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往事

  下午有人要去馬場玩，結果半路的時候忽然之間馬發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場中開始橫衝直撞了起來，齊王秦風，顧雪是被馬撞過來誤傷的，傷的不重，而剩下的幾個人則是在馬上墜下來，還有更甚者，被馬直接踩踏了一腳，此時的情況十分不好。

  「公主，就是這邊了。」小宮女指了指秦苑的房間，蕭燁在裡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駙馬呢？」秦枝沒看見薛慎的蹤影，有點奇怪。

  「皇上吩咐駙馬跟著太醫去檢查一下馬發瘋的原因。」小宮女道。

  秦枝點點頭，小寶在單獨的房間還睡著，她剛才路過的看了一眼，沒有叫醒他，自己轉身去了顧雪的帳篷。

  那邊的帳篷倒是擠了滿滿的人，秦枝放眼望去，應該是現任大將軍夫婦，此時正一臉擔憂的看著顧雪，還有一個美貌婦人，秦枝見過，是蕭燁的娘。

  幾人見她過來都沒有詫異，畢竟就是顧雪前去接秦枝進京的，兩人關係好也不足為奇。

  「長公主。」顧明遠顧大將軍衝著秦枝點點頭，眼中有些憂慮。

  「將軍不必多禮，她傷勢如何？」秦枝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雪，她像是睡著了，小臉有些發白，倒是沒看見什麼明顯的傷勢。

  顧夫人請她坐下，寬慰的笑笑，「公主不用擔心，只是受了些驚嚇，傷勢倒是不嚴重。」

  秦枝仔細的看了兩眼，見確實是如她所言，一顆心也放進了肚子裡。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

  「此事燁兒一定會查清楚，蓮兒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們個交待的。」蕭燁娘親安慰了顧夫人一句，她們兩人是閨中密友，語氣親昵。

  「嗯。」顧夫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雪，神情凝重。

  一下子好幾匹馬都出了事，這怎麼可能有這樣巧的事情？

  要是讓他們知道有人惡意動手腳，一定讓那人給個交代。

  秦枝寬慰了他們幾句之後，又回到行宮去了秦風的房間。

  「咚咚咚。」她輕輕叩門，裡邊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

  等了一小會兒，門從裡邊開開了，正是秦玉。

  秦玉見了她有些詫異，隨後才低頭行禮，「皇姑姑。」

  「齊王傷勢如何？」秦枝走進去看了一眼裡邊的人。

  相比於受了驚嚇睡著了的顧雪，秦風倒是還清醒著，只是臉色同樣有些蒼白，他的身子本就不好，此時被馬一踢了一腳受了內傷，只是不算太嚴重，也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並無大礙，有勞姑姑掛念。」秦風輕聲說著。

  秦枝看著他說話都有些沙啞，看樣子是傷的不輕，不由得微微皺眉。

  「那就好好養傷吧。」她叮囑了一句，眼神有著一瞬間的複雜，卻又化作嘆息。

  她剛和薛慎商量了任由齊王他們和秦遷爭第一，結果人家就出事了。

  見秦枝轉身就要走，秦風猶豫的了一下，卻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姑姑，留步。」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堅定的看著秦枝。

  「嗯？」秦枝的腳步停住，微微回頭不解的看著他。

  秦風抿唇，像是想要起身，卻又因為受傷的關係暫時沒有力氣，嘗試了一下之後才不得不放棄，語氣誠懇。「秦風……有個不情之請。」

  秦枝眼中閃過詫異，隨後換上了深思。

  糾結了大概有片刻的時間，她抬眼看了秦玉一眼。

  秦玉十分識趣，沒有多問出了房門，順便幫著兩人閆上了房門。

  秦枝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說吧。」她有點好奇這位與自己見了不超過一手之數的大侄子，有什麼話想說。

  秦風有點沉默，眼皮微微的垂下，像是思考怎樣的開口，秦枝沒有打擾。

  片刻之後，秦風緩緩的抬眸，眼中帶上了點請求與堅決。

  「請姑姑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四皇子贏得榜首。」他語氣堅定，提起來四皇子這個名字的時候，帶著點厭惡與痛心。

  秦枝微微挑眉，心中好奇了起來這其中的原因。

  秦風輕嘆一聲，整個人消沉了不少，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秦風的口氣有些落寞，眼中失去了光芒。

  秦苑與他的父親關係交好，於是一直都精心照顧秦風，十分疼愛，那個時候秦風的身子還不是這樣的。

  他年幼習武，身強體壯，還曾跟著大將軍上過戰場，立過戰功，那個時候他不過十二歲。

  但因為鋒芒太盛被四皇子的母妃馮貴妃惦記上了，暗中給他下了毒，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漸漸的開始體弱多病，再也上不了戰場，甚至就是長時間的在外邊都會受不了。

