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欠債還錢

  「大清早的，誰啊？」薛王氏端著一碗粥不解。

  薛大郎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吃飯，自從休了小王氏之後，村民們對他更加指指點點，他心中半羞半惱，整個人都消沉了不少。

  「你去看看。」薛勤皺眉，趾高氣揚的指示薛大郎這個哥哥。

  ……薛大郎面無表情，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去開門。

  這一開門，眼前就出現了不少村民，他定睛一看，少說也有十幾個，各個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陳叔，這是幹什麼？」薛大郎也被嚇了一跳，左右看看瞅著了個眼熟的，趕緊皺著眉問。

  陳叔在村里算是有點名望，和村長關係很好，他人也心善，見誰家有點困難能幫就幫著點，之前薛王氏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專門獅子大開口，找他借了二十兩，幾乎是他家裡所有的銀子了。

  他本來還以為著他們家裡有點難事，沒想著要。

  可前兩天有人陸陸續續的找過來，說是薛勤發財了，他們是不是也應該把銀子要回來了。

  老陳一琢磨，就想著過來看看，畢竟這都不是小數目，誰家沒點困難事？過段時間他家小兒子還要娶媳婦，總是要有點銀子下聘禮的。

  於是這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跟了過來。

  見薛大郎問，他也沒直接開口說還錢，就是委婉的問了問。

  「這不年前你家有點困難嗎，過了這麼長時間大傢伙說是過來看看解決了沒有。」

  這話說的巧妙，就是薛大郎都聽出來了言下之意。

  他臉上頓時有點尷尬，這別說是之前借錢了，家裡有點銀子都在薛勤手裡，哪裡輪得到自己的份？和自己沒關係他也樂的看熱鬧，轉頭扯著嗓子就喊薛勤他們出來。

  「娘！小五，陳叔他們過來了。」

  薛王氏放下筷子，聽著他喊了，心中還聽納悶這老陳過來幹嘛，就見薛勤一言不發的起身整理了自己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衫，準備去看看。

  她也只好跟上，過去。

  大清早的，門口堵了十幾個人，這場面還真是挺壯觀的，許是之前被秦枝帶著官府那些人來了兩次來怕了，薛王氏見了這場面還有點發怵。

  「怎麼了一個個的，大清早跑家門口來叫喚？」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她扯著嗓子吆喝了一句。

  「薛王氏，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了，」和她不對付的人有點不爽，「要是沒點啥事，誰願意來你們家門口啊。」

  「嗨…你這說的什麼話啊！」薛王氏最是聽不得別人這嘲諷，神情一急就要跟人吵起來。

  「行了，都閉嘴吧。」老陳揉揉頭，覺得這事挺煩躁。

  他沒理會薛王氏，倒是將話頭對準了一邊的薛勤。「小五啊，你成才了這村子裡大夥都覺得臉上有光，叔聽說你最近過的不錯啊。」

  聽著這恭維，薛勤滿意了，臉上那叫一個清高，撫了撫衣袖走上前想要謙虛一番。

  「哪裡哪裡，陳叔說笑了。」

  嘴上這麼說，可人可不是這麼做的，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要是有尾巴的話，怕是要翹到天上去了。

  「你太謙虛了。」老陳和藹的笑笑，回歸正題，「這前段時間你們家裡有難處，大傢伙可都是幫了忙的，現在看你這處境倒是不錯，也該是幫幫我們了。」

  薛勤以為他要求自己幫忙，心中還挺驕傲，矜持的點點頭。

  有人看不下去，嗤笑了一聲。

  老陳還是笑，從兜里掏出來張借條，「你們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該娶媳婦了，這聘禮錢什麼的，總是要準備點的。」

  話說的委婉，實際上就是要他還錢。

  這下薛勤的臉色變了。

  薛王氏也是皺眉，她借的那些銀子根本就沒法還，只能一直拖著說自己也沒辦法，這些人怎都跟商量好的一樣，一來全來了？

  「這……」她有點為難的上前，「老陳，你也知道家裡這邊的情況，我也是實在沒辦法，要是以後有錢了，我肯定第一個就還給你。」

  她一張臉苦哈哈的，看上去還有點可憐。

  可誰不知道薛王氏是個什麼人？根本就沒有理會，掏出來自己的借條就喊。

  「沒錢？王嬸子您騙鬼呢？」一個小伙子舉著借條嘲諷，「誰不知到您家的秀才老爺有的是銀子，怎麼，有錢自己藏著不願意還債嗎？」

  「就是，你看小五這穿的衣服，我跟你說這可是新款呢，少說也要這個數！」一個大媽衝著身邊的人伸出一隻手比劃著名，眼裡滿滿的都是嫉妒。

  「我們真的現在沒銀子啊！」薛王氏急了，張嘴就想要解釋。

  「說什麼廢話，你們不會是不想還了吧？」沒人想聽她的，其中一人高聲呼喚。

  這一句話可是直接點燃了眾人，現在薛家的情況他們都清楚，之前借了銀子也都後悔了，本來就擔心他們真的沒錢，那銀子不久等於餵了狗回不來了？

  可是現在呢？這薛勤吃好穿好的哪裡像是個沒錢的主？

  現在不停的推脫，可不就是借了錢不想還了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人喊著，瞪著薛王氏。

