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涼州異動

  薛慎依舊是每日去宮中任職，時不時還要幫著衛言分擔些。

  前段時間的種種事情讓衛言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也頓時有些有心無力起來，若不是此時為時尚早，朝中尚未平定，他都有些直接上報秦苑說想要辭官在家了。

  薛慎並未搬出長公主府，只是隔一段時日他和秦枝就回去看看爹娘。

  一切都井然有序，許是因為衛長青的事情風頭還沒過去，秦遷暫時沒有什麼舉動。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上的。

  秦枝坐在霓裳坊的屋內，盯著手中的布料有些皺眉。

  「公主，這邊的是假的，另一邊的是我們的原料，仔細看可以發現，相差無幾，只有細微之處的差別。」李芸坐在下首的位置，神情有些凝重。

  自從霓裳坊的名聲打出去了之後，這種顏色更加鮮艷並且辨識度更好的染料就流行了起來。

  從開業到現在也就是兩月的時間，京中就已經流行起來了要染布料就要找霓裳坊的聲音。

  若是誰家貴女們沒有幾個特別定製的顏色或是花樣，那都不好意思出門。

  在這樣的盛行之下，假貨自然也就出現了。

  秦枝有資本，所以一切用料都是最好的，投入十分高，那些工藝花紋是她設計出來的，可以省去刺繡，直接做成衣衫也不會讓人覺得樸素。

  所以一般來將，假貨定然是比不過的，大多都是用的尋常的染料，留色的時間不長，並且比霓裳坊出來的布料顏色要暗淡些許。

  但是秦枝手中的這一批不一樣，十分相像，唯一細節的不同就是那些秦枝提出來單獨染不同顏色的紋路樣式，仔細看有些奇怪，也十分粗糙。

  也就是說，他們用的方法和自己是一樣的。

  那麼問題來了，秦枝的法子是特殊的，其中許多都是自己用上了前世的知識超前弄出來的，這邊不該有人知道。

  「查到了來源沒有。」秦枝垂眸，問了一聲。

  李芸點頭，「我讓人去打聽了，是從涼州那邊出現的，有一家店鋪稱是霓裳坊的分店，但是都是假貨。」

  涼州……秦枝皺眉，涼州位於京城東邊，有些距離，她記得應該是一位梁王的封地。

  一般來說，大型各種地方流行的東西都不一樣，像臨安揚州等繁華之地，都是隨了京城的風氣，這邊流行什麼，那邊就以什麼為美。

  而涼州勉強也可以算不算偏僻，她的染坊針對的是高官貴女，用料及其講究，不是涼州那邊能跟上的，此時這種大規模的高品質假貨，足以讓人賺一大筆銀子。

  「你怎麼看？」秦枝抬眸，看向了李芸。

  後者抿唇，嘆息了一聲，「我們這邊的東西都是極好的，配方也和尋常染坊不同，不是輕易會流傳出去的，之前市面上的假貨都是劣質品，打著我們的招牌而已，但是這些絕對是用我們的東西做出來的，只是微微改動了下成本。」

  李芸看了秦枝一眼，見她沒有出聲，就繼續的說了下去。

  「這樣價格低廉，可以打著我們的招牌高賣，定然會賺不少銀子。至於為何會我們的方子，我覺得大抵是有內鬼，霓裳坊裡邊都是分工做事的，就是為了避免一個人全部都明白流程的情況，所以仔細排查下來，只剩下了一個人。」

  「誰？」秦枝問。

  「是陳姐。」李芸嘆息一聲，這個陳姐是以前從飄香樓跟著自己過來的老人，手腳利索，家裡有點貧困，所以李芸想著幫幫她，卻沒有想到……

  秦枝點了點頭，「你想個辦法查出來和她對接那些配料方子的人。」

  這一批假貨品質比較高，她不能不管。

  在好也是假的，銷量太大會影響了自己的招牌。

  「是，我知道了。」李芸點頭。

  秦枝鬆了口氣，這才準備回去。

  這兩日她就讓李芸調查假貨的事情，算是忙的焦頭爛額，總算是有個結果了。

  離開了霓裳坊之後，她直接準備前去宮裡接薛慎。

  今晚他們要去鎮國公府吃飯，小寶正好也在宮裡陪著前不久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玩。

  那兩個孩子後日就滿月了，秦苑喜歡的寶貝的緊，連帶著不怎麼受寵的陳貴妃也受了不少賞賜。

  「長公主，到了。」車夫將馬車穩穩的停在了宮門口，衝著秦枝道。

  「你去一邊等著，我與世子等下就出來。」秦枝笑道。

  「是。」車夫點頭。

  今兒來宮門守衛的人正好是季雲，這孩子前陣子才反應過來皇上不是真的對薛慎生氣了，知道不是自己牽連的薛慎受罰，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來。

