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調查

  「小玉，你將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秦苑和秦枝落座，衝著那皇后身邊的小玉威嚴的開口。

  小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眼眶紅紅的，默默的跪在一邊衝著兩人闡述起來。

  「回皇上，長公主，等奴婢回去的時候，那刺客已經傷了小蓮與小姐，見了奴婢過來了，轉身就要離開，像是怕被我看見一樣，我想要攔住他，可惜沒有成功，想著這個時候出事不適合宣揚，就讓人請皇上過來。」

  小玉又說了一遍，基本上與秦枝聽到的差不多了。

  「那刺客長什麼模樣？」秦枝皺眉，問道。

  小玉搖搖頭。「一身黑衣，蒙著面，奴婢距離有些遠，又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來是個男子，身材高大健碩，別的就不知了。」

  範圍太廣了，秦枝嘆息一聲。

  皇后喜歡安靜，未央宮和她的雲月閣差不多，服侍的人比較少，大部分的宮女都在外殿，內殿只有皇后和小蓮小玉三個人，尋常的什麼事情也都是她們兩個處理的。

  今兒宮宴又需要人手，人來來往往的，又是在最裡邊的皇后寢殿出事，若是沒人聽見也正常。

  秦苑也有點憂愁，又問了小玉幾個問題，隨後才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她和小蓮都是陪著皇后從娘家過來的，幼年就跟在皇后身邊，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與和秦苑從小時候就認識，一起長大的了，她們是信得過的。

  等到小玉離開之後，屋子裡邊就只剩下了兩兄妹，秦枝挑了挑桌上燭火的燈芯，屋子裡邊亮了些許，輕聲問道，「皇兄如何看？」

  秦苑嘆息一聲，「不好說。」

  秦枝啞然，心中明白。

  「今晚不只是我們的人，各國使臣也都在宮裡，若是此時傳出去皇嫂遇刺的消息，總歸是要懷疑到他們的身上的，但是事情尚未調查清楚，若是輕易懷疑，怕是不妥。」秦枝沉吟片刻，道。

  秦苑點頭，他擔心的也是這個。

  邊關動.亂，他們都覺得附屬國有異心，也覺得這一次的前來拜訪有異樣，但是暫時還拿不準主意。

  就是這個時候皇后遇刺，必然是首先要懷疑這些外人，可一旦懷疑了，那刺殺皇后這種事情，沒法子善了。

  若不是他們做的，也是有人要刻意引導他們懷疑，從而引發戰亂。

  若是一國前來還好，但是三國都在，情況實在是有些亂。

  「此事千萬先要壓下去，不要走漏風聲，未央宮那邊我會處理，保證知情人就我們幾個，枝枝，你去著手調查這件事情，除了薛慎，誰都不能知道。」

  秦苑鄭重的衝著秦枝叮囑道，語氣嚴肅。

  他相信秦枝，而秦枝又相信薛慎，所以薛慎可以知道。

  但是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包括蕭燁也好，葉林也好，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事關重大，若是輕易定論免不得會有挑起戰亂的嫌疑。

  若是一個不小心傳出去皇后宮宴遇刺，那落在有心人耳中引導風向，各國前來就算是沒有壞心，怕是也要生出來些猜忌。

  這都不是秦苑想要看到的，所以此事必須要壓下來，將幕後的人調查清楚。

  「臣妹清楚，必定查個水落石出。」秦枝點頭應承，心中卻有些嘆息。

  說的簡單，今晚人這樣多，人多手雜，接風宴在正西邊的宮殿，未央宮在最東邊，皇宮浩大，就這樣從東走到西都要半個時辰，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怎麼查？

  但是秦枝沒有辦法不同意，秦苑相信她才讓她調查，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下去，才是真的要亂了。

  「這是我的牌子，可以調動側營的一萬精兵，加上薛慎手中的一萬禁軍，應該差不多了，傍晚我讓暗衛去公主府幫你，現在你就是他們主子，不論如何，一定要查出來個結果。」

  秦苑鄭重的說著，將手中的牌子遞給秦枝。

  他們都有身份玉佩，秦苑這個皇上自然也有，只是他慣常也用不到罷了，如今給了秦枝，有了這個牌子，若是誰要敢不聽她的，她都有權處置。

  這樣的好東西，秦枝卻有些猶豫。

  「皇兄，這……」

  「你拿著吧，你我兄妹情深，我相信你。」秦苑唇角扯起來一個輕微的笑意，隨後又落下。

  秦枝垂眸，心中一酸，鄭重的點頭。

  「好。」

  距離宮宴開始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秦枝沒有急著過去，而是邁著步子去了禁衛營的方向。

