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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344章 十幾年的人白做了

2023-11-08 02:48:32 作者: 鵲惜花
  「我打算去趟褚家。」蘇臻說道。

  蕭沉挑眉,「昨天不是被人趕出來了嗎?怎麼今天還去?」

  蘇臻並不意外蕭沉會知道發生在褚家的事,默然片刻後,道:「自小橋出嫁後,我們倆便沒有再見過面,現在她走了,我想最後陪陪她。」

  蕭沉看著面露戚色的蘇臻,良久沒有言語,再開口時,語氣里藏著不自覺的羨慕之意:「做你的朋友真好。」

  蘇臻聽了想了想,抬目看著蕭沉,「我們也可以是朋友。」

  蕭沉目光微微一滯,也不知道是怯於蘇臻目光中的真誠還是心虛於自己曾經的執著,他飛快的撇了臉避開了蘇臻的目光,卻在下一刻,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蘇臻默了一默,嘴角挽起抹淺淺的弧度,「客氣了。」

  少了王好在場,又沒了公事可說,氣氛慢慢變得尷尬起來。

  又坐了一會兒,盅中茶水已盡,蘇臻站了起來,「我先告辭了。」

  蕭沉跟著站起了身,略一猶豫後,問道:「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蘇臻搖頭拒絕了蕭沉的好意。

  蕭沉看著蘇臻離開的背影,久久沒能收回目光,直至蘇臻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後,他這才緩緩坐下,也是這時候疲憊排山倒海般襲來,習慣性地端起桌上的茶盅,茶入喉才驚覺茶水已然涼透。

  冷了的茶不只是顏色變得不好看,茶湯的味道也變得難喝起來,蕭沉卻坐在那將一口一口喝著,眉梢眼角流淌出來的落寞讓人見之生憐。

  褚家。

  不知道是褚家忙著過年沒有功夫搭理,還是不想再發生像昨天大門外那樣的鬧劇,蘇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便被褚家的下人帶去了唐小橋的靈前。

  昨日靈堂還留著個粗使婆子,今天的靈堂卻是連個粗使婆子都沒了,蘇臻看得心頭生痛,咽了咽刀割似的喉嚨,她上前抽了三支香點燃插在靈牌下的香爐里,又拾了一擺著厚厚的黃紙,一張張地扔在地上擺著的孝盆里。

  「對不起……」

  三個字才出口,眼淚便似開閘的水一樣嘩嘩流個不停。

  蘇臻一個晚上都在自責,如果她能拋開那些的雜事早點來看唐小橋,是不是便能避免這樣的結果?可是人生從來只有結果而沒有如果。

  來之前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真正跪在這裡的那一刻,那些想了一夜的話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千言萬語最終只能成為「對不起」這三個字。

  對不起,小橋,我應該早些來看你的,在察覺出異樣的那一刻,就應該扔下一切來看你的。

  蘇臻哭得難以自抑時,門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徐氏嘶啞蒼老的聲音響起,「阿臻,是你嗎?是你來看小橋了嗎?」

  蘇臻猛地回身看去,便見到一身素衣的徐氏顫顫瑟瑟站在門口,眼睛紅腫得像像兩個爛桃,此刻正用力的想要睜開看清身前的人是不是蘇臻。

  「嬸子,是我。」

  蘇臻抹了把臉上的淚,起身朝著徐氏走了過去,也是到了跟前蘇臻才發現,曾經滿頭黑髮的徐氏,這會兒已然是黑白摻半,整個人一夕間竟似老了十幾歲一般。

  不待蘇臻開口,徐氏已經一把攥住了蘇臻的手,張著嘴啞著喉嚨發出了一聲哀嚎,「阿臻,你怎麼才來啊,你怎麼才來……」徐氏一邊哭喊著,一邊用力地拍打著蘇臻,用啞了嗓子聲嘶力竭地喊道:「阿臻,小橋她沒了,我的小橋沒了……」