  見了秦枝過來頓時眉開眼笑，「見過長公主。」

  秦枝嗯了一聲。「你們將軍呢？」

  季雲嘿嘿的笑了兩下，他都已經習慣了秦枝見了就問他薛慎的下落了，指著御書房的方向道，「皇上尋將軍過去有事商議，丞相大人和蕭世子也在。」

  葉林和蕭燁也在，那就是正事了，秦枝想了想，沒有去摻和，道謝之後轉頭衝著陳貴妃的宮殿走去。

  秦苑後宮雖沒有三千佳麗，卻也大大小小有著幾十人，下邊不受寵的人秦枝認不清楚，也就知道除了身子不好的皇后之外，有兩位貴妃，四皇子生母馮貴妃與這位剛剛有了孩子的陳貴妃。

  這位陳貴妃是大理寺卿陳岳的妹妹，大理寺卿與蕭燁關係不錯，大抵是沒有什麼算計的，所以她才放心讓小寶呆在那邊。

  秦枝過去時，就有宮裡人瞅見了她，趕緊快步走過來衝著秦枝見禮，「奴婢參見長公主，公主可是來尋小世孫？」

  來人是陳貴妃身邊的宮女，好像是叫雪花來著。

  「是，小寶還在裡邊？」她問道。

  雪花點頭，引著她進去，「小世孫一直陪著娘娘聊天呢，五皇子與小公主都睡著了。」

  秦枝瞭然，跟著她走了進去，果然見陳貴妃陪著小寶在一邊聊，旁邊放著兩個小搖籃，裡邊放著兩個孩子。

  陳貴妃比秦枝小一歲，以前算不上受寵，今兒見了她過來趕緊起身，有些拘謹的行禮。

  「見過長公主。」她聲音有些低，像是有些拘束。

  「不必多禮。」秦枝扶了她一下，聽過她以前的事情，所以十分理解她的舉動。

  這位陳貴妃雖然位高，卻是不太受寵，從前的時候有過幾個孩子，卻都是斷斷續續的小產了，秦枝猜測大抵是馮貴妃那邊一直打壓。

  幾年前大理寺卿陳岳剛剛上位，也不算是有什麼根基，她在宮中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

  此時終於有了兩個孩子，她縱然是不說，秦枝也能看出來她是高興的。

  「娘，小寶也要個妹妹！」兩人正說著，小寶從裡邊跑出來抱著秦枝的大腿，一本正經的說著，眼中滿滿的都是期盼。

  秦枝頓時哭笑不得。

  「你以為妹妹是那麼好得來的？」她拍了拍小寶的頭，有點無奈。

  別說是她暫時沒有想再要個孩子的打算，就算是真的懷了，也不一定是個女兒，小寶還真是會給自己出難題。

  「陳姨母就有！」小寶有些不服氣，指了指一邊睡著的兩個小孩子，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陳貴妃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摸了摸小寶的頭。

  以往她不受寵，這偌大個宮裡也沒人待見自己，就一直不求其他，就盼著一個孩子，如今終於是如願以償了，心中著實是高興。

  她很喜歡小寶的性子，若是日後秦舟可以長成他這個模樣，她心中定然是欣慰不少。

  「好了，別鬧了，我們去御書房找爹爹，一會兒去找你祖父祖母吃飯。」秦枝瞪了小寶一眼，若是這孩子鬧著要個妹妹，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哼。」小寶撇撇嘴，倒是也沒有強求，只是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兩個嬰兒。

  他一直年紀小，就連葉子逸都比他大一歲，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剛剛滿月的孩子，著實是好奇的不得了，這兩天經常進宮往這裡跑著，覺得自己也能當哥哥了。

  「我就不多留了，貴妃好生休息。」秦枝拉著小寶的手，衝著陳貴妃道。

  後者笑著點頭，有了小寶這麼一鬧，方才見到秦枝的拘束倒是少了些。

  已經來要黃昏了，秦枝本以為自己在陳貴妃宮裡耽誤了點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商議完畢了，卻沒想到直到她到了御書房，裡邊才有人陸續走出來。

  「爹！」小寶衝著薛慎叫了兩聲。

  薛慎正好走在蕭燁後頭，見狀將他抱了起來，卻沒想到之前還十分順從的小寶忽然之間踢了踢腿，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爹，放我下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鬧騰著踢腿，想要從薛慎的懷中掙脫出來。

  薛慎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是小孩子了？那你是什麼？」

  小寶撇嘴，捂著頭有點憋屈，卻還是沒有再掙扎了。

  葉林和蕭燁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我一會兒去鎮國公府，就先行一步了。」薛慎衝著蕭燁兩人點頭。

  「好。」葉林道。

  一家人出了宮坐上馬車，秦枝才問道，「方才皇兄商議什麼事情？」

  薛慎輕嘆一身，「說是涼州那邊有些異動。」

  秦枝給小寶遞糖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