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42章 這得感謝一個人

  「不知道？！」蘇臻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她傻傻看著蕭沉，「你不是說案子破了嗎？」

  蕭沉目帶愉悅地看著情緒外放的蘇臻，唇角有著不自覺微微挽起的弧度，就連看著蘇臻的目光也帶著小心翼翼有意掩飾的溫柔。

  這是自兩人鬧翻後，蘇臻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的真實情緒，沒有刻意的冷淡疏離，也沒有有心的端著敬著，就像是很多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她和他的初次相見。

  想到兩人的初次相見，蕭沉幽深的眸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整個人似是攏了層霧一般變得模糊起來。

  蘇臻卻沒有留意到這傾刻間的變化，她只是看著蕭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明明說案子已經破了。」

  蕭沉斂下心頭複雜的思緒，抬目迎向蘇臻不解疑惑的目光，「案子確實是破了，不過我說的和你想的卻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蘇臻問道。

  「我說的案子破了，是說公主如何懷孕的弄清楚了，而你理解的案子破了，是想著那個讓公主懷孕的人找到了。」蕭沉解釋道。

  蘇臻覺得這話聽起來雖然彆扭但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想了想，問蕭沉道：「公主是如何懷孕的？」

  「還記得那個叫周芷的婦人嗎？」蕭沉問道。

  蘇臻點頭，「記得，怎麼了，和她有關係？」

  「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蘇臻：「……」

  「你開什麼玩笑！她一個婦人……」話聲嘎然而止，蘇臻突然怔怔看著蕭沉，嚅嚅道：「她，她不是婦人，她是女扮男裝的對不對？」

  蕭沉目露讚許地點頭道：「真是聰明，一點就透。」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蘇臻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覺得腦子裡亂亂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等她靜下心去想，卻又想不出來那呼之欲出的到底是什麼。

  「你走之後，我把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想起當日在德州府淨空曾經交待過，當日拜在谷才門下的除了他還有一個叫李沖的，我記得淨空說過，這李沖手很巧，除了擅長畫妝修容之外還很是擅長女紅，我便大膽地推測，如果這周芷是田扮女裝呢？」

  蘇臻看著蕭沉，唇角翕翕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看著蕭沉，輕聲道：「你繼續說。」

  蕭沉卻是不急，他端起茶盅淺淺啜了口茶後，這才繼續說道：「我不敢武斷，便去找了彭嬤嬤，將公主在莊子裡這段時間的生活又仔仔細細問了一遍，這才知道，因為周芷廚藝很好，很是迎合了公主的喜好，彭嬤嬤乾脆便讓她全權負責公主的飲食，甚至整個廚房的人都由她調遣。」

  蘇臻倒吸了口冷氣，看著蕭沉失聲道：「嬤嬤她……」

  「她怎麼就敢這麼大膽是不是？」蕭沉接了蘇臻的話問道。

  高門大宅廚房的重要性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彭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人，她怎麼就敢將廚房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給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周芷！這不等於是把脖子往人家刀子上架上嗎？

  蘇臻沉默著沒有吱聲，顯然蕭沉說的話正是她想說的。

  「不怪彭嬤嬤，自袁駙馬沒了後，活著的公主就是具行屍走肉，好幾次都差點偷偷殉了情，是彭嬤嬤和二喬不分日夜地守在身邊才把人看住的。」

  「公主去了莊子裡後，慢慢接受了現實，心情變得開朗起來可到底傷了元氣，彭嬤嬤心疼公主見往常只吃幾粒米的公主吃過周芷的飯菜後，能吃上小半碗飯高興之下沒有多想便做了那樣的決定。」

  可這樣一來，卻是生生讓公主丟了性命不說還名聲盡毀！

  蘇臻竟不知道說什麼好，怪彭嬤嬤嗎？可她的初衷也是心疼公主。

  沉沉嘆了口氣，蘇臻輕聲道：「能查出那個周芷的真正身份嗎？」

  蕭沉有一瞬間的默然，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能不能說。

  蘇臻看在眼裡，以為這是機密不能與外人道，連忙道：「沒關係，不方便說便不說吧。」

  「來之前，夏候洐已經得了消息帶著人手去拿人。」蕭沉說道。

  蘇臻猛的抬頭看向蕭沉，「他回到京城了？」

  「回京城了。」蕭沉垂了眼瞼，道：「你走的那天，他回的京城。」

  她離開的那天……蘇臻腦海里一瞬掠過當日在官道上，匆匆疾奔而過的一人一騎，會不會那個時候的人就是夏候洐？

  蕭沉吸了口氣，壓下心頭複雜的情緒抬頭朝蘇臻看了過來，眼見蘇臻目光發直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蘇臻恍然回神，下意識地搖頭道：「沒，沒什麼，就是想起點事情。」

  蕭沉本待問她想到了什麼，蘇臻卻搶在他開口前，說道：「你說夏候洐已經帶人去拿人了，是怎麼回事？周芷的身份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得感謝一個人。」蕭沉說道。

  蘇臻疑惑不解地看了蕭沉，「誰？」

  「我啊！」

  突然響起的話聲，使得蘇臻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去。

  文質彬彬笑容可親的王好朝著她和蕭沉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跟前，先就抱拳向蕭沉揖手見禮，「草民王好見過蕭大人。」

  蕭沉擺手，淡淡道：「也不是外人，這禮就免了吧。」

  「謝大人。」

  蘇臻這時候才看著王好問道：「七哥，這是怎麼回事？你……」

  王好一邊撩了袍擺坐下，一邊對蘇臻說道：「坐下說話吧，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坐下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說。」

  蘇臻目光懵懂地看著王好，一邊慢慢坐回了椅子。

  王好卻並不急著開口解釋，而是揚手招了夥計過來，讓他重新上了壺熱茶，又要幾碟子點心，打算一邊吃一邊說。

  蘇臻雖然心裡著急迫不急待地想要知道真相，但卻也沒有開口催促，反而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盅，茶水已經不再溫熱帶著些許的涼意，便也變得微微苦澀起來，她卻全然不在意，很快一盅茶便入了腹，正待再續時耳邊響起了蕭沉的聲音。

  「別喝了，都已經冷了，喝熱茶吧。」

  話落，一盅熱騰騰的茶遞到了蘇臻面前。

  而與此同時，王好也終於開口。

  「還記得我昨天同你說的話嗎？」王好看了蘇臻問道，不等蘇臻回答，他顧自說道：「論打聽消息，找人，我相信我若是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語氣夠大，口氣也夠狂。

  但不論是蘇臻還是蕭沉，卻都不得不承認他說是事實。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聞香教雖然在前朝皇室打壓下消聲匿跡，但那只是明面上的事，私底下的事誰又說得清呢？用座下弟子三千萬來形容怕是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