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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63章 太后召見若音

2023-11-08 03:28:36 作者: 多肉葡萄
  立秋後,伴隨著一場雨,涼快了許多。

  這天氣褪去了躁意,若音得空,也讓小桃幫忙搬了小杌子出來,坐在花園裡,曬曬太陽。

  溫憲和顧家的那些事,在朝堂上被言官李大人捅出來以後,康熙爺下令徹查,如今已經四五日過去了。

  據說,盛京那邊已經有了消息,能確定的是,溫憲的確濫用私權,將顧家人下了牢獄,並且折磨死了顧氏的阿瑪和弟弟。

  剩下的,至於顧氏和舜安顏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便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若音只知道,顧氏現在是咬死了要讓溫憲給一個說法,天天鬧得刑部雞犬不寧的,就等著溫憲伏誅呢。

  躺椅上。

  若音半靠著,一邊聽桂嬤嬤說著這事兒,一邊吃著切好的西瓜,無比愜意。

  「她倒是個能豁得出去的。」

  桂嬤嬤說起顧氏來,忍不住就點評道:「只是,她阿瑪和弟弟都去了,這顧家的門楣,將來也不好支撐。」

  「如今拼得個魚死網破,往後和她額娘相依為命,過完下半輩子也就是了。」

  若音點點頭,也有些唏噓。

  古來對女子本就不易,顧氏能不顧顏面做到這個份上,的確是不容易的。

  正聊著。

  前院那邊小順子忽然過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長的嬤嬤,瞧著眼生,打扮卻顯得金貴,不像是尋常的嬤嬤。

  桂嬤嬤一眼認了出來,忙拉了拉若音,小聲道:「瞧著,像是太后身邊的。」

  太后?

  若音有些驚訝,忙起身來。

  恰巧那嬤嬤也走到了若音跟前,對著若音服了服身,便道:「奴婢見過側福晉。太后傳旨,請側福晉入宮敘話。」

  那嬤嬤語氣嚴肅,不容反駁,且板著臉,也沒有告知若音一聲太后那裡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樣子。

  若音心頭一跳,猜測著她和太后素無往來,太后忽然要見她,多半是為了溫憲的那檔子事情了。

  「我知道了。」

  若音心裡有數,也稍稍放心一些,從腰間取下自己的荷包,整個遞給了那位嬤嬤,這才隨著她一起,進了宮。

  有錢能使鬼推磨。

  若音這荷包,用的是蜀錦緞子做的,裡頭沉甸甸的放著幾枚金元寶呢,饒是太后身邊經年老成的嬤嬤見了,也不免動容。

  太厚重了。

  入宮路上。

  那嬤嬤臉色稍稍緩和,想了想,還是道:「太后近日鳳體違和,精神不好。公主日夜在旁伺候,不免提起一些事。」

  「今日,聽說盛京那邊查出些事情。太后擔心公主,加之德妃娘娘在旁提了一句,若是能讓顧氏打消繼續告狀的念頭,太后這才叫您入宮的。」

  嬤嬤將該說的話都說完,這才收斂神色,不再言語了。

  若音在旁聽著,心中瞭然,頷首後,也開始想起應對之策來。

  讓顧氏打消繼續告狀的念頭?

  太后和德妃那裡難不成是覺得,這次的事情,是她一己操縱的不成?

  也太可笑了。

  顧氏險些家破人亡,她們這也真是低估了顧氏想要復仇的決心了。

  轉眼入宮。

  若音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個兒的心情,就跟在嬤嬤身後,進了壽康宮。

  初秋時節,壽康宮中的花園裡擺了不少菊花,粉的白的黃的一片,倒是花團錦簇的格外好看,香氣也清新。

  正殿裡。

  若音剛一進去,就瞧見了太后、德妃與溫憲。

  溫憲正端著藥碗,坐在太后身側,小心翼翼將湯藥盛了一勺出來放在嘴邊吹了吹,這才遞到了太后那裡。

  「祖母,再喝一口吧。天氣轉涼了,您更要快些好起來才行呢。」

  溫憲語氣溫柔,若音瞧著,便覺得,跟在她面前的時候,還真是判若兩人呢。

  太后無奈,扁扁嘴,到底依了溫憲的話,一勺勺的,基本上也將碗裡的藥都給喝光了。

  這時,德妃就拿起一旁的蜜餞,遞給了太后,道:「藥苦,太后娘娘吃些蜜餞吧,嘴裡也能舒服些。」

  「嗯。」

  太后早惦記著蜜餞了,挑揀了一些自己喜歡吃的,吃了下去,臉色這才好了些。

  德妃和溫憲伺候著太后吃藥,若音進來後朝著上頭的三位服了服身,也沒人搭理她,她也只得就這麼站著。

  吃完蜜餞,太后看著這攢盒,又招呼了那位帶若音進來的嬤嬤,道:「這裡頭的東西,溫憲也喜歡。」

  「待會兒撿兩盒,讓溫憲帶回去吃吧。」

  「是。」

  那嬤嬤應了,轉身要去置辦時,瞧見若音站著,到底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太后娘娘,雍郡王府的側福晉,已經到了。」

