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記憶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表面上的，背地裡還是有著不少人暗中叫著她小傻子，並且時不時的欺負秦枝，就是因為看準了秦枝不會告狀。

  那個時候趙孟淳應該和秦枝是鄰居，比她大幾歲，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他對秦枝比較好，也幫著秦枝很多次，讓一些人不敢再欺負秦枝。

  再後來的事情她有些記不清了，只是隱約記得趙孟淳她娘不是很喜歡自己，大概也是因為她是個痴傻，不過在秦婆子面前的時候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後來秦婆子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了的時候，物色著人將秦枝託付，那段時間秦婆子像是對秦枝說過，以後不要在過去趙家了。

  秦枝痴痴傻傻，也根本聽不懂她說了點什麼，況且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秦枝穿越過來之後也沒有仔細的回憶，也就是趙孟淳忽然之間出現她才想起來。

  薛慎回家的時候，就見到秦枝坐在椅子上出神，也不知道在想著點什麼。

  他不由得走過去開口問道，「怎麼了？」

  「啊？」秦枝詫異忽然之間出現的聲音，見了是薛慎才回神笑笑，「沒事。」

  薛慎抿唇，見趙孟淳已經走了，心中還有點介意，不由得眨眨眼問道。

  「他來幹什麼？」

  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趙孟淳，秦枝聞言不由得搖搖頭，忍不住抱怨。

  「誰知道，進來了也不說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像是遇到什麼打擊一樣，沒一會兒就走了。」

  她搖搖頭不太想放在心上。

  薛慎卻是眼中的神色深了深，聽到了失魂落魄的時候心中猜出來了個大概。

  關於這個趙孟淳他知道的倒是比秦枝多一點。

  不過……他看向了已經將這件事情置之腦後，此時正念叨著一會兒做什麼甜點吃的秦枝，唇角輕揚。

  這些沒必要讓枝枝知道就是了。

  趙孟淳回去之後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邊不出來，平常的時候飯也不吃，一照面就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趙母好生的心疼。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去了一趟秦枝家裡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讓她有點擔心是不是秦枝說了點什麼。

  眼看已經在屋子裡邊呆了三天了，每天就吃那麼一點點飯，讓他出門他也不出去，可是讓趙母擔心。

  她端著給他熬好的雞湯站在趙孟淳的房門之前，「孟淳，娘給你燉了雞湯，你以前最喜歡的，開開門讓娘進去。」

  房間裡邊沒有人出聲，像是空無一人一樣。

  「孟淳？你在嗎？」她又問了一句。

  還是沒有人出聲。

  趙母頓時有點著急，生怕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趕緊去找他爹，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著將門踹開看看情況，卻不想到了實施的時候，門自己開了。

  趙孟淳一開門，就看見了他娘站在老遠，他爹正抬著腳準備踹門的動作，也不由得抽抽嘴角。

  「孟淳，你沒事啊？」趙母見他出來，不由得鬆了口氣，趕緊上前責備。「你最近是怎麼了，動不動就把自己關起來，都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趙孟淳嘆息一聲，沒看他娘，直接去了外邊準備吃飯。

  他本就心心念念秦枝了這樣多年，猛然之間回來聽見了這個消息，心裡不難受那是假的。

  他想著，吃過飯讓他娘給他講講這幾年村裡邊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關於秦枝的。

  趙母有點不悅，可見他好不容易出門了，也顧不上甩臉色，只好給他講述了起來。

  不過這說來也奇怪，從秦枝不傻了之後，這村子裡邊發生的大事多多少少都與她有點關係。

  趙孟淳就在一邊聽著，從秦枝清醒到被薛家的人欺負，斷親，然後各種各樣的麻煩，他心中有點怨恨薛慎的不爭氣，竟然讓秦枝受了這樣的委屈。

  而再聽到了秦枝又是種菜又是養羊，掙了大錢，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他已經知道了秦枝嫁給薛慎的時候還沒有清醒過來，於是他有點偏執的相信，要是自己那個時候沒有走的話，秦枝嫁給的一定是自己。

  歸根結底，還是怪罪父母沒有提前告知自己。

  趙孟淳沒什麼精神，埋怨的話說了不少，趙父趙母就是默不作聲，他自己說著也沒意思，唉聲嘆氣的自己悶著。

  父母到底是心疼他，趙母幾次想要給他說親，並且想要帶他出去走走散散心，趙孟淳也是拒絕。

  「肯定是秦枝那個小賤人說什麼了，要不然他怎麼這個樣子？」趙母趁著趙孟淳在屋子裡，拉著趙父在院子裡念叨。

  趙父看了她一眼，有點無奈，「你還好意思說，你當初要是答應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秦婆子不是沒找過他們，畢竟那個時候兩家是鄰居，況且秦枝與趙孟淳也關係親近，可趙母瞧不上秦枝是個傻子，那是百般推辭。

