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56章 你為什麼不說話

  蘇臻卻是看也不看，掄起拳頭便要對著第二個人動手，褚太太這時搶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蘇姑娘，你聽我說……」

  蘇臻一把掙開褚太太的手，另一隻手想也不想照著褚太太便掄了過去。

  「啪」一聲響。

  褚太太捂著半邊火辣辣的天，怔怔看著蘇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挨了蘇臻一巴掌。

  蘇臻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把人給打了，剎那的怔忡後心頭卻是生起一股快意，她指著目光呆滯腦子嗡嗡作響的褚太太，怒聲道：「你們褚家到底想幹什麼？想殺人滅口嗎？有本事就把我也殺了。」

  褚太太捂著半邊瞬間腫起的臉，指著蘇臻氣得直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按著徐氏的婆子開口了，「蘇姑娘，你誤會我們家太太了，親家太太手裡拿著瓷片，我們怕她傷著自己，想要拿走她卻怎麼也不肯鬆手，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蘇臻這時候才發現青磚地上有著不少斑斑點點不規則的暗跡，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鐵鏽氣息，她聽了婆子的話朝徐氏的手看去，這才發現徐氏的一隻手已然是被血水浸透。

  「嬸子。」

  蘇臻上前抓起徐氏那隻握著瓷片的手，瓷片已經有將近一半鑲進了肉里，鮮紅的血像泉水一樣沽沽地往外流著，蘇臻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嬸子，你這是幹什麼啊？」蘇臻不敢用蠻力，她雙手托著徐氏瘦得戳手的臉，哽著嗓子問道：「嬸子，你把瓷片放下，你放心，有我呢，就算是搭上我的命我也不能叫小橋白死了。」

  徐氏渾濁的雙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蘇臻時，有了些許的清明，她看著蘇臻，嘴巴張張合合想要說話，喉嚨卻啞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裡的淚嘩嘩往下淌。

  蘇臻拿起袖子輕輕拭著徐氏臉上的淚水，「嬸子，你別哭，你聽我的話，你把手裡的東西扔了，我這就接你離開褚家，我們去見官，讓官老爺替小橋討回一個公道。」

  「小……小橋……」徐氏終於說出了話。

  蘇臻一邊哄著徐氏，一邊抓起她握著碎瓷的手，「嬸子，你鬆手，聽話，你把手鬆開。」

  徐氏慢慢的鬆開雙手，婆子們連忙伸手去拿瓷片，然卻在發現瓷片插進了肉里後，伸出的手齊齊縮了回來。

  蘇臻看著徐氏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心痛得無以復加，她瞪著顫顫瑟瑟的婆子，嘶聲吼道：「快去請大夫啊！」

  婆子們不敢吱聲，抬頭朝褚太太看了過來。

  褚太太恨極了她們的蠢笨，對上婆子看來的目光，沉了臉同樣怒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婆子這才提著裙擺像是被狗攆了一樣，急急跑去請大夫。

  眼見蘇臻安撫住了徐氏，另外幾個婆子悄然起身退了下去，有膽子大的走到褚太太跟前，輕聲道：「太太，您的臉……」

  褚太太狠狠瞪了過去，正待開口斥罵，卻有小丫鬟匆匆走了進來。

  「太太，老爺讓奴婢來問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卻原來是這裡的動靜傳到了外院花廳議事的褚老爺等人耳朵里，夏候洐隱約似乎聽到了蘇臻的聲音，褚老爺不敢怠慢連忙使了小丫鬟前來打探。

  褚太太聽得小丫鬟的問話，看了眼蘇臻的方向，道：「告訴老爺，沒什麼大事，我會處理好的。」

  小丫鬟當即轉身前去回話。

  這邊廂，褚太太即便心有惱怒，卻又不得不放下身段，走上前對蘇臻說道：「蘇姑娘，您勸勸親家太太，這裡地上涼坐久了是要生病的，我們回屋裡去坐著，行嗎？」

  蘇臻已經察覺到了徐氏的不對勁，她沒有理會褚太太，她先站了起來，然後攬著徐氏的肩半拖半抱的將人扶了起來，末了，這才看向褚太太，問道：「你們對我嬸子做什麼了？」

  「天地良心！」褚太太當即賭咒發誓起來，「我要是對親家太太有半點的壞心，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樣毒的誓言，蘇臻冷冷看了眼褚太太，扶著徐氏朝屋子裡走去。

  進了屋子，將徐氏安置在椅子裡坐下，蘇臻不敢離開徐氏，更不敢動她那隻受傷的傷，她站在徐氏身邊將徐氏攬在懷裡，看著褚太太問道：「好端端的我嬸子為什麼要拿瓷片扎自己？」

  褚太太感覺嘴裡比吃了黃蓮還苦，她一臉愁苦地看著蘇臻，既不敢說徐氏的腦子出了問題，又不敢推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褚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臻追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唉！」褚太太長長嘆了口氣，咬了咬牙，道：「蘇姑娘，我瞧著親家太太悲傷過度有些魔障了，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等下大夫來就知道了。」

  魔障了只是神經病的一種好聽的說法罷了。

  蘇臻早在看到徐氏的那一刻就有所猜測，眼下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心就像是被狠狠扎了刀一樣痛，小橋屍骨未寒，徐氏卻把自己逼瘋了，她，她怎麼對得起小橋？

  「嬸子。」蘇臻走到徐氏跟前，蹲了下來，抬頭看著徐氏，「你認不認得我？」

  徐氏看著蘇臻，一隻手想要去摸蘇臻的臉，卻又猶豫著不敢伸出，她哆嗦著嘴唇皮，顫顫聲聲地說道：「你，你是誰？」

  「嬸子！」蘇臻一頭撲進徐氏懷裡，「嬸子，你這是怎麼了？小橋的冤屈還沒伸，你又成了這副樣子，你讓我怎麼對得起小橋啊！」

  「小橋……」徐氏聽到這兩個字，眼睛一瞬瞪大，訥訥道：「小橋，小橋呢？我要見小橋，你們把小橋藏哪裡去了？我的小橋，娘的小橋，你快回來……」

  蘇臻再也忍不住，嗚嗚哭了出來。

  褚太太有心想讓蘇臻止了哭聲，坐下來好好說事，卻又不敢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響起了婆子的聲音，「太太，大夫請來了。」

  褚太太連忙道：「蘇姑娘，大夫來了，您快讓大夫給親家太太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