻有純白的裘絨,那是為什麼呢?那是因為取了各種白色狐狸的白處。

  司馬空激動的稽首道:「此理可有名?」

  蘇劫笑道:「無名,此理只能說是『雜而不雜』,宗旨明確,有了雜而不雜的宗旨,那丞相要著作新的春秋,就容易多了,長公子必要讀春秋,可又想學百家,如果丞相以新的雜而不雜的春秋替而代之,如何不會讓長公子滿意呢。」

  呂不韋激動的握住了拳頭,他呂不韋要著《春秋》啊,若是能流傳,豈不是說他呂不韋聞名千載的大事啊。

  呂不韋激動的道:「本相今日聞武侯之言,豁然開朗,本相多謝了啊。」

  司馬空對著呂不韋點點頭,也激動的不得了。

  這是要開創新的春秋啊。

  司馬空繼續道:「武侯大才,司馬空佩服至極,只是,在下能否讓武侯指明方向,如何取捨作為參考呢,武侯能否示範一二。」

  此時,僑,呂不韋,還有一干門客也都熱切的看了過來。

  陸採薇看著蘇劫,她雖聽不懂,但也知道蘇劫肯定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內心也有些祈盼。

  因為這些,都是治國治民的理念,可是為什麼這樣有才學的人,卻這般輕薄於她。

  蘇劫點頭道:「若是本侯著此春秋,必將審視各家之白,偏重於吸取精粹力圖超出!而想力圖超出,最大的困難,便是拋開門戶之見。」

  司馬空一聽,頓時瞭然,門戶之見,才是關鍵。

  司馬空拜下問道:「敢問武侯,何為各家之白,如何拋開門戶。」

  司馬空不得不說是呂不韋的幹將,因為,只要蘇劫指明了什麼是白,那就是真正的取了眾狐之白。

  呂不韋也是殷殷期盼蘇劫接下來的話。

  蘇劫道:「老耽貴柔,孔子貴仁,墨瞿貴兼,關尹貴清,列子貴虛,陳俜貴齊,陽生貴己,孫臏貴勢。王廖貴先,兒良貴後,此十貴者,皆天下之豪也,取此十貴,雜而不雜。」

  呂不韋驚呆了。

  司馬空學術頗深,現在還不明白,那就是蠢人了。

  蘇劫的意思是,新的春秋只需要取百家十貴便可,其餘皆是糟粕。

  蘇劫繼續道:「知白後,如何取白,比如道家齊萬物的思想,認為一則治,異則亂,一則按安,異則危,這個過程看似不錯,但卻又悖我秦國的政治,便可摒棄,而儒家的思想是維護君權,主張擁護天子,集權而治,此黑白丞相自分。商君主張農耕,那丞相何不在農耕的基礎上,主張義兵,這些都需要丞相自己去衡量。」

  蘇劫指明了道路,一眼語句如鐘鼓敲打在各人的心口。

  呂不韋起身,朝著蘇劫拱手道:「本相想不到武侯居然如此高義,只是本相不明白,武侯難道不知這新著乃是長公子所需,若是按照武侯所言來著書,別說少傅之位,更是可以流傳千古的名聲,這份尊譽,武侯為何不自己來做?」

  蘇劫今日的提醒,誰都能看的出是真假,這是真的在幫呂不韋啊。

  難道蘇劫不想要少傅了嗎?

  司馬空等人自然也想不通!

  蘇劫颯然一笑,道:「並非本侯不想做啊,而是有難言之隱。」

  呂不韋一聽,道:「有何難言之隱?」

  蘇劫看了看一邊的陸採薇,道:「自然是為了本侯的夫人,丞相實不相瞞,本侯的夫人乃是一名煉製丹藥的術士,本侯答應了夫人,給她四處尋找成年的藥材用以煉丹,若是本侯又要去著書,恐怕即不能寫出讓長公子滿意的著作,又不能讓夫人滿意,所以不得不做出取捨啊。」

  「術士?」

  「方士?」

  呂不韋瞪眼道:「武侯是準備陪夫人煉丹?」

  蘇劫點頭道:「自然如此,本侯好不容易找到能讓自己心儀的女人,她既然需要,本侯如何能不滿足,不過,本侯打聽了咸陽內成年的藥材太少,若是再無收穫,在尋思回府著書,到時丞相所做的春秋,和本侯同著呈於長公子,也算我秦國朝堂上的一場美事。」

  呂不韋心道:「美什麼美,半點不美!」

  要知道,這個春秋還是蘇劫的注意,若真著作起來,自己可就被動了。

  呂不韋等人,一個個紛紛詫異的看著陸採薇,萬想不到這般優雅的女人居然是一個術士。

  陸採薇心中也是一動,她此刻算是猜到了蘇劫的打算。

  成年的藥一般都是珍藏著。

  極難獲得。

  現在在她看來,蘇劫為了給他求藥,居然放棄成為少傅,成為太子的老師,將著學之說拱手相讓。

  對她來說,心中也是一陣不是滋味。

  呂不韋看了看司馬空,二人一陣詫異,隨後,司馬空眼角一動,呂不韋立刻領會。

  呂不韋道:「本相萬萬想不到,武侯夫人居然是一名術士,實不相瞞,本相門下也有一些術士善於煉丹製藥,既然是夫人所需,那本相便將府中的成年藥材相送於夫人吧,不知武侯覺得如何?」

