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4章 劉太醫惹上的官司
2023-11-08 03:28:36 作者: 多肉葡萄
她並不認得他,卻見他跪得情真意切,一副和若音是舊相識,如今希望若音幫幫他的樣子。
果然。
這大夫剛這麼一喊,耿格格那裡就用一種愕然的眼神看向若音。
若音冷著臉,不動聲色後退半步,拉開與此人之間的距離,便問道:「你是何人?」
大夫一愣。
他這才想起什麼,回答道:「草民叫劉庸,是京城裡的一位大夫。前些天,剛得了劉太醫的指點。」
「草民這治療的法子,分明就是從劉太醫給草民的醫書上面學來的呀!怎知,怎知竟出了差錯!」
「側福晉,聽說這劉太醫是您的心腹。草民此番也是因為劉太醫的緣故,這才沒有治好六阿哥。」
「側福晉,您一定要幫草民呀!」
劉庸哭得情真意切,恨不得能上來拉住若音的褲腳。
若音再次倒退半步,冷聲道:「小桃,將這個滿嘴胡言的庸醫給我抓起來綁了,送到刑部大牢去好好審問一番!」
雖有人都愣住了。
耿格格最先回過味來,便上前拉了拉若音,試探著問道:「側福晉。這劉大夫雖然是胡說,但咱們這麼做,是不是顯得太苛責了些?」
「苛責?」
若音看向耿格格,反問道:「弘曆早晨還只是稍稍受了些風寒,如今就已經開始發熱了。這庸醫誤人,拿著一本別人給的醫書就敢出來給人看病。」
「如此行為,根本就是不將旁人的性命放在眼裡。我將他抓去刑部大牢,乃是為民除害,有什麼問題?」
耿格格一窒。
她想了想,又道:「這劉大夫雖然有錯,但小孩子生病,總是反覆無常的,妾身想著,興許他也…」
「哦?」
若音不等耿格格說完,便冷聲道:「往日裡耿姐姐你一向是最疼愛弘曆的。如今旁人沒治好弘曆,你倒是幫他說話了?」
「我瞧著,怎的這位劉大夫,興許與你相熟?」
耿格格嚇了一跳。
她一向知道若音性格溫和,願意寬以待人的那種,卻不料如今字字珠璣,拿出話來堵她時,她竟是一點兒都反駁不出來。
「側福晉!」
耿格格尷尬笑笑,就道:「妾身也只是覺得,那刑部大牢有些嚇人而已。側福晉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妾身便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不敢再說什麼?
若音瞧著耿格格有點兒委屈的樣子,想著她今兒的這番處置,也是合情合理的。
落到耿格格這兒,倒是顯得她不近人情了。
莫不是。
經此一事,外頭的人都要說若音是個得理不饒人的?
若音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什麼都沒表露出來,只淡淡道:「耿姐姐這話可就錯了。」
「這劉太醫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是清楚了。他往日裡休沐時,若不來王府,便大多數時候都會去給一些沒有錢治病的可憐老百姓義診。」
若音道:「尋常人,若是找上門來問問他醫術上的事情,他也定然會耐心解答。給一本書而已,他未必就記得這個劉庸。」
「再者。方才劉大夫可說了,劉太醫是我的心腹。」
「當初,是我帶劉太醫回京的不假,可對外卻是宣稱是王爺看重劉太醫的醫術的。甚至,就連太醫院那邊,也都是以為王爺看重劉太醫醫術。」
「怎的?劉大夫,竟然連劉太醫是我心腹這等子『秘密』的事情都能知道,可見平日裡就有打聽過王府里的消息了。」
「暗自窺探皇室,其心可誅。耿姐姐難道覺得,我以這個理由將他送去刑部大牢,還不充分嗎?」
「要知道,天地會的事情可是擺在前頭的。咱們稍稍疏忽一些,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耿格格瞪大了眼睛。
她,無話可說。
若音這才清了清嗓子,她可不管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劉庸用心不純!