  不過這話兩人都沒敢對趙孟淳說，要不然他心裡不是更埋怨他們了。

  聽了趙父的話，趙母有點心虛。

  她本來就後悔當初沒答應，現在看著秦枝那每月滾滾而來的銀子那叫一個羨慕，可在羨慕也都是別人家的了，總不能讓她這種有過人家的姑娘再進他們家的門。

  這本來心中就不好受，看著趙孟淳的態度更難受了，忍不住將事情都怪在了秦枝身上。

  「那也是都怪她，好好的人因為她成了這個樣子，老大不小的再不成親可怎麼辦啊。」她忍不住為趙孟淳的終身大事擔憂。

  趙父想到這裡也是嘆息，卻也沒辦法，她也說了，秦枝孩子都那麼大了，總不能將人在搶過來逼著人家改嫁吧？

  兩人默默無言。

  對此一切秦枝絲毫不知，她早就將趙孟淳的事情放在了一邊，正站在學堂門口等著小寶出來。

  結果還沒等到小寶，就看見了小胖滿臉笑意的衝著自己沖了過來，圓滾滾的身子速度卻快的很，準確的在秦枝的面前剎住車，得意洋洋的衝著秦枝彎腰作揖。

  「謝謝秦姨的法子，今天先生誇獎我了呢！」他衝著秦枝眨眨眼，一本正經的衝著秦枝道謝。

  秦枝忍俊不禁，他圓滾滾的，加上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實在是有喜感。

  「今天背下來了？」她笑眯眯的看了小胖一眼。

  「當然！」小胖顯然很興奮，他這幾天按照秦枝教導的去背書，果然感覺很有用。

  旁邊卻傳來了一聲嗤笑，秦枝望過去，正是小寶慢悠悠的走過來，口裡還吃著小零食。

  「娘，你別看他得意。」他衝著小胖一臉不忍直視，「先生連續三天的抽查都沒叫他，他急得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站出來要給先生背的。」

  秦枝這次是實在沒忍住笑了。

  「誰讓我怕過兩天就忘了呢。」小胖嘿嘿一笑，想起來今天先生的讚賞說他有進步，他就想趕緊回家告訴他娘。

  到時候娘肯定給他做一桌子好吃的獎勵。

  想起來好吃的，他不由得笑得更開心了，還有點迫不及待，「秦姨，我娘等我回家吃飯，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擺擺手衝著家裡的方向跑了過去。

  秦枝無奈的搖搖頭，牽著小寶準備回家。

  「手怎麼了？」卻不料見到了小寶的手時一愣。

  小孩子白嫩的掌心此時有點發紅，小寶皮膚嫩，上邊的紅印子清清楚楚，倒是像是讓戒尺打的。

  秦枝仔細的看了兩眼，倒是不嚴重，但是她還是有點心疼，小寶長這麼大，就連薛慎都沒打過他，一直都是比劃比劃沒真下過手。

  這孩子也懂事，從來不招人煩，在學堂更是成績數一數二，先生沒有理由罰他。

  「沒什麼。」小寶的眼神有點躲閃。

  秦枝還不了解他，盯著他狐疑，一點也不相信。

  小寶實在是受不了他娘這樣的眼神，半天撇開眼睛癟癟嘴開口，「上課偷吃零食，被先生罰的。」

  聲音有點悶悶的，顯然還有點委屈。

  秦枝挑眉，有點想笑，又有點生氣。

  張先生那嚴肅是出了名的，在他的課上偷吃東西可是禁忌，秦枝每天給小寶帶點水果之類的也是怕他嘴饞，讓他在中間休息的時候吃。

  小寶明知道這一點，還大著膽子在課上偷吃，也不知道該說他膽子大還是無法無天。

  「你活該！」秦枝看著他委屈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小寶癟嘴，他就知道秦枝會這樣說。

  本來都快要下學了，他就想要偷偷的吃一塊。

  結果沒想到就被先生發現了，連帶著還打了自己板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打，心中不自在這呢。

  本來不想告訴娘的，畢竟是這麼沒面子的事。

  「行了，看你還長不長記性。」秦枝拍拍他的頭，想著回去給他抹點藥。

  小孩子皮膚嫩，正好還是右手，今晚還要寫字呢。

  「娘，我以後不敢了。」小寶悶悶的說著，還是覺得自己被先生當著那樣多人的面打手心很沒面子，雖然除了他之外幾乎其餘的人都被打過，早就習慣了。

  「是，你確實不應該，」秦枝伸手點點他的額頭，眼中閃過點笑意。「下次偷吃的時候記得不要被發現。」

  畢竟誰上學的時候沒課上偷吃點東西呢，秦枝自己以前就沒少幹這事，知道不該這樣做，卻也是小孩子的天性使然，她不會過多責怪，卻也不會覺得這板子打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