  「這……」薛王氏沒主意了，這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就是真的讓她罵她也罵不起來啊。

  「都閉嘴！」耳邊全是起鬨的聲音，薛勤煩得不行，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不能讓他走！」有人又喊了一聲，眾人趕緊回神，上前就擋住了薛勤的路，將他困在了人堆裡邊。

  「還錢！不還錢我們就報官了！」陳叔也急了，跟著人喊道。

  ……

  這邊吵起來，那動靜還不小，不少剛起床的人們見了情況，也過來湊熱鬧，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村子裡的村長和里正驚動了。

  「怎麼回事？都散開。」村長趕過來的時候，薛王氏等人已經被人重重的包圍起來了，四周不管是圍觀看熱鬧的還是要債的將他們包圍的水泄不通。

  他趕緊叫了兩聲，在人的幫助下才將人分開。

  薛勤的頭髮已經是亂糟糟的，衣服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幾道長長的口子，看上去狼狽的很。

  他一向說話文縐縐的，不喜歡這些簡單直白的方式，反抗起來的本事還不如薛王氏，氣的臉色通紅

  薛王氏那邊的情況也不好，她說話不好聽，在村里樹敵慣了，現在髮絲披散，之前因為根人扭打臉上還有著兩三道撓痕，看著活像是個瘋婆子。

  「老陳，怎麼回事？」村長看著這場面頭都要爆炸了，指著老陳問道。

  老陳的性子挺溫和的，怎麼也摻和進去了？

  陳叔臉色也不太好，黑著臉將事情闡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他瞪了薛王氏一眼，本來還想要拉架的，但是薛王氏那個潑婦什麼都不管，見人就打，他也是實在沒辦法。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里正嫌惡的看了一眼薛王氏，心中呸了一聲，怎麼每次出事都是他們家，還真是一個也不讓人消停。

  「我要是有銀子，至於不還錢？」薛王氏也是豁出去了，叉著腰就衝著里正吼道。

  「薛勤，你呢？」里正搖搖頭，又看了看薛勤。

  「我哪裡來的銀子？」薛勤矢口否認，他現在身上的銀子也就剩下薛春雪那邊之前給的幾十兩，是萬萬不能說出去的。

  「每銀子？前天我還看見你從成衣店出來！」有人不相信他的話。

  「村長，你看他那衣服，可沒個五兩下不來！」有人指正。

  「行了，都閉嘴吧！」村長被他們一個兩個說的心煩，喊了兩聲之後才罷休。

  他和里正對視一眼，看了看薛勤身上的衣服，薛家的家境他們還是清楚的，現在比之前敗落了不少，這衣裳就是以前薛慎他們都在薛家的時候，薛勤也是穿不起的。

  「你說你沒銀子，那這衣服哪裡弄的？偷的？」村長指著薛勤問了一句。

  「我……」薛勤支支吾吾，哄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是買的？那哪裡來的銀子？有銀子怎麼不還錢？

  偷的？搶的？撿的？

  這根本就沒辦法說啊。

  總不能說自己偷偷的記在秦枝的帳上了吧，那多丟人啊！

  薛勤一臉土色，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眾人見他說不上來，更加的認定了他有所隱瞞。

  「薛勤，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要是不還的話，我們就報官了。」村長咳嗽了兩聲，給了他個機會。

  「我沒錢。」薛勤梗著脖子說道，死鴨子嘴硬，堅決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的銀子。

  「那你來解釋下你衣服的事情。」里正開口。

  還錢又沒錢，問衣服又不開口，死循環。

  眾人面面相覷，盯著薛勤想讓他還錢。他一個人和大家大眼瞪小眼，場面那叫一個尷尬。

  「我來說吧。」正僵持著，身後傳來了個聲音，村長一回眸，見了是薛慎夫婦。

  薛慎與秦枝一黑一白，看上去相配的很，一人一隻手牽著活潑可愛的小寶，那容貌氣質與這一群吵鬧的人群格格不入。

  「四郎和枝枝來了啊。」里正倒是和他們熟，招呼了一聲。

  「四郎說什麼？」村長有點納悶，當初薛王氏借錢借遍了全村子唯獨沒找薛慎的事情可是眾人都知道的，本以為他們的性子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關心，可薛慎這個時候出來是想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