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飯菜有毒

  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些話還是被衛長青得知了。

  「抱歉，是我大意了。」蕭燁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一向是明媚的雙眸之中帶上了些許的歉意，微微抿唇衝著薛慎道歉。

  就在今日上午，陳氏和蕭夫人前去鎮國公府去看望鎮國公夫人的情況，正巧遇見了衛言在府中，幾人交談了幾句，陳氏正好想起來了前兩日薛慎的事情，也不曾多想就衝著衛言提了一句。

  她本是無心，也不過就是隨口一題，卻不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衛長青正好路過聽見了。

  薛慎看了蕭燁一眼，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反而是笑笑，「罷了，你也不必在意。」

  秦枝也在一邊附和。「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他們之所以不去鎮國公府說清楚身份的事情，也不過是見林氏昏迷不醒，衛言整日憂心，若是薛慎的身份暴露出來被衛長青知道，那畢竟又是一場放在明面上的爭鬥。

  只是不曾想到……陰差陽錯還是被他知道了。

  雖然只是陳氏的偶然一提，但是衛長青疑心頗重，若是因為順著這一條線索調查下去的話，未必不會查出來些前因後果。

  遲早的事情罷了，兩人並未怪罪蕭燁。

  蕭燁卻是輕嘆一聲，他們剛剛擺了秦遷一道，此時關係正是緊張的時候，實在不適合在招惹一個衛長青，先前的那些針對可以算是衛長青心眼小報復最初被秦枝羞辱一事。

  但要是此事被他知曉，怕是就不好善終了。

  「知道正好，寒山寺的事情也該是算上一算了。」薛慎卻是忽然之間冷哼出聲，陰翳在眼中一閃而過。

  他們拖著不曾說出放火一事是衛長青動手已經是顧及鎮國公府，若是衛長青要先針對自己，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敢傷害枝枝的人，就算是他的親兄弟，他也絕不會放過。

  秦枝見他的模樣，心頭微微一暖。

  「此時說什麼已經無濟於事，薛兄，最近你要小心些。」蕭燁點頭，眼中有寒芒一閃而過。

  他們與鎮國公府兩家關係一直好，他祖母陳氏更是看著衛言長大的，只是到了自己這一代，衛長青的性子與自己天生不和，兩人也不曾有什麼交集，一直相安無事。

  可若是衛長青要傷害薛慎夫婦，也要經過他的同意。

  秦枝看著這兩人若有所思，也微微的垂眸，有些事情確實是該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她不是什麼聖母，得罪了她的人，一個都不會好過。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已經下了決心，開始盤算起來。

  距離春節只有十日了，街上處處歡聲笑語，外出的百姓也都趕在年前回來，人越發的顯得多了起來，宮中也是張燈結彩，屋頂上邊的紅綢隨風飄揚著，看上去也沾染上了些喜氣。

  秦枝站在雲月閣院中，盯著不遠處已經結冰的湖水微微失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年的冬日似乎是格外的冷，冷風像是刀子一樣的刮在人的臉上，凍得人生疼，她將手中的暖爐抱的緊了些。

  「公主，外邊天涼，還是進屋子吧。」晚秋從御膳房取了午飯回來，見秦枝還站在外邊，不由得心中擔心，勸她進來。

  「沒事，小寶呢？」秦枝微微搖頭，她身子骨好，倒是不怕冷，只是此時都已經中午了，還不曾看見小寶的身影，實在是讓她有些奇怪。

  晚秋笑了一聲。「小公子和將軍還在禁衛營中，說是中午不回來用飯了。」

  秦枝嘖了一聲，眼中緩慢升上來了些笑意。

  許是因為自己三番兩次受傷嚇到小寶了，他以前對學武不是很感興趣，現在葉老太傅那邊給學子放假了，他倒是開始成天往宮裡跑，一天之中有大半天是要在禁衛營度過的，說是要跟著薛慎學武，以後好保護娘親。

  薛慎覺得他的想法非常上道，也是整天帶著他過去。

  「用飯吧。」她垂眸輕笑了一聲，轉身進了屋子。

  晚秋趕緊將食盒裡邊的飯菜給她擺上。

  今兒中午御膳房準備的菜是她最喜歡的清蒸魚，還有些八珍糕，配上些小菜，倒是讓人食慾大動。

  秦枝嘗了一口那魚，味道倒是不錯，用的調料與自己慣用的不太一樣，卻也有著特別的風味，她還算是喜歡。

  只是今日……味道似乎是有些不一樣。

  她皺眉品嘗了片刻，眼中陰沉一閃而過，這裡邊加了東西。

  「公主，可是不合口味？」晚秋見她皺眉，有點疑惑的開口。

  秦枝盯著面前的菜看了半晌，「是從御膳房拿的？」

  晚秋不知所以，點點頭，「是啊。」

  「可有遇見什麼人？」秦枝眼中閃過了些謹慎。

  晚秋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後輕微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倒是不曾，只是在御膳房的時候碰上了馮貴妃身邊的宮女，她像是也對這魚感興趣，不過讓我先給公主送來，她讓人在做一道就是了。」

