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傳言

  「你怎麼回來了？李嚴怎麼說？」她盯著薛慎問道，回歸了正題。

  「自然是否認。」薛慎輕嗤一聲，對他們這些暗中用小手段的人始終有些不屑。

  秦枝輕皺眉。「那皇兄如何說？」

  薛慎挑眉，一副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樣，示意她安心。

  「皇上讓我調查此事，我已經讓人盯著李嚴了，方才有人傳來消息，他從刑部離開之後，暗中去了四皇子府。」

  秦枝眼中閃過了些意味深長，真不知道秦遷是怎麼想的，讓這位做這樣的事情，剛剛出宮就去找秦遷，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背後有人指使嗎？

  「只要有證據，就可以證明了吧？」秦枝自言自語的一句，眼中光亮一閃而過，隨後心中就有了些許的主意。

  秦遷的身份特殊，她也不指望就因為這麼一件事情就將他拉下水，但是這個李嚴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拿它開刀慢慢的開始消耗秦遷的勢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枝枝想到了什麼？」薛慎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什麼想法，不由得問道。

  秦枝嘿嘿一笑。「慎哥，我們去查一查這個李嚴吧，順便暗中讓人打聽李嚴的周圍，究竟是有沒有認識那個死去的侍衛。」

  她還就真不相信了，李嚴身邊的心腹，總會有人知道的吧？

  「枝枝真聰明，我已經讓人去做了。」薛慎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眼中閃過了些許的寵溺。

  「慎哥才是最厲害。」秦枝謙虛的擺擺手，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樣。

  薛慎眼中划過笑意。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秦枝唇角揚起來了一抹冷笑。

  當日傍晚，京中就傳出來了一道消息。

  秦枝坐在飄香樓一層的櫃檯裡邊，聽著耳邊傳來的一陣陣的議論，眼中閃過了些滿意。

  不遠處的一桌上邊坐著三四個人，看模樣像是出來做工的夥計，正興趣濃重的議論紛紛。

  「各位，你們都聽說了沒有？」其中一個年輕人最是積極，一臉神秘的衝著周圍的幾個人道。

  「聽說什麼？」有人十分的捧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那年輕人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了些氣憤。

  「昨日長公主遇刺，聽說是受了重傷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他唉聲嘆氣，有些擔心。

  「還有這事？」有人也有些好奇，趕緊問。

  年輕人嘿嘿一笑，隨後聲音放輕了些，卻還是保持正在了一個足以被周圍的人聽見的音量。

  「我兄弟是在宮中當差的，這消息還還能有假？我還聽說，是四皇子暗中下的手呢！！」他語出驚人，讓周圍不少的人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忍不住衝著這邊看了過來。

  「真的假的？」有人在不遠處半信半疑。

  年輕人擺擺手。「誰知道呢？不過受傷可是真的，你們想想，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對公主下手啊！！」

  眾人仔細一想，這倒是。

  他們都是些尋常百姓，或許沒有見過秦枝，卻也知道他們今年吃的大米，身上穿著的毛衣，都是秦枝一手做出來的，多虧了秦枝，他們才能吃飽穿暖的過冬，聽見了她受傷，也免不得有些擔心起來。

  秦枝不動聲色的與那年輕人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從靠山村被眾人針對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輿論是最無厘頭的事情，卻也十分有用，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可能是假的，那十人百人千人都說同一件事情，那假的也成了真的。

  她只是讓人在飄香樓等市井之間傳了一條消息，是四皇子暗中刺殺長公主。

  百姓們沒有官員們那樣的話語權，卻是數量最多，要是所有人都在議論此事，到了就連秦遷都壓不下去的地步，他就必須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秦枝之所以這樣做，就是逼著秦遷做選擇，輿論聲越來越大，到了就連秦遷都沒有辦法忽略的程度，他就必須給自己找一個替罪羊。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李嚴。

  秦枝這一次的目標是李嚴，可也是秦遷。

  李嚴是四皇子一黨誰都清楚，若是他親手將李嚴送上絕路，那剩下擁護著他的人會怎樣的看他，那其餘的的又會怎樣想他，這才是最重要的。

  秦遷手中的勢力不小，先前的一個馮束，加上這一次的李嚴不過就是一小部分罷了，但是秦枝卻是在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要一點點的瓦解他手中的勢力。

