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9章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賊和尚！」寶東擼著袖子，怒聲道：「別讓我給遇見了，遇上了我非得打他個半死！」

  坐在一側的黎舒想要開口，卻在餘光處看到眉目陰鬱的蘇臻時，那些到了嘴邊的話無聲的咽了回去。

  寶東在蘇臻身邊坐了下來，給蘇臻續滿了茶盅里的水後，猶疑著問道：「蘇姐姐，那這些日子大人他都不會回來了吧？」

  「嗯，一日不將淨空捉拿歸案，你家大人一日便不會回這客棧。」蘇臻說道。

  寶東「哦」了一聲後，卻突然問道：「蘇姐姐，那等把那賊和尚抓住了，你們是不是就要回京城了？」

  「你家大人肯定是要回京城的，至於我……」蘇臻突然話聲一頓，但也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她便又道：「我家又不在京城，我回京城幹什麼？」

  寶東已經知道蘇臻她住在武定縣城，距京城還有著百來里路的一個小縣城。

  一直默默無聲的黎舒，這時候輕輕地問了一句，「姐姐，你不去吳州了嗎？」

  蘇臻沒有吱聲。

  寶東卻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聲，道：「是了，之前蘇姐姐你不是說要帶黎舒姐姐去吳州的嗎？蘇姐姐你改變主意了嗎？還有，蘇姐姐你這幾天為什麼不搭理黎舒姐姐了？她是不是做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黎舒聽到寶東的話，擱在膝上的手猛的緊了緊，目光似怨似恨的挑了寶東一眼，下一刻卻又朝蘇臻看了過去。

  前前後後都已經快有五六天了，不論她怎麼討好蘇臻都沒搭理她，是留是走也沒有表個態，就這樣冷冷的晾著她。

  黎舒已經從一開始的惶惶不安，變成了現如今的滿腹怨恨，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蘇臻這樣對待。

  可是，她又不能主動提出離開，她不知道離開了蘇臻，她還能去哪裡！

  「姐姐……」黎舒幽怨的聲音響起。

  蘇臻這回沒有像之前一樣聽而不聞，而是抬目朝黎舒看了過來，問道：「秦秋容這幾天來找過你嗎？」

  黎舒瞳孔驟然一緊，緊接著連連搖頭，矢口否認道：「沒，沒有，自從上次沒有接到小輅後，韓家的人便再沒有來過客棧。」

  蘇臻卻是唇角噙起抹譏誚的弧度，冷冷道：「是嗎？」

  「是真的，我發誓，我若是騙了姐姐……」黎舒有剎那的猶豫，但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便接著說道：「我若是騙了姐姐，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古人在誓約面前是相當敬畏和謙卑的，蘇臻並不認為黎舒發出這樣的毒誓後還能作假。

  輕嘆了口氣，她輕聲道：「沒有就沒有，你何必發這樣重的誓呢？」

  黎舒紅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哽著嗓子道：「我怕姐姐你不相信我。」

  蘇臻一時間也是五味雜纏，信任一旦被背叛想要重新去信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而當你不能再信任一個人時，又怎麼敢再將她留在身邊？這幾天，蘇臻也在想一個問題，她和黎舒以後的日子要如何繼續相處？

  眼見蘇臻再次變得沉默起來，黎舒默默垂了眼瞼，眼裡的淚大滴大滴落了下來，又似乎怕惹得蘇臻不快，她急急站了起來，轉身大步進了裡屋。

  小院裡的氣氛莫名變得沉鬱起來。

  寶東嘆了口氣，正待幫著黎舒說幾句好話，不想，外院蕭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大人回來了。」寶東跳了起來，急匆匆地朝著蕭沉迎了上前，「大人，你吃過晚飯嗎？」

  蕭沉的心情明為不錯，他笑著對寶東說道：「已經吃過了，你去給我沏盅濃茶來，我和你蘇姐姐說會兒話。」

  蘇臻這時候也已經起身迎了過來，聞言對蕭沉道：「這麼晚了還喝什麼濃茶，回頭又該睡不著了，讓寶東去弄碗冰鎮酸梅湯吧，解暑開胃。」

  「行，那就喝酸梅湯吧。」蕭沉順著蘇臻的話說道。

  寶東當即大步去了前院要酸梅湯。

  蕭沉示意蘇臻坐下，「小輅睡了？」

  「嗯，睡了。」蘇臻點頭道，末了又問道：「今天怎麼樣？還沒有淨空的消息嗎？」

  「不著急，我已經找到王好，有他幫忙淨空那個禿騙除非能遁地，不然他就算是鑽到老鼠洞裡，我也要掘地三尺將他找出來。」蕭沉說道。

  王好是聞香教教主，教徒遍布角角落落，他發下話去，淨空還真的是藏無可藏！

  蘇臻懸著的心落回了原處，「說起來，這案子能破還真虧了王七哥，若不是他將雲翠送來，我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案犯竟然會是淨空啊！」

  「說起來也是我們疏忽了，你想想，發現女童屍骸的地方就在雲香寺的山腳下，糖包兒出事的那些日子，淨空去過村子裡化緣……還有，他經常來德州城講經弘法，這德州城街頭巷屋怕是就沒有他不知道的，自然家家戶戶的情況也是摸得門清……」蕭沉言語間有著掩飾不住的自責。

  蘇臻少不得勸解道：「也不能這樣想，他是出家人，平日裡又是一副道貌岸然得道高僧的樣子，任是誰也不會將他和兇手想到一塊啊！不過，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按照雲翠說的，淨空他當日將她和另一個小姑娘騙到偏僻處後，哄著她們吃了碗甜湯，她因為不喜那味道，便吃少了點，迷迷糊糊間看到淨空脫了小姑娘的衣裳，拿了根極細的管子從小姑娘的身下插了進去……她當時嚇得尖叫著拔腳便往外逃，淨空本要追出來，彼時她的同伴卻醒了。

  「這就要等抓到淨空審過他才能知道了。」蕭沉說道。

  說著話的功夫，寶東提著個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大人，蘇姐姐，酸梅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