  今日人多，禁衛營也格外的繁忙，守衛比尋常多了兩倍，來來回回的巡視，秦枝看了兩圈沒找見薛慎的身影，暫時先將他放下，繼續向著一邊走，準備去側營。

  側營分為左右兩營，各有五千兵力，一直在宮中最偏僻的角落，數目不多，卻是皇上手中的兵力，與禁軍又有些不同，這些人是直接聽命於秦苑的。

  秦枝先前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卻不曾想自己直接有了調動的權力。

  那邊不愧是皇上的心腹，這個時間依舊是在練兵，聲音不絕於耳。

  門外的人攔住了秦枝，「軍營重地，出示令牌。」

  「我尋你們將軍。」秦枝將自己牌子遞過去。

  「長公主，失禮，將軍正在練兵，勞煩您在裡邊等候。」士兵見了她的身份之後一愣，雖然不太明白她過來做什麼，卻也清楚不該多問。

  秦枝坐在營帳裡邊，隨意打量周圍的環境，倒是簡潔。

  她有點好奇這位將軍是什麼人，她對軍事一知半解，認識的武將也就只有薛慎與顧將軍，所以還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自己。

  大抵是一盞茶的時間，外邊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秦枝抬眼看去，就見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匆匆走來。

  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秦枝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

  這人比自己想像之中的要年輕不少，大抵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看著到不像是個武將。

  「臣雲笙見過長公主。」來人衝著秦枝行禮。

  姓雲？秦枝微微挑眉，有點奇怪。

  雲笙像是看出來了秦枝在奇怪什麼，笑著解釋道，「臣家裡曾經是昔日雲貴妃的外戚，若是算起來，與公主也有些親戚。」

  秦枝瞭然的點頭，打量了他兩眼，難怪秦苑會這般的信任他。

  還是個自家人，想到這裡，秦枝就放心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長話短說，你現在帶著人偽裝成禁軍守著皇宮，每一處都不能放過，驛站那邊也讓信得過的人去看著，有什麼異動都要匯報我，幾位皇子那邊也同樣。」

  她一邊吩咐著，一邊將秦苑的牌子交給了他。

  雲笙在看見了牌子的時候微微一怔，隨後聽著秦枝的吩咐，眼中掠過了一抹慎重。

  「臣知道了。」他點頭，一副聽從指令的模樣，倒是半分都沒有疑惑的意思。

  秦枝挑眉，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就不問我為何這般吩咐？」

  雲笙搖搖頭。「皇上既然將牌子交給了公主，自然有他的道理，臣不該多問，公主儘管吩咐就是。」

  秦枝笑了，倒是個聰明人。

  「那就這樣，你尋個時間與世子說一下，只管報我的名字，他自會明白，小心行事，不要被人發現。」秦枝點頭。

  他們還需要與禁軍那邊安排下，雲笙算計了一下時間，點點頭。

  「是。」秦枝這才點頭，此時有了人手，她倒是省心些，此時一點頭緒都沒有，還要看看宮宴上那些人的表現，在確定別的。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匆匆的趕回了西殿。

  此時宮宴已經要開始了，晚秋帶著小寶姍姍來遲，身邊還跟了個葉子逸與蘇氏。

  「娘！！」小寶一見到秦枝就笑了起來，抱著她的手不撒手，「你走的那麼急來幹什麼？」

  他有點點不滿，本來是他和秦枝一起過來的，結果秦枝自己一個人匆忙的進宮了。

  秦枝笑了笑，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陳姨母有些事情忙不過來，尋我過來看看。」

  她說的自然，倒是沒有人懷疑，一行人笑著進了殿中。

  使臣倒是都來了，坐在了右邊的上席，秦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邊的人。

  東啟來的他們的小公子，大抵十七八歲的模樣，裝扮華麗，倒是與大興無異，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些貴氣，像是被人嬌生慣養長大的。

  她來之前聽秦苑說過這些人的資料，這位是東啟王最小的孩子，一向是十分受寵。

  而南楚那邊則是個二十三四的青年，看著頗有些清冷，坐在席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是南楚那邊的二公子，據說是母族出身不高，沒什麼說話的權力，相比之下，倒是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人更像是主人。

  秦枝正打量著，那人卻是猛不丁的抬眼看過來，正好對上了秦枝的視線，在見了她的第一眼時有些晃神，隨後才反應過來，輕輕點頭，隨後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秦枝同樣。

  至於最後那位，就是北牧的公子了，他生的粗獷了些，沒有前兩位那樣的文質彬彬，身形健碩，個頭也高，薛慎已經算是個子高的，但是與他相比起來，怕是也要低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