送去刑部也好,讓胤禛派人過去,好生審問一下也就是了。
須臾。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
若音環顧四周,這才道:「若是都沒意見,那小桃,你就將他帶去刑部吧。」
「是。」
小桃在剛剛若音一吩咐時,就已經立馬將劉庸給捆了,這會兒劉庸跟個球似的在地上掙扎。
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很快,劉庸被帶走了。
若音這才慢條斯理道:「說來,這回耿姐姐你們請大夫,也當真是糊塗了些。弘曆是皇孫,病了自是可以請太醫的。」
「這些天雨大,街上的那些藥坊都不開門,這一家家找過去,不一定能找到大夫不說,質量還容易良莠不齊呢。」
「耿姐姐,你說,是不是?」
若音眼神清明,打量著耿格格。
耿格格深深地看著若音,不知道在想什麼,很快服了服身歉然道:「側福晉教訓的是,都是妾身的疏忽。」
「妾身,願意領罰。」
若音見狀,便道:「那就罰你好生照顧弘曆,直到他病好吧。切記,可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
言罷,耿格格那兒應了,門外劉太醫就進來了。
見劉太醫來了,若音也放心了些,讓劉太醫先好生給弘曆診治以後,自己也就先回去了。
傍晚時。
劉太醫那兒看過弘曆的情況,又開了幾服藥,便來了若音這裡。
彼時,若音還在看帳本,想著莊子上的一些事情。
「側福晉。」
劉太醫一出聲,若音回過神來,將帳本放到一邊,就問道:「弘曆的情況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並無大礙。」
劉太醫道:「就是近日雨水多,有些潮濕,早晚也涼一些。六阿哥屋子裡興許窗戶沒關好進了風,有些著涼。」
「那劉大夫開的藥,稍微有點問題,這才引得六阿哥後來發熱了。」
「不過問題不大,微臣新開過藥後,奶娘那兒服下,只要等六阿哥喝過奶了,應該也就能慢慢好起來了。」
若音聽見弘曆無事,點點頭,又問道:「那劉庸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劉太醫頷首,旋即無奈苦笑,道:「微臣哪知他姓甚名誰?只記得前幾天,有個人跑來微臣往日裡義診的地方。」
「說是,他也想學醫。微臣告訴他,學醫需得根基紮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他說沒關係,硬要向微臣討要一本醫書過去,微臣也實在是無法,這才給了他一本。誰知道——」
果然。
若音心中瞭然,這一切和她想像中的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這耿格格今兒怎的就這麼巧,把他給找上門來了。
要說真牽連上劉太醫,那若音勢必也要背上一個謀害皇孫的罪名,但是顯然,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成功。
若音輕而易舉就能找到破綻。
況且,那劉庸看上去,實在不是個有什麼本事的人。
耿格格心思那麼深,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嗎?
還是說,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巧合呢?
若音正想著。
門外,採桑已經端了安胎藥過來了,她道:「側福晉,到了喝安胎藥的時候啦。」
「嗯。」
若音答應著,就將採桑拿來的藥一飲而盡,又吃了一口蜜餞。
採桑那兒,收走藥碗,又道:「方才,桂嬤嬤回來了呢。她親自去地里看了,眼下褲子鞋子都有些濕。」
「她說,先去換身衣裳,再來跟側福晉您稟報莊子上的事情。」
「知道了。」
若音點點頭,就對採桑道:「幫我送送劉太醫吧,這外頭的天好像又陰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再拿一把傘,給劉太醫吧!」
「是!」
採桑答應著,悄悄看了一眼劉太醫以後,拿起門邊上的傘,就跟著劉太醫一起,送他出去了。
若音吃了幾顆蜜餞以後,桂嬤嬤就過來了。
她進屋服了服身,就將莊子上如今的情況講了。
她今日去莊子上,順道見了莊嬤嬤,將若音這裡的吩咐跟莊嬤嬤說了,讓莊嬤嬤做一個參考。
這畢竟是瓜爾佳文晴的產業,若音雖說幫她管,但莊嬤嬤那裡,若音還是願意客氣幾分的。
聽說,這回蒙古的王爺們來京,瓜爾佳文晴也會跟著回來呢。
這下倒好。
她倆也就分開了一年,又能見面了。
「莊子上——」
桂嬤嬤道:「正如側福晉您所言,這田裡有不少的積水。奴婢去的時候,村民們正在清理道路和房屋裡的水。」
「好在,只是地勢低洼的地方屋子裡有到腳踝處的水。就是地里,積水有些多。」
「目前,河水漲水了,這些積水也排不出去。農作物都泡在水裡呢,今年看樣子,若是這雨還不停下來,真的是要減產了。」
若音默了默,暗暗在心裡嘆氣。
農人看天吃飯,的確不容易,好在桂嬤嬤及時將她的意思傳遞下去了,今年減產都還是小事。
她莊子上的那些佃戶們,人沒事就好了。
「對了。」
若音說著,又想起耿格格那兒的事情,就將今兒桂嬤嬤走了以後發生的那些,全都給說了。
末了。
若音歪著靠在貴妃榻上,用手撐著臉,看向桂嬤嬤,問道:「這事兒,嬤嬤你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