  隨著四皇子漸漸長大，也越來越得寸進尺，他生怕自己這個皇上的侄子也有資格搶他的繼承位置，一次又一次的下狠手，最終讓秦風漸漸的將自己隱藏起來。

  這一次聽聞了四皇子求皇上改變頭名賞賜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於是暗中調查，也終於查到了些許的結果。

  他竟然想要宮中禁軍的調動權！

  而他也在城外養了私兵，數量不少，此舉究竟代表著什麼，不管是秦枝還是秦風都清楚。

  秦風的身體已經是無藥可救，但是卻不願他這樣做，於是才拜託秦玉幫著他一起奪榜首。

  但是沒想到竟然意外受傷，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比試了，所以猶豫之下，還是選擇拜託秦枝。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是為何，但是在面對秦枝的時候，他心中莫名的就是有著一種感覺，秦枝應該也是站在四皇子的對立面的。

  「事情就是這樣，還請皇姑姑應允。」秦風說著，一邊咳嗽了兩聲。

  秦枝沒說話，卻是做在椅子上微微沉思，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發出了一聲聲有節奏的敲擊聲。

  幾面之緣，她不能判斷秦風所言是對是錯。

  但是四皇子秦遷的狼子野心卻是路人皆知。

  她上午的時候猜對了，秦玉與秦風忽然之間反常果然是有原因的。

  秦枝眼中一閃，唇角難得的沒有笑，緊緊的抿著，看上去五官有些凌厲，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正要開口，就聽見了外邊秦玉的聲音，應該是專門喊出來讓他們聽見的。

  「兒臣見過父皇。」

  秦枝衝著門口看去，就見秦苑帶著陳公公走進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皇兄。」她起身衝著秦苑一禮。

  見了秦枝後，他的臉色倒是微微的好了些，卻還是可以看出興致不高。

  「枝枝也在啊，」他道了句，走上前看了看秦風的狀況。「太醫怎麼說？」

  「好好養著就是，並無大礙，皇叔放心。」秦風勉強笑了笑。

  秦枝抿唇，也走上前來，「那就好好養著，比試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她意有所指。

  秦風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隨後又隱藏了下去，唇角終於帶上了笑意。

  「皇兄，我在去看看其他人。」秦枝這才衝著秦苑說了句，轉身離開。

  顧雪與秦風傷的比較輕，剩下的幾個人情況就不太好了，最嚴重的那個據說是被馬踩踏肋骨斷了，現在還在昏迷不醒。

  她挨個的看了情況之後，若有所思。

  秦枝還記得自己昨晚見到杜文衝著馬棚的方向去了，所以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秦遷動的手。

  這樣傷了秦風可以少一個對手，但這僅僅為了這個原因的話，又何必傷這麼多人？直接將薛慎也帶上，到時候不用比了他就是第一。

  他鬧出來這樣大的動靜，四五匹馬一起發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巧合，圖什麼呢？

  「我。」

  蕭燁給出了答案。

  他剛從秦苑那邊出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眉心緊緊的擰著。

  「你？」秦枝與薛慎對視一眼，有些不解。

  蕭燁嘆氣，「這狩獵的具體事宜都是我在操辦，而工部尚書家的公子受傷最重，他和我關係也是最差。」

  一句話，秦枝與薛慎恍然大悟。

  事情都是蕭燁操辦的，出了問題那就是蕭燁的失職，此時馬傷了人，秦風不能繼續比試是他的目的之一，將事情鬧大是他的目的之二。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受傷最重的那位，正好和蕭燁有仇，出了這樣的事情，工部尚書一定第一時間彈劾蕭燁的失職。

  所以說秦遷的目標是蕭燁。

  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皇上讓我三日內查清楚此事。」蕭燁有點為難，就算是秦枝說看見了杜文去了馬棚的方向，但是沒有真實的證據一樣沒用。

  「也不是沒辦法。」秦枝聽著聽著，卻是靈光一閃，有了想法。

  「快講。」蕭燁早就知道她心思多，聽聞此話二話不說就問。

  「暫時保密。」秦枝眨眨眼，看向了薛慎。

  「慎哥，那馬有什麼異長沒有？」

  薛慎默默搖頭。「應該是特殊的藥物，太醫檢查過了，現在沒有任何的異長。」

  「你去查查有沒有這樣的藥物，去弄來些。」秦枝立刻轉頭看向蕭燁。

  「你是要……」蕭燁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微微皺眉。

  秦枝輕笑，眼中卻是微微結了層寒冰，「沒有證據，我們就創造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