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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64章 沾著都嫌棄

2023-11-08 02:48:32 作者: 鵲惜花
  顧雪安聽了千紅的回話有瞬間的錯愕,「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千紅點頭,「不凡說二公子冬至那日夜裡飯吃到一半,突然就帶著寶東離開了,也沒說去哪。」

  「寶東?」顧雪安看著千紅,「他新收的小廝嗎?」

  「是的,說是從德州帶回來的,不凡說自寶東來了後,二公子就不怎麼讓他侍候了。」頓了頓,千紅掃了眼門外候著的小丫鬟後,上前一步低聲道:「小姐,不凡說前些日子二公子半夜回了趟候府。」

  正抄著經書的顧雪安手上動一頓,筆尖懸著的墨汁滴在寫了三分之二的紙上瞬間暈染而開。

  「哎呀!」

  千紅驚呼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抽紙還是拿筆的好,遲疑中回過神來的顧雪安已經淡定的將筆擱下,然後將寫了一半多的紙揉成一團扔進了一邊的廢紙簍。

  「不凡有沒有說,蕭沉為什麼回候府?」顧雪安問道。

  千紅一邊幫著重新鋪紙,一邊搖頭:「奴婢問過了,不凡說不知道,不過他說從候府回來後二公子心情很不好,那些日子就連杜洵都不敢上前。」

  顧雪安搓著冰冷的指尖,眉頭微微蹙起。

  蕭沉當日因為弒父被靖安候除族,按照靖安候的打算是要了結他性命的,還是太子出面才救下蕭沉一命,父子兩人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蕭沉他沒有理由半夜回靖安候府。

  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只是,這變故是什麼呢?

  顧雪安眉頭深鎖,尋思著這變故會是什麼。

  千紅不敢吱聲,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感覺屋裡有些冷便去角落裡給炭盆里加了些炭。

  門口值守的小丫鬟跺了跺凍得僵硬的腳,小手搓了搓後伸到嘴邊呵了口熱氣,偷偷覷了眼屋裡坐著出神的顧雪安,心裡少不得犯起愁來。

  大小姐過完年都十七了,這個年紀的姑娘還留在家裡的可不多,就算是有那也是已經定下親事,爹娘心疼閨女想多留兩年的,可自家大小姐這樣的……小丫鬟暗暗嘆了口氣,想著是不是回頭和爹娘說一聲,過完年找找關係換個地方當差。

  「咦,不是說你們大小姐回來了嗎?怎麼這院裡卻這麼安靜呢?」

  小丫鬟抬頭看去,卻原來是五太太帶著丫鬟迎面走來。

  「大小姐,五太太來看您了。」小丫鬟先回頭稟報一聲,這才對著已經穿過天井的顧五太太屈膝福禮,「奴婢見過五太太。」

  顧五太太擺手免了小丫鬟的禮,探頭看了眼屋內,問道:「你家大小姐在幹什麼?」

  小丫鬟才要開口,千紅卻已經打起了帘子迎了出來,「五太太,小姐在屋裡抄經書,您請進來吧。」

  按說顧雪安是小輩,應該帶著丫鬟一起出來迎接才是,但顧雪安厭惡顧五太太再加上平日裡也不怎麼在府里住,乾脆便隨心所意了一回。

  顧五太太心裡微惱但想到自己的來意,便將這份惱怒壓在了心裡,笑盈盈的跟著千紅走了進去。

  「五嬸。」直到顧五太太進了屋子,顧雪安才放下手裡的筆起身相迎,「這大冷的天,您怎麼來我這了?」

  顧五太太呵呵笑著上前攜了顧雪安的手,「我也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是正好有點事要商量你母親,順道過來看看你。」

  顧雪安請了顧五太太坐下,不多時小丫鬟進來奉茶。

  顧五太太捧著茶盅,翹著蘭花指一下一下的撇著上面的浮沫,眼角的餘光卻是快速地將屋子裡掃了一遍,眼見不論是大件的擺設還是尋常的小物件都極其簡單,便猜到顧雪安這是仍舊沒有長住的打算,心不由微微一沉。

  「雪安,你聽說了嗎?蕭沉要接替司閎擔任指揮使一職了。」顧五太太突然開口道。

  端著茶盅的顧雪安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朝顧五太太看來。

  顧五太太便知道顧雪安並不知道這回事,端起茶盅淺啜了一口後,含笑看著顧雪安,「不怪你不知道,這事眼下知道的也沒幾個,若不是我五叔叔在吏部有幾個關係好的朋友,我也不可能知道。」

  顧雪安笑了笑,沒有接顧五太太的話。

  朝廷官員任命雖是出自吏部,但內行廠和錦衣衛卻是直接聽命於皇上,這些人官職的升降全憑皇帝一句話,可不是吏部能做左右的。

  顧五太太這話有多少可信度可想而知!