  蘇劫一臉危難道:「丞相,萬萬不可,這些藥材價值千金,而且煉丹製藥所需極大,本侯受不起啊。」

  呂不韋頓時不滿意,道:「武侯,你可是和本相見外了,本相的藥堂里成年的藥材多的是,你我之間不需這般客氣,夫人要多少,本相給多少,武侯和夫人安心在家煉丹便行,武侯覺得本侯所言如何?」

  「這?」

  蘇劫看了看陸採薇,道:「夫人你說呢?」

  陸採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將頭給埋下,這是騙人家啊,她也不會說謊。

  蘇劫大喜過望,道:「丞相,那本侯就多多謝你了啊。」

  呂不韋頓時命僑去置辦,道:「是本相謝謝你啊,今日你和夫人就別走了,讓本相好好招待你二人,夫人初次來本相府邸若是本相招待不周,其他人如何看待本相。」

  蘇劫拱手道:「那就謝過丞相了。」

  蘇劫忽然面色幾經猶豫,欲言又止。

  呂不韋問道:「武侯可有很不妥之處,需要本相幫忙?」

  蘇劫嘆了一口氣道:「丞相大義,本侯若是不盡數相告,到顯得本侯有些小人了。」

  蘇劫這麼一說,司馬空,呂不韋詫異萬分。

  呂不韋問道:「何事?」

  蘇劫道:「丞相要作春秋新著,沒錯,但即便丞相門下嘔心瀝血,作出了新著,恐怕也不會被人看中。」

  司馬空等人大驚失色,呂不韋忙問道:「為何?」

  蘇劫嘆氣,道:「因為世人重農而輕商,丞相雖一人之下,但在世人以及權貴的心目中依舊沒有擺脫過商人的出生,一旦丞相著出新著,立刻會遭人詬病,哪怕丞相的春秋字字如金,卻會因此而大跌身份,更如何獲得長公子的認可呢。」

  呂不韋渾身一抖,司馬空也神色緊張不已。

  事實上,確實如蘇劫這般說。

  呂不韋現在才明白過來,蘇劫為什麼敢大張旗鼓的告訴他們應該怎麼來著書,原來是有恃無恐啊,如果不是自己給他的夫人送了成年的藥材,這武侯必定不會直說啊。

  暗道好險,就說這蘇劫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呂不韋道:「多謝武侯提點,既然武侯指明,那本相如何來做,可以避免武侯所擔憂的事情呢。」

  蘇劫笑道:「此事自然不難,既然丞相如此厚待本侯的夫人,那本侯如何會不幫助丞相呢。」

  蘇劫繼續道:「如今,六國世子但凡有些才名者,皆在我咸陽,丞相欲著春秋,便給這六國世子去看,此書著之名,以本侯看,不如就叫做《呂氏春秋》,如何?」

  呂不韋喃喃道:「呂氏春秋?」

  越品越覺得有滋味,豈不是說,他呂不韋可以和古人聖賢相媲美?

  司馬空激動的道:「丞相,此名極好啊。武侯,如何來給六國世子看,又如何能幫丞相呢?」

  蘇劫繼續道:「丞相成書之後,將呂氏春秋布告於咸陽市集,在市集之中懸掛千金,廣而告之,六國世子,誰能在丞相的呂氏春秋上,修改一字,那便將千金相贈,此舉自然可傳遍咸陽,六國世子自然會紛紛瞻仰。」

  呂不韋心臟狂動。

  蘇劫繼續道:「這些世子來秦不過是為了圖謀發展,丞相乃是一人之下,這些世子想要有所建樹必然不可能真的敢改動丞相的呂氏春秋,那麼丞相的名聲不就傳遍了嗎?既然六國世子都不能更改一字,那此書自然會名副其實,日後誰敢在多說一字呢?說了,不就是說六國自己嗎?丞相也從此擺脫了商賈出生對丞相的掣肘啊。」

  呂不韋都樂開花了,用手大力一拍。

  道:「武侯妙計,武侯妙計啊,真乃春秋之計啊。此計萬金難求!本相都不知該如何謝謝你,武侯可是解了本相十幾年的困擾。」

  司馬空對呂不韋暗示,此舉極為妥善!

  蘇劫心中暗自冷笑。

  拱手道:「本侯恭喜丞相了。」

  呂不韋道:「武侯和夫人放心,有本相在,多好的藥,本相都跟你們找來,只要夫人需要,命人告知我府上之人便可,司馬空,此事就交給你來做,誰若是惹惱了夫人不快,本相定不饒他。」

  ……

  兩個時辰後,蘇劫和陸採薇回到了自己的馬車!

  緩緩朝著武侯府的方向回去。

  車上,大盤大盤裝的成年藥材,被捆縛在一起。

  陸採薇面色含羞道:「我……謝謝!」

  蘇劫看去,笑道:「夫人為何說謝。」

  陸採薇道:「今日這等驚世學說,我雖不知政事,但也清楚這些言論對你們這樣的權臣何等重要,你為了……為了我,居然拱手讓於他人。」

  蘇劫輕輕一笑,道:「夫人,覺得本侯吃虧了?」

  陸採薇抬頭一臉疑惑。

  蘇劫笑道:「你放心,少傅還是你夫君的!」

  只見蘇劫拿出一份竹簡,正是李斯所寫的那份。

  蘇劫笑道:「找到此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就算你對本侯的報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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