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舉棋不定

  「臣參見長公主。」他衝著秦枝抱拳。

  秦枝點頭，「將軍不必多禮，坐吧。」

  雲笙點頭，也知道她的性子，故而沒有太多的廢話，「公主，齊王那邊？」

  秦枝示意他坐下，並未將事情的始末告訴雲笙，只是道，「秦風那邊你看著些，不要讓他有什麼舉動，免得不清楚到底誰才是長輩了。」

  雲笙一怔，詫異的看了秦枝一眼，才反映過了味來。

  「齊王殿下與公主起了爭執了？」如若不然秦枝為何會這般說？

  「算是吧。」秦枝點頭，沒有否認。

  秦風想要對付秦遷她可以理解，也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只是時局不太對，所以她雖然有點失望，卻也不曾真的想要將事實告訴秦苑，而是打算直接將此時給了了。

  但是也不能太便宜了他，既然自己想要給秦遷一個下馬威，那麼也該是給秦風一個警告，讓他三思而後行。

  所以他定然會心中不安，卻又無可奈何，算是自己給這個侄兒一個教訓吧。

  秦枝想著，視線衝著雲笙看去，「不要讓人知曉，暗中看著就行，就說既然病著，暫時就不要出來晃蕩了，省的讓人心煩。」

  雲笙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分寸。

  隨後，他才嘗試著去問秦遷的事情，神情忍不住帶上了些凝重，「公主，那刺傷皇上，當真是……四殿下？」

  他與秦遷無親無故，也沒有交情，但是同樣有點不敢置信。

  大興注重孝道，拋開來講，秦苑還是一個父親，此事若真的是秦遷所為，那他這個人豈不是成了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

  雲笙有點不敢相信，所以問出來的話格外的小心翼翼。

  秦枝瞥見他眸中的光芒，輕咳一聲，賣了個關子，「是或不是，你們之後就知道了。」

  她唇角勾起來，眼中帶著些冷光。

  而與此同時的四皇子府，秦遷冷冷的盯著眼前過來報信的宮人，眼中閃過了些惱火，抬手將桌子給翻了過來，心中被憤怒的情緒所填滿，卻半點都發泄不出來。

  「滾！！」他衝著那小廝就踹了一腳，小廝猝不及防，直接被他踹倒在地，胸口疼的不像話，卻不敢發出來半點的聲響，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秦遷深吸一口氣，想要竭力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一閉眼眼前浮現出來的都是秦枝的那張嘴臉，還有今日在朝上的時候，一群人衝著自己彈劾的場面。

  他越想越是生氣，額頭青筋暴起，衝著外邊喊道。「叫梁元來見我！！！」

  外邊的梁元其實早就聽見了風聲了，心中恨不得殺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卻還是兢兢業業的等在外邊，見秦遷願意見自己，心中提著一口氣，做好了準備之後才進去。

  一進來還不等秦遷說話，自己就已經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語氣愧疚，「殿下，是犬子給殿下惹麻煩了，請您恕罪！！」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秦遷卻是被氣的笑了，隨手拿著一方硯台衝著梁元砸去。

  那硯台四四方方的，若是真的砸在了人的身上，豈不是要破一層皮？

  梁元看著那硯台衝著自己的腦袋直接的過來，下意識的就是一躲，才險些擦著自己的耳邊過去，最後落在了地上發處沉悶的聲響，足以見其分量。

  秦遷臉色陰沉了下來，一雙眼睛仿若毒蛇一般陰惻惻的盯著他，語氣陰冷，「你敢躲？」

  梁元頓時心理苦不堪言，不躲難不成讓那東西衝著自己腦袋砸過來嗎？

  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敢衝著秦遷說的，只好不住的求他恕罪。

  秦遷唇角緊抿，眼中的光芒閃了又閃，最後才緩緩的平息下來。

  他眼角緩緩的眯起，才衝著梁元問道，「你覺得此時該如何？」

  那個沒腦子的梁公子之所以敢這般的打著自己的名號肆無忌憚，不過是因為這個梁元根本就不是自己府中尋常的客卿。

  他本是揚州那邊的富商，也算是家財萬貫，只是後來得罪了人，才不得不投奔了秦遷，這人老奸巨猾，心思叵測，與秦遷正好心性相合。

  秦遷幫著他擺平了事情，暗中將他的家人帶到了京城來，一直以尋常客卿的名義養著，但是實際上卻是他的心腹。

  梁元人脈廣，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行事不怕被人發現，他私下裡收買兵馬都是他在置辦，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可惜這一切都被他兒子給毀了。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偏生被秦枝他們在這個節骨眼撞上，讓父皇直接罰了自己的俸祿，並未自己禁足，在秦遷看來，這是一個開端。