  不過……顧雪安突然想起千紅說的,蕭沉曾經夜半回過靖安候府的話,會不會和這事有關聯?

  「嬸嬸來找我,就是和我說這事?」顧雪安垂了眉眼問道。

  顧五太綻起抹皮笑肉不笑,放下茶盅抬目看向顧雪安,「雪安,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你知道嗎?」

  顧雪安默然不語。

  是個什麼情形,不用想也知道。

  沒了祖父的顧家,早已經泯然於眾人矣,可過慣了錦衣華食高高在上生活的顧家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從雲端跌落泥濘的生活?

  顧雪安哂笑一聲,淡淡道:「五嬸,祖父從前曾經說過一句話,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哎呀,你祖父從前說過的話多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呢?」顧五太太說道。

  「祖父說,一個人能力若是匹配不上野心時,那就學會甘於平庸。」

  顧五太太臉上的笑頓時僵住,看著顧雪安的目光卻是變了變。

  顧雪安不以為然,繼續說道:「祖父在世是早就料到他走後,家中會是個什麼情形,也留了話讓大家怎麼做,可有誰聽他老人家的話了呢?」

  顧太傅生前便料到,他一死顧家將會迎來沒落,發話給幾個兒子,讓他們辦完喪事後便離開京城,是回祖藉還是想辦法走走關係找個偏遠卻富庶的小縣城呆著。

  只是,顧家的人卻是舍不了這京城的繁華熱鬧!

  顧五太太早手撫了撫鬢角,藉以掩飾臉上的窘迫。

  稍頃,扯了抹乾巴巴的笑,起身走到顧雪安身邊坐了下來,一臉親切地說道:「家裡的事有爺們擔著,我們不管。知道我要來看你,你母親托我帶了幾句話。」

  「我娘她也真是好笑,有什麼話不能直接來找我,還累五嬸嬸你走一趟。」顧雪安淡淡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話啊自己人說不方便,還就得外人幫著說。」顧五太太道,話落,小心覷了眼顧雪安後,輕聲道:「雪安,你娘讓我問你一聲,你這以後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啊?」

  這就是為什麼顧雪安很是厭煩顧五太太的原因,蠢且不自知,還總喜歡將別人當傻瓜!

  「我的打算,我早就和五嬸您說過了,只是五嬸似乎人還沒老記性卻不大好,同樣的話說兩遍三遍的五嬸您不煩,我都累了。」頓了頓,「也別問我是什麼打算了,五嬸說說您們的打算吧。」

  被個小輩這樣打臉,顧五太太險些就有點破功,可到底還是咬牙忍下了,訕笑幾聲掩飾了過去後,說明自己的來意,「我們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你娘想起,先帝在世時曾經有意將你賜婚給蕭沉,這事你知不知道?」

  顧雪安差點便將手裡的茶盅對著顧五太太砸了過去,忍了又忍才咽下了這口惡氣,只是臉上的神色自然是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她目光冰冷地看著顧五太太,「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不等顧五太太開口,她已經連珠炮似地說道:「先帝這會兒已經停靈在奉先殿,莫不是家中長輩打算把他老人家從奉先殿請出來,重新下旨賜婚不成?我倒是不知道,顧家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能耐了!也不知道顧家的榮寵什麼時候就寄於我一身了!」

  這話說得當真是一點不客氣,也一點情面都不留。

  顧五太太最好的涵養,這會兒也繃不住了,她同樣冷了臉子,說出的話跟刀子似的,「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麼難聽。要怪,就你的叔叔兄弟們太沒用,怪你生在了顧家。再則說了,顧家金奴銀婢的將你養這麼大,你不該為家族做些力所能己的事嗎?」

  顧雪安氣得臉如紙白,瞪著顧五太太,「嬸嬸說得力所能及的事,就是拿我去換榮華富貴嗎?難道父母養育子女一場,就只是為了將來用她們換個好前程?」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天底下的父母從沒有不想子女過得好的。你說我們拿你去換榮華富貴,我倒是想問問你,論人品,論家世,蕭沉哪樣拿不出手?」顧五太太針鋒相對的道。

  顧雪安哆嗦著對顧五太太道:「既然那般好,為什麼不讓九妹妹去嫁?」

  「你以為我不想?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九妹妹,不然還有你什麼事?」既然撕破臉,顧五太太便也不再顧忌,猛的拔身站了起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倒是對夏候洐一心一意,可人家把你當什麼?我勸你死了心吧,人家夏候洐心裡早有人了,你在他眼裡就是一根草一粒沙,沾著都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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