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瘋了

  那些官兵對她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將她扔到了地上，才冷眼看著她。

  「慢著！你們這是幹什麼？」薛王氏急了，乾脆坐在地上耍賴，叉著腰衝著那些官兵們指指點點，活像是自己才是那縣太爺。

  「跪下！」那官兵大晚上的才沒空和她浪費口舌，抬腳就是一踹，讓薛王氏不得不跪下。

  她一個趔趄，差一點頭沒磕在那冰涼的地板上，頓時就來了氣，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你們幹什麼？我們小五可是做官的人，你們這樣子對我，小心我讓他都將自己統統處置了！」她好像是根本沒分清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不情不願的跪在地上衝著官兵們威脅。

  經過之前的掙扎她精心裝扮的鬢髮有點凌亂，衣裳也因為在地上坐著沾上了不少泥土，整個人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活像是個潑婦。

  領頭的官兵坐在一邊，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用著一種可憐的神情看著她。

  薛王氏自己說著的話怕是自己都不相信，手心之中滿滿的都是汗水，臉色蒼白不斷的說著胡話，看著還有點可憐。

  她這哪裡是不相信，根本就是自己不願意相信。

  他們這些人處理了那樣多的犯人，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心中算不上同情，只是例行問了點話，大多就是知不知道薛勤做了這些事情之類的。

  薛王氏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聽沒聽進去，反正廢了不少時間也沒打聽出來個結果，他們都有點不耐煩。

  「行了，關這裡一晚上讓她明天回去吧，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那人大手一揮，也懶得浪費口舌。

  薛王氏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陸續離開，臨走之後將自己這屋子的門給鎖上，她用力推了推，只有鎖鏈的動靜，門根本就推不開。

  她愣愣的看著已經是空無一人的房間，眼中漸漸的划過了一抹不敢置信。

  那些人說什麼？小五犯了罪進了大牢？

  薛王氏眨眨眼，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不對，小五明明是做了官老爺的，他明日就回家了，明天一切就好起來了。」她口齒不清的念叨著點什麼開始自我催眠，也不管這地上干不乾淨就躺在一邊，總覺得明天早上醒來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翌日一早，她是被官兵說話的聲音吵醒的，正是天涼的時候，這裡邊也沒點溫度，大晚上寒冷的可以，她凍得有點神志不清，連帶著醒來的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裡。

  「起來了！趕緊走趕緊走！」官兵見自己喊了兩聲沒有動靜，一腳揣在了門上。

  薛王氏這才神志不清的起身向著外邊走去，口中還念念有詞，無非就是什么小五今天就當了官回家了之類的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村子裡邊的，因為走的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村口聚集了不少人議論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正是討論著，就看見了薛王氏神情恍惚的衝著這邊走來。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繼續說話，神情卻都帶著點憐惜。

  薛王氏就是在這樣的眼神之下，陡然之間清醒了點，不再繼續的向著家裡走去，反而是往村口的方向一站，神情平靜這像是在等什麼人。

  眾人對視一眼，有和她平常親近的人大著膽子問了句。

  「薛嬸子，你幹嘛呢？」

  薛王氏回頭，眼神準確的看向的說話的人。

  僅僅是一晚上的功夫，薛王氏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臉色難看的很，嘴唇發白，整個人好像是瘦了一圈，就剩下個眼睛睜著，冷不丁的和她對視上還挺可怕的。

  說話的那人情不自禁一個哆嗦，就聽見了薛王氏樂呵呵的說著。「小五今兒回來，我得等著他。」

  說完了，又目不轉睛的盯著村口的方向。

  「薛嬸子，小五他……」那人張張嘴，想勸說兩句。

  昨天晚上那官兵說的話他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的說著薛勤已經進了大牢，也正是因為這個薛王氏也剛剛從大牢回來，他們哪裡還相信薛王氏的胡話？

  可是想要勸說，剛說了一半之後就被薛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胡說什麼？小五好的很，他做了官，日子過的好著呢。」薛王氏收起來了笑意，惡狠狠的說著。

  那人噤聲，眼神有點同情。

  「只是瘋了吧？」有人看了薛王氏一眼，竊竊私語。

  「怕是接受不了吧。」

  「可不是嗎，誰能想到小五會入獄啊！」

  一群人看著薛王氏痴痴的等著，不由得都一個勁兒的搖頭，有點可憐她。

  畢竟這村里誰不知道薛王氏最重視小五這一個孩子，那就是整個薛家的希望，就等著哪天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誰知道世事無常，這還沒光宗耀祖，就進了大牢，大好年紀就活生生的毀了。