  什麼的開端？自然是為了當日宮宴上邊刺殺父皇的人做鋪墊。

  想到這裡，秦遷的臉色更難看了，問題是，這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梁元不知道秦遷的心中短時間閃過了這麼多心思，只是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像是氣已經消了，此時心平氣和下來，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殿下，臣倒是覺得，此時不可輕舉妄動。」他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秦遷不悅的皺眉，「不要輕舉妄動？那等著罪名扣上來的時候在動就晚了！！」

  若是秦枝真的不管不顧就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他必須有所動作。

  梁元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年輕人聰明是聰明，心思縝密的他都覺得害怕，但是還是有個通病，就是沉不住氣。

  他眼珠子一轉，記上心頭。

  「殿下，屬下還是覺得，在看看情況，莫要衝動。」他不由得勸道。

  「若是她當真是存了將我廢掉的心思，我怎能不動？」秦遷有點皺眉，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

  若是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他直接舉兵反了，一來自己的準備還不曾完善，二來日後定然自己要背負的都是壞名聲，他若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就要清清白白的，將一切都放在暗中處理了。

  所以招兵買馬不過就是個後手，他更喜歡兵不血刃。

  可若秦枝就是要炸自己，等著自己鬆懈，他沒有動作，到時候也來不及了。

  秦遷頓時發愁起來。

  梁元見狀，也微微皺眉，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今日早朝以葉林蕭燁為首的人，舉出來洋洋灑灑數十條，都是秦遷的把柄，翻開來講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秦枝偏生的將其都整理出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打算借題發揮。

  她和秦遷明爭暗鬥良久，究竟是打的什麼心思，還真的是不好猜。

  他嘆息一聲，忍不住出聲道，「殿下，究竟是和人所為可有眉目？」

  秦遷嗤笑一聲，「沒有。」

  他又不是神仙，父皇將事情交給了秦枝去查，那個女人防自己跟防狼一樣，盯得死死的，什麼證據證人都自己握在手裡，就是刑部的人都見不著，他如何調查？

  但是他有摸不准秦枝究竟知不知道背後是誰。

  梁元垂眸想了想，忍不住出了個法子，「坐以待斃確實是不好，殿下，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讓人在京外準備著，看看這邊有什麼動靜，殿下先不要輕舉妄動。」

  這確實是是個折中的法子，做兩手準備，讓少數人準備著，到時候一看見風聲不對，就開始動作。

  秦遷點頭同意，心中思緒莫名。

  他還是比較想要知道究竟是誰要誣陷自己。

  見他不說話了，梁元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微微抿唇，試探著開口道，「那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小，生怕秦遷發怒。

  但是他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老來得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就算是再不成器也要給救回來啊。

  要不然這長公主都插手了，又涉及到人命，他人就是不死也要在牢裡邊關個十年八年的，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梁元的膽子也大了些，心中已經想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與秦遷解釋，但秦遷心中有事，只是隨便擺擺手，一副不上心的模樣，「此時風聲緊，過段時間在說。」

  這是承諾了幫著自己了。

  梁元頓時笑了，連連點頭才恭敬的退下，心中想著不枉費自己萬貫家財全部給了秦遷招兵買馬。

  他的心理清楚，在這個大興有錢沒有，你得找個有權利的靠山才行。

  秦遷就是他選中的靠山。

  今兒天氣確實是不錯，外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秦枝坐在亭子裡邊吃著被冰過的葡萄，眼中閃過了些愜意。

  想來現在秦遷的心裡十分不痛快吧。

  那可真是巧了，她就喜歡看他不痛快。

  秦枝美滋滋的想著。

  「公主，三殿下前來拜訪。」晚秋和一個小丫鬟說了兩句，才匆匆衝著秦枝這邊走來，稟報導。

  秦枝一挑眉，倒是奇了，秦鈺會來自己府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眯著眼照著陽光，懶得挪窩，不由得道。「讓他過來吧。」

  「是。」晚秋衝著小丫鬟點點頭，小丫鬟退下。

  片刻之後，帶著秦鈺過來了。

  他還是尋常模樣，只是神情有些怪異，與往常的和善不同，隱約還帶上了些許的不解，視線直直的衝著秦枝看去。

  「侄兒見過姑姑。」他是個重禮數的人，儘管心中有問題著急開口，還是恭恭敬敬的衝著秦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