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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52章 他不能拒絕

2023-11-08 02:48:32 作者: 鵲惜花
  李家男人的腦子真的不敢恭維,特別是他那位才過世不久的皇帝舅舅,王朝未亡卻丟失傳國玉璽,古往今來怕也就他這獨一份了吧?不過,這又關他什麼事?若是可以他巴不得有人拿著傳國反璽反了!倒是有個人……夏候洐目光驟然一冷。

  「大樹。」夏候洐突然揚聲喊道。

  「哎,來了。」大樹一邊應著一邊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爺,有事?」

  夏候洐正將腳從早已冷掉的水裡拿出,大樹看見了連忙拿了帕子上前便要跪下幫著擦拭,卻被夏候洐擺手阻止,他自大樹手裡拿過帕子一邊擦著腳,一邊說道:「你回頭查下司閎,看看他最近都見了些什麼人。」

  「司閎?」大樹看向夏候洐,眼見夏候洐輕輕點頭,大樹不由道:「可是殿下打算動他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新皇帝登基,老皇帝留下的大半老臣肯定都是要被換掉的,司閎是先帝的人,錦衣衛又歷來被南秦的皇帝視為左膀右臂,指揮使的人選肯定是要換上自己人的。

  理是這個理,但因為新帝還是太子時,作為指揮使的司閎對他也頗為禮待,大樹還想著即便太子登基後要換人應該也沒那麼快,但現在他忽然就懷疑自己的猜想了,這才有此一問。

  不想,夏候洐卻答道:「登基前不會動他,登基後就難說了。司閎是個有野心的人,即便皇命不可違,他也一定會有自己的打算。」

  當日是司閎帶人闖進忠勤伯府抓走夏候拓,夏候洐有理由相信,倘若這世上還有誰知道那幾封偽造的信出自何人之手,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司閎。雖說天啟帝死前親口承認,是榮喜奉他之命仿著夏候城的筆跡寫的信,但夏候洐卻有自己的想法。

  「行,我知道了,我親自盯著。」大樹說道。

  夏候洐點頭,看了眼外面的夜色,道:「去歇著吧,我也要睡了。」

  大樹揖禮退下。

  夏候洐把盆里的水倒在院子裡,然後掩了屋門轉身回了裡屋躺在床上閉眼睡去。

  此刻,同一條胡同的另一處小院。

  不凡輕手輕腳走到正屋門外,輕輕叩響黑漆門,「二爺,二爺。」

  不多時,漆黑的主屋亮起了燈火,稍頃,寶東打著哈哈將門輕輕拉開條縫,問不凡道:「不凡哥哥,什麼事?」

  不凡看著睡意惺忪的寶東,灌著冷風的胸口像是喝下了一壇醋酸酸澀澀難受地差點流出了眼淚,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垂了眉眼輕聲道:「寶東,你去和二爺說一聲,候府來人了想請二爺回去一趟。」

  寶東「哦」了一聲,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襖子,「不凡哥哥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和二爺說。」

  不凡點頭,寶東轉身朝內室走去。

  早在不凡喊第一聲時,蕭沉便醒了,他看著寶東撩起層層帳幔進來,縮手縮腳地站在床邊,沒等寶東開口他先發話了,「告訴不凡,有什麼事明天天亮了再說。」

  這意思就是,他不打算回靖安候府。

  寶東「哦」了一聲,輕手輕腳走了出去,將蕭沉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不凡。

  不凡看了眼內室的方向,白皙秀氣的臉上眉頭擰得幾欲能滴出水來,可他卻不敢造次而是苦著臉說道:「行,我知道了,我去和右總管說。」

  寶東是到了京城後才知道蕭沉和靖安候府的關係的,一開始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蕭沉放著不凡不用卻用他,還心驚膽戰了好長一段時間,但後來從杜洵那知道靖安候都對蕭沉做了些什麼後,寶東覺得自家大人一點都沒做錯,換成是他他也不會認這樣的爹。