  她向來瑕疵必報，秦遷已經要對下殺手，那她也不必顧及情面了。

  這消息在秦枝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還是傳進了四皇子府。

  「咔嚓！！」秦遷手中的玉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來清脆的聲響，他面色陰沉，額頭上青筋暴露，一上演更是仿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究竟是誰傳出來的消息？」他咬牙切齒的衝著地上的侍衛問道，眼中怒火洶湧。

  眼看著李嚴沒有被父皇懷疑，他還有些慶幸，只要他暗中引導讓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別人的身上，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頭竟然傳出來了這樣的聲音。

  地上的侍衛瑟瑟發抖，聲音微顫，「尚未查清。」

  「廢物！！」秦遷抬腳就衝著那人的胸口踹去，口中實在是忍不住，罵出了聲。

  侍衛不敢躲，只好是硬生生的受著，被這全力一腳踹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硬撐著又跪下。

  秦遷氣不過，抬手將桌子上邊的茶具掃到地上，乒桌球乓的聲音不絕於耳，碎片更是滿地都是，他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的平靜下來。

  冷靜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繼續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在搞鬼！！」他口氣陰沉，要是此人在他眼前的話，他怕是會忍不住直接將其碎屍萬斷。

  「是。」侍衛點頭。

  「還有，讓人盯著李嚴，要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直接將那些證據交給父皇。」秦遷頭疼的揉揉腦袋，要不是到了最後可能會危急自己的關頭，他也不想要這樣做。

  李嚴雖然有些愣頭青，卻對他比較忠誠。

  不過……在秦遷的心中到底還是自己最重要。

  不得不說，秦枝的算計還是很有用處的，三日後，薛慎的人一直暗中盯著李嚴，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最開始比價平靜到最後的心煩意亂，尤其是……秦遷對他都有些冷淡了。

  罪魁禍首是四皇子的消息也傳進了宮裡，秦苑聽見了此事之時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卻到底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輕嘆一聲，什麼都沒有做。

  「李大人，殿下此時不在府中，你就先離開了。」四皇子府中的侍衛衝著李嚴有些冷冰冰的說著，語氣之中沒有半點情緒。

  李嚴皺眉，心中緩緩的閃過了些絕望，此事會失手是他不曾想到的，也知道秦遷因為此事已經怪罪上了自己，加上京中最近的風言風語，他已經可以想到自己的結果了。

  他的雙拳忍不住狠狠的握緊，要不是自己有把柄在秦遷的手中，也不至於如此的被動。

  「李大人，長公主有請。」正想著，身後忽然之間傳來了一道聲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李嚴猛然之間的轉身，卻見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冰冷在坐在一邊盯著自己。

  「有何事？」他有些厭惡的開口，顯然是對秦枝的印象不怎麼好。

  小六沒什麼表情，又重複了一遍，「長公主有請。」

  李嚴打量了他一眼，心中閃過了些思量，思索了片刻之後，到底還是跟著他去見秦枝。

  秦枝沒有在長公主府，卻是正在飄香樓的包廂喝茶。

  李嚴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安安靜靜的，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

  「你要做什麼？」他心中有些擔憂，緊張的看著秦枝。

  秦枝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開口，「今晚秦遷就會將你刺殺長公主的證據遞上去，與其對我警惕，倒是不如去想想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李嚴皺眉，臉色一白，他熟悉秦遷的性子，現在京中到處都是他是罪魁禍首的傳言，他一定會將自己推出去，只是李嚴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快。

  明明不管是面對皇上還是面對任何人，自己都不曾將秦遷說出去。

  「桌子上有筆墨，你將秦遷如何叮囑你的，還有讓你做的事情盡數寫上去，我會保你不死。」秦枝抿了口茶水，眼中是閃過冷光。

  「……」李嚴沉默了一下，像是再猶豫，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秦枝。「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這個。」秦枝隨手扔過去一張紙。

  李嚴在看清楚了那上邊內容的剎那，整個人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眼中終於是帶上了些懼怕。

  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瞪著眼睛看向了秦枝，這些她是怎麼知道的？

  秦枝冷笑，那紙上不是別的，而是清清楚楚的寫了上一次馮束私藏官銀一事，這個李嚴也有參與，並且還帶著證據。

  薛慎跟了他三天，當然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

  官銀向來都是用來入庫以及稅收，除此之外，任何百姓或是官員家中都不可私留，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秦遷保了下來，這份證據也成了秦遷對他的把柄，就算是到了現在的關頭，他都沒有將秦遷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