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權臣天天想寵我 > 第一卷_第181章 到底還是他貪心了

第一卷_第181章 到底還是他貪心了

2023-11-08 02:48:32 作者: 鵲惜花
  隨著三更鼓響後,兩道黑影從樹林裡竄了出來,似流光般朝著村莊直奔而去。

  目標很是明確,直奔村子中間一幢青磚灰瓦三進四合院而去。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兩個人自密實如魚鱗的房頂上縱身而下。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湖泊,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主院後罩房的天井裡。

  四四方方的天井收拾打理得很是整齊乾淨,朝西的角落種著一叢風尾竹,正對著正房的兩側則種著兩棵胳膊粗的桂花樹,可以想像到了花開的季節,院子裡該是怎樣的馥郁芬芳。

  大樹上前三幾下別開了房門上的栓,就著月色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屋子裡漆黑一片,但對於大樹和夏候洐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礙,繞過黑漆圓木桌穿過紫檀博古架,很快倆人便站在了雕花架子床前。

  大樹亮起火摺子點著床頭桌上擺放的油燈,掀起床前青草色的幔帳,不想床上卻空空如也。

  「這是走漏消息了?」大樹對身眉頭緊蹙的夏候洐說道。

  夏候洐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雖然他可以確信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但世事無絕對,更別說他所追查的事還涉及到皇宮裡的那位。

  見夏候洐不言語,大樹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我去前面把榮喜他侄子提溜來問問?」

  「不行。」夏候洐斬釘截鐵地說道:「除非你打算問完話把人就弄死,不然榮喜的侄子絕對不能碰。」

  「那現在怎麼辦?」大樹問道。

  夏候洐手輕抬,勁風掃過才燃起的油燈瞬間熄滅,屋子裡也重新變成了漆黑一片。

  「先離開這。」夏候洐說道。

  他本來就是私自離京,原本想著見到榮喜哪怕是用盡手段也要讓他交待出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像他猜想的,是皇帝指使榮喜偽造了叔叔和成王來往的信,那他哪怕是冒天下大不諱,哪怕就是千刀萬刮,這殺父之仇他也一定要報了。

  可事實顯然並不是他想得那般簡單。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可夏候洐腦海里卻已經把事情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大樹說道:「我現在馬上回京城,你留下來,一有消息馬上和我聯繫。」

  大樹卻猶不死心,道:「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了地方?還有榮喜的侄子不能動,那下人呢?」

  夏候洐步子一頓,回頭朝大樹看來,「什麼意思?」

  「我偽裝成打劫的,逮個下人來問問。」大樹說道。

  夏候洐差點便要點頭答應,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這剎那間的衝動,搖頭道:「 不行,這件事要麼一擊必中,不然就絕不能鬧出一丁點的水花來。」

  不為別的,只為背後的人不是常人,他不怕死,可他不願死得沒有價值。

  主僕多年,大樹自是明白夏候洐話里的意思,當下也不拖泥帶水,點頭道:「好,那我留下來,你回去吧。」

  說著話的功夫,倆人已經出了正房,大樹使了個技巧,重新將門栓從裡面拴上,便要和夏候洐縱身離開,卻在下一刻,夏候洐步子一頓,猛地回頭朝身後看去。

  「怎麼了?」大樹問道。

  夏候洐沒有說話,露在夜行衣外一對寒星似的眸子卻是如利刃般直直落在身後的那扇門上。

  大樹一怔之後也明白過來,抬腳便要朝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踢去,電光火石間,夏候洐卻一把攥住了大樹的手縱身而起,幾個起落間便消失不見。

  天井裡突然間燈火通明,五六道身影手持火把自主房西邊的廂房走了出來,當先一人五短身材,穿一身鴉青色寶相花紋杭綢直裰,他的身後則是頭髮全白身形矮胖身上透著股陰柔之氣,年過六旬的老者。

  「叔叔。」榮堰看著身後眉頭蹙成了個川字的榮喜,不解的問道:「您為什麼不讓我們的人去追?」

  榮喜看著漆黑的夜色沉沉嘆了口氣後,搖頭道:「別問了,讓大傢伙都散了吧,今天晚上的事跟誰都別提起。」

  榮堰滿腹的疑問,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多聰明的人,既然叔叔不讓他問,那就是這事不是他能過問的,當下便道:「叔叔放心,我肯定不能和人說。」

  榮喜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家侄兒的肩,「不早了,去歇息吧,你媳婦若是問起,就說是我這裡跑進了只黃鼠狼。」

  「知道了,叔叔。」榮喜抬腳便走,卻在走出幾步後突然步子一頓,重新轉身走了回來,「叔叔,要不我還是留下吧,我總覺得不大放心。」

  榮喜慘白的臉上綻起抹淺淺的笑,目光慈愛地看著這唯一一個侄兒,指了身側幾個舉火把的人,道:「有他們幾個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榮喜下意識的便抬目朝幾人看去,卻在目光抬到一半時想起這些人的人身份來,連忙將抬了一半的目光又收了回去,只嚅嚅的點頭應道:「是,是,是,叔叔說得是,是我愚鈍了。」

  榮喜看著惶惶不安的榮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地便老眼一紅,卻又很快的被他掩飾了過去,他走上前,一手攬著榮堰的寬厚的肩,一手替他理了理衣裳,溫聲道:「阿堰,你都是快要做祖父的人了,也要學會擔著起事來了,別做什麼都一副沒有底氣的樣子。記住叔叔的話,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這德州城還沒幾個人敢動你。」

  榮堰漲紅了臉,他性子有些懦弱又不喜與人爭執,很多事都是能忍就忍能讓就讓,這就是為什麼即便他們家家資豐厚卻仍舊選擇住在這楓橋渡的原因。

  村子裡人口簡單,再說半個村莊的水田都是他們家的,他又好說話,遇上收成不好的時候還會主動減免田租,這些年下來村里人待他們家即尊重又和善。

  「叔叔,我知道了。」榮堰輕聲道。

  榮喜苦笑,心知多說也無益,好在他已經將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算是以後他不在了,三代以內的衣食無憂總沒有問題,至於三代以後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行了,你去吧。」榮喜說道。

  榮堰行了一禮後朝著前院走去。

  目送自家侄兒的身影消失夜色里,過了許久榮喜才收了目光,他抬頭看了眼這個自己住了沒幾年的小院,目光落在那兩株碗口粗的桂花樹上,這是他住進來後親自動手遷移過來,原以為能陪他到老……到底還是他貪心了!

  榮喜心下一番唏噓後,長吁了口氣,回頭看向夜色下神色淡漠站立的幾人,「這幾年連累你們幾位跟著我在這鄉野地方吃苦,好在明天你們就能回京復命了。」

  幾人並不言語,榮喜也沒有多說,轉身一步一步朝著主房走去。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