  薛王氏卻耳尖，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了句小五進了監獄。

  她頓時不樂意了，向前走了兩步皺眉衝著那說話的人喊。

  「說什麼呢你，誰說小五進大牢了？他好著呢！」薛王氏冷哼了一聲，又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

  「倒是你們整天就知道嘴碎說閒話，小心哪天自己被官兵們抓進去，到時候別來求我們小五！」她衝著那人啐了一聲，一臉洋洋得意。

  那人瞬間不願意了。

  這說小五這是事實，怎麼還帶上他們家的人了？

  「薛王氏，閉上你的嘴別胡說，薛勤能耐啊，能耐到犯了罪進了大牢，真是給你們薛家臉上長光，你還挺得意啊！」她呸了薛王氏一聲。

  「你說什麼？閉上你的嘴！」薛王氏就是不願意接受現實，此時像是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而薛勤和大牢這兩個詞就是那火星子。

  不用說多少次，只要她聽見，瞬間就爆炸。

  「我就說你了怎麼滴，我早就覺得薛勤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又是偷東西又是頂著別人名頭賒帳，都是他做出來的好事！現在進了大牢！真是老天有眼！」

  「你閉嘴！」薛王氏急了，紅著眼就衝著那人揍去。

  那人也不是示弱，明顯是被薛王氏氣到了，不過是轉眼之間，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都是一把年紀的潑婦，打起架來哪裡有什麼路數？無非就是你扯我頭髮我撓你臉，難看的很，雙方誰也不肯住手，情況很不好。

  周圍的人著急了。

  「快去叫村長來！」有人急中生智喊了一句，一邊想要分開兩人一邊衝著人喊道。

  這一聲叫喚眾人也回神過來，有人撒腿就跑想讓村長過來阻止。

  兩人不為所動，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著，手上的功夫也沒停下，下手那叫個狠，薛王氏硬生生的從那人頭上拽下來好幾縷頭髮，讓人看著都覺得疼。

  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全是紅印子，還有幾道出了血，配上那兇狠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瘮人。

  就是這個時候，村長聽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一照面就見兩人不分上下互掐，氣都要氣死了，高聲喊著住手。

  「停下，都停下！」他扯著嗓子喊著，奈何兩人正打的起勁兒，一點也沒聽見，弄的村長一陣頭疼。

  看著這樣的場面，有人機靈，眼珠子一轉衝著薛王氏大喊。

  「薛勤回來了！」

  這對薛王氏來說可謂是靈丹妙藥，一聲之後她果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頭就衝著村口的方向看去。

  「快！」村長抓住機會，指揮著人趕緊將兩人分開。

  「小五呢？」薛王氏被人七手八腳的拉到一邊，臉上還有點不服氣，罵罵咧咧的問著。

  這可都是下了狠手的，兩人都十分的狼狽，臉上多少都帶著點血跡，頭髮被扯得七零八落，身上也有著幾個腳印。

  薛王氏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在衙門裡邊呆了一晚上，現在臉上還被人撓的流了血，披頭散髮的，活生生的就是個瘋婆子。

  「夠了！」村長跺腳喊了兩聲，才讓紅了眼的薛王氏冷靜下來。

  「村長，是她先動的手！」被打的那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冷靜下來之後二話不說就坐在地上哭。

  村長聽的頭疼，擺擺手示意讓人先送她回去看看傷，才看向了薛王氏。

  「薛家的，你家裡出事大傢伙心裡也不好受，但也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啊！」村長想要和薛王氏講道理。

  「呸！你家裡才出事了！」薛王氏冷冷的看著他，一臉不相信。

  「你冷靜點！」村長覺得自己今天的頭疼事太多了。

  「我冷靜？你們一個個都盼著小五出事是嗎？你們安的什麼心思？你們……喪心病狂！禽獸不如！」

  薛王氏沒啥文化，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詞一個個的往出蹦達。

  就是村長聽了都臉色難看，恨不得自己一個巴掌抽到她的臉上讓她清醒清醒。

  「去叫薛家的人來給她帶回去！」見說不通話，村長鬱悶的讓人去叫人。

  誰知道……

  身後的鄉親們一臉菜色，「早就去過了，昨晚聽了消息之後大郎就不見人影了，薛老三躺在床上也動彈不了，也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病的。」

  村長深吸一口氣，覺得薛家真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