  原來是馮貴妃啊，秦枝冷笑一聲，沒什麼大本事，只會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放好送去馮貴妃宮裡，說是她既然喜歡，就送給她了。」秦枝沒有了胃口，隨後將這飯菜一推。

  「啊？」晚秋懵了，盯著秦枝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飯菜放進飯盒裡邊，再三確認秦枝沒有開玩笑之後，才準備送過去。

  「那公主吃什麼？」她有點糾結。

  「我去飄香樓，你不必跟來。」秦枝隨口說了一句，準備去飄香樓吃飯。

  不過卻不曾想這剛剛出了雲月閣不遠，就在一個拐角處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她挑眉一笑，緩緩的走了過去。

  見了秦枝的身影，衛長青的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陰翳，隨後冷哼一聲，「出門沒看黃曆，淨遇見點什麼東西。」

  秦枝古怪的笑了聲，「確實，人沒遇見一個，擋路的狗卻是遇見一隻。」

  此處小路幽靜，僅容一人通過，此時兩人正好都不願意讓步，狹路相逢，都語氣不善。

  衛長青不屑的看了秦枝一眼，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什麼本事都沒有，只靠著薛慎狐假虎威，唯獨一張嘴倒是伶牙俐齒。

  他不想和她浪費時間，不由得嗤笑一聲。「讓開。」

  這模樣依舊是初見之時那般，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傲氣，活像是這普天之下無一人比的上他一般，自信的莫名其妙，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人看了就不爽。

  秦枝別的不在乎，卻唯獨討厭這些心比天高的人。

  心高氣傲不是錯，但是這種不看請自己幾斤幾兩就覺得高人一等人，她最是看不起。

  故而也上下打量了衛長青一眼，眼中閃過懶洋洋的笑意，「古話說的話，好狗不擋路。」

  衛長青氣結，盯著她眼神冷厲。「你說誰是狗？」

  秦枝攤攤手，「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你！！」衛長青雙拳緊握，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一拳揍上秦枝。

  「別衝動，這可不是在你家，宮裡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秦枝的口吻帶著些嘲諷，她就是料定了衛長青不敢在宮中對自己動手，才這樣的有恃無恐。

  「……哼！」衛長青見她斷斷續續說個不停，心中煩躁，卻也不敢真的動手，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他走別的路就是。

  秦枝勾唇冷笑，意味深長。

  衛長青冷著臉出了宮回府，一進門就已經有小廝在等候了，見了他進來之後眼中微微一閃，抬步跟了過來。

  「世子，有消息了。」小廝眼神警惕的看了一圈周圍，隨後附耳輕聲說著。

  衛長青腳步一停，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屋說。」

  小廝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進了屋子，隨後才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紙，上邊滿滿當當的都是字跡，赫然是薛慎的生平。

  衛長青心性敏感多疑，既然都聽見了陳氏無意之中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上了心，當即就暗中讓人去原原本本的調查薛慎的事情。

  生長在河源鎮靠山村，進京之前不過就是個尋常的獵戶，之後與秦枝的那些事情他也都清楚，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問題。

  「怎麼回事？」他微抿唇。

  「小的專門讓人去那靠山村打聽了一下，這個薛慎夫婦還挺出名的，村子裡不少的人都記得她，得到了個消息，說是薛慎不是那邊親生的。」

  小廝輕聲開口，語氣慎重，幾年前薛慎並非薛王氏親生的事情，是他們自己當著大夥的面說出來了，讓人印象深刻，他不過就是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個清清楚楚。

  衛長青臉色不太好看。

  小廝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加上一句，「那個河源鎮，二十年前老爺與夫人也曾去過。」

  這話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衛長青當場臉色黑了下去，抬手狠狠的將這手中的紙張往桌子上邊一拍，用力之大讓桌子都有些微微搖晃。

  他冷笑，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一直暗中尋找沒有消息的人，竟然其實早就已經見過面了。

  那更好，本來他們之間就有私仇，這樣一來，更不能放任他繼續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