  不過,他到是沒有想到,會是右總管親自來請,不會是靖安候不行了吧?這麼一想,寶東也顧不得和不凡客氣幾句,而是拔腳急急回了內室。

  「大人。」寶東站在垂著墨綠色帳幔的雕花大床外,輕聲道:「是候府的右總管親自來請您的,您說不會是候府真出什麼事了吧?」

  帳幔里的蕭沉嘴角噙起抹冷笑,冷冷道:「那不是更好?我日也盼,夜也盼,就盼著他們出事呢。」

  寶東:「……」

  「行了,你下去繼續睡吧。」蕭沉說道。

  寶東應聲退了下去。

  不想寶東退下後,帳幔里卻伸出只手,稍頃,只著一身白中衣的蕭沉不緊不慢起身下床,隨手取了架子上的衣裳慢慢往身上套著,才剛系好一件竹青色大褂的扣子,外面便響起串細碎的步子聲,緊接著便是蕭右低沉帶著穿透力的聲音。

  「小的蕭右求見二爺。」

  蕭沉唇角笑意愈深,只是那對寒泉似的眸子裡卻沒有半分笑意,撣了撣纖塵不染的袍子,蕭沉走到窗前「啪」一聲推開了虛掩的窗戶,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天井中筆直站立的蕭右。

  夜色正幽,蕭右猝不及防之下對上蕭沉看來的目光,一瞬的怔忡後飛快的垂了眼瞼,恭敬的揖手行禮,「二爺。」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蕭家二爺,有的只是蕭沉。」蕭沉冷冷道。

  蕭右身子微僵,但卻是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樣,明知借著夜色蕭沉未必便能看清他,但還是表現得愈發恭謹不說,就連原本微微佝著的腰又低了個幾度。

  「二爺,候爺請您回趟候府。」蕭右說道。

  蕭沉淡淡瞥了眼蕭右,一邊伸手去拉窗戶,一邊揚聲喊道:「杜洵,送客。」

  幾乎是他話聲才落,東廂房裡「嗖」的一聲竄出了一道黑影,照著仍舊維持著行禮姿勢的蕭右踢了過去。眼見得蕭右便要被踢倒在地,他卻突然揚聲道:「二爺,您不替自己想,難道也不替吳姨娘想嗎?」

  蕭右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蕭沉便像是被點著火的炮仗一般瞬間便炸了。一個縱身自窗戶內跳了出來,揚手便朝著蕭右重重扇了下去,「你沒資格提起我娘。」

  蕭右不躲不避,既受了杜洵的一腳,也受了蕭沉的這一巴掌,他默默咽下嘴裡的腥甜,目光輕抬看著鐵青著臉的蕭沉,啞聲道:「二爺,候爺說如果您肯去見他,他便將吳姨娘的牌位請進候府祠堂,從此享受蕭家後人的供奉。」

  蕭沉嗤笑,末了重重啐了一聲,道:「我怕髒了我娘的眼睛。」

  蕭右半邊臉火辣辣的痛不說,腦子還嗡嗡的響,蕭沉的話他聽到了卻沒聽清楚,但看蕭沉的臉卻也知道必然是不肯妥協,心底叫苦的同時,不得不說道:「二爺,不滿您說,除了候爺想見您還有一個人也想見您,那個人二爺您是不能拒絕的。」

  「誰?」蕭沉問道。

  蕭右垂了眉眼,「司閎,司大人,他此刻也在府里,同候爺一起等著二爺您去見他。」

  蕭沉:「……」

  據他所知,司閎和蕭遠林並無交集,怎麼他這會兒卻會在靖安候府?他要見自己哪裡不能見?怎的偏偏就要讓他回候府去見?蕭沉滿肚子的疑惑,可不管他怎麼想,事實卻正如蕭右所說,司閎要見他,他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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