  喊著,喊著,徐氏癱了下去。

  蘇臻抱不住,只得跪在地上緊緊地將徐氏攬在懷裡,「對不起,嬸子,都是我的錯,我來晚了,我要是早點來……」

  「小橋,我的小橋,我可憐的女兒啊,你這是要了我的命啊……」徐氏癱在蘇臻的身上,一手揪著胸口,一手用力的拍打著青磚地面,「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你怎麼就捨得扔下娘不管了啊……」

  蘇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緊緊地抱著徐氏,心痛且無奈地聽著徐氏一聲聲如同泣血般的哭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哭不出來了,徐氏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靈堂因為少了她的哭聲,也再次回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雖然說有一半的身子是蘇臻托著的,但徐氏大半個身子卻是癱在地上,地上寒涼徐氏又正是悲痛交集的時候,蘇臻很擔心她這樣會受寒病倒,想找個椅子扶徐氏坐下,放眼整個靈堂卻是除了兩條擺放棺材的長凳外再沒有別的家具。

  蘇臻只得靈前的蒲團拿了過來墊在徐氏身下,想倒碗熱水讓徐氏喝暖暖身子,又苦於靈堂內外除了她二人外再沒有第三個人。

  「嬸子,這裡太冷,我扶你去邊上的廂房喝口熱水暖暖身子。」蘇臻對徐氏說道。

  徐氏搖頭,「我不想喝水,我就想陪陪小橋。」

  「嬸子……」

  蘇臻還待再勸,耳邊卻響起串沉重的步子聲,蘇臻也沒當回事,想著應該是負責看守靈堂的下人來給長明燈添油了,只是,當頭頂響起褚明的聲音時,蘇臻才明白來的不是下人。

  「岳母。」褚明走到徐氏身邊,蹲下身來看著悲痛欲絕到已經哭不出眼淚的徐氏,啞著嗓子說道:「不是不讓您過來嗎?怎麼又來了?」

  徐氏回頭看著身後幾步外的靈牌,哆嗦著嘴唇道:「我來看看小橋,沒想到阿臻也來了,她們姐倆是最要好的……你說,小橋沒給我留下句話,怎麼也沒給阿臻留下句話呢?」

  蘇臻看著褚明,道:「是啊,你說小橋是染上風寒沒的,從染上風寒到她病逝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嗎?怎麼也沒讓人去請了嬸子來探病,也沒讓人給我捎個信呢?還有,我能問一聲給小橋看病的是哪家的大夫嗎?」

  褚明白皙清秀的臉上綻起抹異色,他看著蘇臻半天也沒能說出句話來。

  蘇臻毫不避讓的迎著褚明的目光,大有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事我絕不會輕易罷休的意思。

  徐氏這些日子都是渾渾噩噩的,此刻聽到蘇臻的話混沌的思緒有了片刻的清明,徐氏看著褚明,「是啊,大郎,你說小橋病了好些日子才沒的,怎的也沒使個人上門來同我說呢?」

  「岳母,不是我不讓人來,是小橋她不同意。」褚明神色悲戚地道:「說來也是我的錯,我想著只是一場風寒,指不定過幾天就好了,萬萬沒有想到……」

  褚明話沒說完,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止住淚的徐氏看著,自是也跟著哭了起來。

  蘇臻卻是追問道:「我還是不信,就算小橋不願嬸子擔心,可她病了那許多日子怎的連我這也沒捎個信來?不如你告訴我,到底是請的哪個大夫給小橋看的病,說不得是庸醫害人,正巧錦衣衛指揮使蕭沉蕭大人此刻便在青平縣,你把大夫告訴我,我請蕭大人幫著問一問。」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時,褚已經變了臉色,等聽到指揮使蕭沉幾個字時,白皙的臉上已然是全無血色,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若是不知道這是蘇臻赤果果的威脅,那他十幾年的人白做了!

  懵懵懂懂的徐氏,這時候朝蘇臻看了過來,神一樣的補了一刀,問道:「阿臻,你說的那個蕭大人,便是當日喊著吵著要娶你的那位蕭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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