  這話一出來,上頭的三個人才跟剛剛看到若音似的,望了過來。

  「坐吧。」

  太后懶洋洋說了,示意若音坐在下頭的位置上。

  若音這才緩緩過去坐下,也並不開口。

  太后打量著她,就這麼瞧著,過了好一會兒,溫憲忽然開口道:「側福晉還真是端莊呢。瞧著這儀態,真是一絲錯漏都沒有的。」

  「可不是?」

  德妃在旁,也跟著幫腔道:「側福晉好歹也是二品大員之女,也算是出身貴重了。這儀態,當然出挑。」

  太后不可置否,冷哼一聲後,看向若音,挑眉問道:「最近這些日子,側福晉都在忙什麼呢?」

  若音聞言,規規矩矩回答道:「回太后的話。妾身身在內宅,不過帶帶孩子,管管家務事罷了,無甚可忙的。」

  「哦——」

  太后長長應了,眼神忽然深邃起來,意味深長的就問道:「聽說,你前些日子,派人去了盛京,救了那顧氏在牢獄中的額娘?」

  若音心頭一跳,見太后問起正事,就含笑回答道:「救了算不上。是王爺那兒查了這顧家可憐,顧氏額娘無辜。」

  「這才放了她離開的,與妾身,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

  太后挑眉,深深地看著若音,問道:「是嗎?」

  「是。」

  若音再次恭恭敬敬地答了,迎上太后的一雙眼睛,絲毫不憷的樣子。

  片刻後。

  太后那裡大概是看不出什麼破綻,只得鬆了神色,又往身後的軟墊上靠了靠,看向了溫憲。

  「這件事,是你做得過分了些。」

  此話一出,溫憲咬唇,從位置上起來,挪步走到太后跟前,服身咬咬唇委屈道:「孫女知道。」

  「就是,孫女與舜安顏感情不和。原先還想著,大概是不熟悉。誰料,都是那個顧氏狐媚糾纏舜安顏。」

  「孫女也是一時錯了主意,這才生氣抓了他們的。太后——」

  溫憲撒嬌撒痴。

  太后那裡瞧了,也只是嘆氣擺擺手,再度看向若音,道:「此事哀家瞧著,也是一段冤孽。」

  「側福晉,你覺得呢?」

  問她?

  若音抬眸,裝不懂太后的意思,回答道:「妾身並不了解這件事呢,要說冤孽與否,還是當事人更清楚。」

  太后沉默片刻,大概有些不悅,她又換了一個姿勢,這回語氣冷了一些,道:「哀家想著,側福晉是個聰明人。」

  「溫憲乃是公主,哪裡是尋常人家可以比得上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得了。」

  「側福晉得空,也該勸勸那個顧氏。及時收手,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若音看著太后,笑著應承道:「道理麼,妾身也都懂。可惜聽說那顧氏脾氣倔強,不好勸呢。」

  「太后既然發話,妾身自然要試試。至於能不能成,還真說不準。」

  太后輕輕點頭,便道:「那哀家,可就等著側福晉的好消息了。」

  等她好消息?

  威脅麼?

  若音心頭一凜,當即太后那兒又說乏了,讓大傢伙兒都離開,若音無法,也只得起身來告辭。

  壽康宮外,菊花香氣依舊,若音卻嘆了口氣。

  太后呀,又是一座她得罪不起的大山呢。

  正想著。

  身後,溫憲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站在若音身邊,看著前方,眼神淡然,嘴角帶著笑容,問道:「側福晉可有想過今日嗎?」

  「原以為能扳倒我了,結果我身後還有太后。你是不是,很失望?」

  溫憲說完,轉過來看向若音,眼神帶著些挑釁。

  「失望?」

  若音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品味了一下這兩個字,就道:「公主錯了。這件事從頭到尾,該慌和著急的那一個,從來不是我。」

  「要說失望麼,或許有一些。但更多的,還是覺得舒服呀。」

  「有些人呀,仗著身份,做了壞事,卻想著逍遙法外,這怎麼可能呢?到頭來,求爺爺告奶奶的,想盡了法子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若音粲然一笑,看向溫憲,問道:「公主難道不覺得,看見這樣的跳樑小丑上躥下跳,也是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嗎?」

  溫憲一下子就聽出來若音這是在暗暗諷刺她了。

  當即坐不住,抬手險些一個巴掌就要打過去。

  只是這時候,德妃出來了,攔住了她。

  「溫憲。」

  德妃一開口,溫憲的動作,便停在了半空中。

  溫憲回頭,看向德妃,眼裡帶著不滿和怒意,咬著牙,問道:「額娘!你做什麼叫住我,這個賤人,她——」

  話音未落。

  不遠處,佟貴妃與和妃齊齊過來,身後跟著一大群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聲勢壯觀極了。

  「我倒是怎的壽康宮忽然這麼熱鬧,原來是德妃姐姐與溫憲在這兒和阿音說話呢。」

  佟貴妃顯然看見了什麼,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拉著若音將她護到了身後,冷眼瞧著德妃與溫憲,問道:「怎麼?」

  「德妃姐姐一向守禮,怎的也不好好教導一下溫憲,讓她就這麼在壽康宮外頭,喧譁起來了呢?」

  這一下子,佟貴妃便與德妃對峙上了。

  若音站在佟貴妃身側,就這麼瞧著德妃和溫憲,只見她倆臉色都快要綠了,卻又偏偏拿佟貴妃無可奈何。

  誰讓人家是貴妃呢,又是佟家這樣的貴族出身!

  這時候,若音瞧著劍拔弩張的氣氛,也不願平日富貴閒人般的佟貴妃惹上這樣許多麻煩,這就拉了拉佟貴妃。

  「娘娘。」

  若音徐徐開口,道:「太后娘娘服了藥,歇下了呢。娘娘探望太后,還是下回再來吧。快晌午了,日頭也要大起來了。」

  「咱們也不必在這兒跟人閒話,先回去吧。」

  佟貴妃聞言一笑,她親昵拉住若音,便對德妃道:「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才懶得跟人廢話呢。」

  言罷,佟貴妃毫不客氣地就帶著若音走了。

  哼,什麼德妃?

  她們不在乎的若音,她自個兒可是當成寶貝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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