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權臣天天想寵我 > 第一卷_第318章 把我當成外人

第一卷_第318章 把我當成外人

2023-11-08 02:48:32 作者: 鵲惜花
  入了秋的夜晚風已經帶著絲絲的寒涼,蘇臻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裳,溫嶠見了將手裡的披風抖開披在了蘇臻的肩上。

  「我不冷……」蘇臻下意識地便要拒絕。

  溫嶠卻已經熟練地在她胸前系了個結,然後又彎下身替她整理了下披風的四周,這才輕聲說道:「我拿在手裡有點累,你就當是替我解決負擔吧。」

  月色下的溫嶠五官仍有著少年郎的稚氣,但目光卻愈顯老道,抬手投足間盡顯成熟,此刻目光溫柔含笑地看著蘇臻,身上不自覺流淌出來的那種鄰家大哥哥的敦厚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蘇臻笑著迎向溫嶠的目光,道:「溫嶠,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溫嶠接了蘇臻的話,道:「可是,那個人是你啊!你會欺負我嗎?」

  蘇臻:「……」

  片刻的默然後,兩人不由得同時笑出了聲。

  笑過後,兩人繼續往前走著。

  一陣默然後,溫嶠輕聲道:「你的事,虎子都和我說。」

  蘇臻微微一怔,但轉瞬卻又釋然。

  「嗯,不是什麼難事,你別放在心上,我能解決的。」蘇臻說道。

  溫嶠卻是停下腳步看著她,「怎麼解決?你都被逼得打算遠遁吳州了……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叫人捎個信給我呢?我未必有什麼用,但好歹多個人多個商量是不是?」

  別的不說,也不至於半道把人給逼回來不是!

  溫嶠沉沉嘆了口氣,說到底在蘇臻的心裡還是沒有把他當自己人。

  「蘇臻,我以為在我和你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後,我就算不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可以共患難的朋友,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卻一直把我當成外人。」

  溫嶠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和悲傷。

  「沒有,我真沒有把你當外人。」蘇臻解釋道:「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隔著那麼遠,你知道了也只能著急不如不說。我如果真把你當外人,我最後又為什麼會決定去投奔你呢?」

  溫嶠便又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虎子說姓蕭的雖然走了,但還留了個小廝在這守著,你回來了,那小廝肯定是要給姓蕭的報信的,到時候……」

  「其實我也想過了,躲始終不是辦法,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事情還是要正面去解決。」

  「蕭沉也不是非得一定要娶我,更多的他其實是一口氣咽不下,我那時候其實已經打定主意,去京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著就好了,他都不怕,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左右我又沒打算嫁人。」

  「說不得這樣更如了我的願,你也知道的,朝廷規定了年滿十七未嫁的姑娘由官府婚配,我這都十五了,總不能真讓官府隨便給我配一個吧?與其這樣還不如扯著蕭沉這面大旗,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他還是那麼大的官,誰還敢越過他定了我的終身不成?」

  這也是蘇臻回來的路上想明白的。

  她雖然心裡對夏候洐有著隱隱約約的好感,可一來並不確定夏候洐對她的感情,二來就算是夏候洐同樣對她也有點那麼個意思,她卻很清楚,她和他還是不可能的。

  夏候洐是什麼身份?

  他的婚事哪裡豈能由得了他自己做主!

  在很久以前蘇臻就已經放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希望了,人生在世,愛情只是調味品,有了更精彩,沒了也不至於不能活不是。

  蘇臻的這番話卻是聽得溫嶠心如刀割,他看著蘇臻,斟酌良久才緩緩開口道:「蘇臻,你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樣的?」蘇臻笑著對溫嶠道。

  溫嶠默了一默,稍頃,輕聲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不過我卻記得。」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的樣子,那天是大年初一,你穿著瑰紅繡寶相花紋的小襖,茜綠色繡迎春花的百褶裙,頭上戴了一支銀制蓮花簪和兩朵小珠花,牽著你爹的手大笑著從你家門裡走出來。」

  「那個時候我就想,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笑得這樣開心,你知道那一眼,你讓我想到了什麼嗎?」

  蘇臻搜遍腦海也不曾想起幼時的這一幕,只記得那時候每到過年,秦氏便替她自己張羅起新衣服和首飾來,美其名曰這是給她辛辛苦苦一整年的報酬,雖然不喜歡蘇臻但這身新衣裳卻是少不了的。

  想到小時候,想到秦氏,想到蘇木,蘇臻一時間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半響才醒過神來,她看著溫嶠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就覺得那時候的你就是團火,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莫名便讓人感覺生活雖然艱難但卻仍有無限希望。」溫嶠說道。

  蘇臻聞言笑了,那個時候的她,雖然經常要和秦氏鬥智鬥勇,但因為有蘇木在她還是幸福的吧?所以才會給人那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的你……」溫嶠眼裡的笑意漸漸凝住,他看著蘇臻,眸子裡既有憐惜又有悲哀,「蘇臻,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蘇臻下意識問道:「像什麼?」

  「現在的你就像是一團燃燒完的火,微光雖在卻難復燃。」溫嶠沉聲道。

  不得不說,溫嶠的這番比喻真的很貼切。

  如果曾經的蘇臻是燃燒正旺的火焰,那麼現在的她就是難以復燃的死灰。

  蘇臻瞥了目光,笑了笑,訕訕道:「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我就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溫嶠突然伸手扶住了蘇臻的雙肩,看著她,道:「蘇臻,我們去吳州吧。」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要是覺得吳州不行,我們也可以別處,天下這麼大,想要藏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溫嶠打斷蘇臻的話說道。

  蘇臻卻下意識地搖頭道:「不,我不想再躲了,躲起來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不躲更解決不了問題。」溫嶠輕聲道:「他是官,你是民,從來民不與官斗,你拿什麼跟他斗?我們暫時躲一躲,誰知道三兩年後又是什麼光景?鎮撫司那個位置上的人從沒有一個得到善終,他難道就一定會是例外?」

  「可那要多久?」蘇臻看著溫嶠道:「我可以躲,小輅呢?他怎麼辦?他這么小難道就要讓他跟著我過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日子嗎?」

  溫嶠頓時啞然。

  是啊,他們可以委屈自己,可是蘇輅怎麼辦?

  兩個人一時僵峙在原地。

  良久。

  蘇臻沉沉嘆了口氣,看著溫嶠道:「算了,不說這些了,前面就是客棧了,你早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說。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