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3章 我偏偏不告訴你

  遠處青山掩映間能隱約看到幾處黛瓦白牆，蘇臻知道那就是她們此行的目的橋頭村了。

  「說是橋頭橋，怎麼也沒看見座橋呢？」蘇臻問道。

  蕭沉已經鬆了韁繩由著棗紅馬自己找草吃，正彎腰踢腿地舒展筋骨，聽到蘇臻的話，不由輕聲笑著說道：「那要照你這麼說，老婆餅里是不是還真得夾著個老婆？」

  蘇臻被他問得一愣，少傾，卻是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聲，道：「這怎麼能一樣？」

  蕭沉看著陽光下明媚宛若朝陽的姑娘，笑容愈深，難得地起了促狹之心，追著問道：「怎麼就不一樣了？」

  蘇臻才待要開口解釋怎麼個不一樣法，不想，耳邊卻突然響起潺潺的水聲，聽著似乎就在不遠處，有條小溪又或者是一條小河。

  她不由得循著聲音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在她右邊的方向，隔著幾畝水田的地方有條潺潺流動的小河——確切的說應該是條小溪溝才是，因為溪流的兩邊生長著茂盛的茅草，若不是留心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邊有條小溪。」蘇臻說道。

  蕭沉是習武之人，不管是五官六識還是觀察力都異於常人，早就發現了那條小溪溝，這會兒見蘇臻也發現了，不由笑道：「嗯，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條小溪流向橋頭村，然後橋頭村才有了橋，也才有了橋頭村這個村名。」

  蘇臻踮了腳朝著溪水的流向張望，沒有看到溪水的盡頭，卻看到身後追趕上來的吳恪之等人。

  「吳大人他們來了。」蘇臻說道。

  蕭沉走上前重新牽起了韁繩，對蘇臻說道：「那我們也上馬吧。」

  蘇臻看了遠處露出的黛瓦白牆，躇躕著說道：「我看也沒多少路了，要不我還是走過去吧？」

  蕭沉看了眼遠處隱約露出的黛瓦白牆，對蘇臻說道：「你看著好像已經沒多少路，但真要走過去路卻是不少，上馬吧，里正他們怕是等急了。」

  蘇臻也知道視覺效果不可信的道理，再說倆人已經同騎一路，剩下這半截路又算什麼呢？嘆了口氣，蘇臻認命地抓住了蕭沉遞過來的手。

  就像他們之前猜測的那樣，溪水的盡頭果然是橋頭村，幾條山間的小溪在村頭匯聚成了條寬約一丈的小河，河床很淺，河水清澈，可以看見河底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以及覓食而動的小魚。

  一座石拱橋搭在小河的上方，橋頭一棵腰身粗的香樟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鋪開了一片蔭涼，橋頭下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力地捶打著手裡的衣裳。

  橋頭村的里正蔡老伯正帶著幾個村民焦急地站在橋頭張望，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抬頭突然間就看到騎著棗紅馬來的蕭沉，一怔之後猛地拍了下身側的橋墩，大聲道：「來了，貴人們來了。」

  幾乎是蔡老伯的話聲才落，一個半大小子像枚出膛的炮彈一樣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爺爺，城裡的人來了。」

  這會兒蔡大伯身邊的村民還有橋下洗衣裳的婦人們齊齊站了起來，他們中有些人踮起腳尖向前張望，有些則爬到了橋墩上。

  蘇臻抓住蕭沉的握韁的手，「我就在這裡下。」

  即便蘇臻不說，蕭沉也是打算放她下馬的，雖然他很喜歡她偎依在他胸前的感覺，但他卻不得不顧忌一番會對她造成的影響。

  但當對上蘇臻眼中的急色，蕭沉卻做出一副不贊同的樣子，抬了抬下頜說道：「馬上就到了。」

  廢話，她當然知道馬上就要到了，那不正是因為馬上就要到了，她才要下去的嗎？

  「就在這把我放下吧。」蘇臻堅持道。

  這時一陣篤篤的馬蹄聲響起，卻原來是吳恪之幾人已經跟了上來。

  蕭沉不再逗弄蘇臻，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蘇臻只覺得身子一輕，定神時人已經腳踏實地。

  吳恪之打馬上前，「大人，前面就是橋頭村了。」

  蕭沉點頭道：「我知道，你帶人先過去，我和蘇姑娘隨後就到。」

  吳恪之不知道蕭沉有什麼打算，但他自是不敢違逆蕭沉的話，輕應一聲後便帶著人繼續打馬上前。

  待吳恪之幾走遠，蕭沉也跟著下了馬，對正一臉不解看過來的蘇臻道：「我們走走吧。」

  蘇臻瞪大了眼，「走走？你不是來辦事的嗎？」

  「走走就辦不了事？」蕭沉好笑地問道。

  蘇臻無言以對。

  蕭沉這時候輕輕拍了拍馬屁股，棗紅馬撒了蹄子找草吃去，他則對仍舊有些怔忡失神的蘇臻道：「走吧。」

  石拱橋是進村的唯一條路，因著有吳恪之打前陣，蘇臻倆人到時，橋上已經冷冷清清，只有橋下還有個上了年紀漿洗的老婦人。

  「熱不熱？」蕭沉問蘇臻，「要不要下去洗把臉？」

  蘇臻確實感覺有點熱了，當下便也沒有多想，順著小道走下橋蹲在河邊，掬水洗了把臉。

  河水沁涼，頓時人都感覺清醒了不少。

  「咦，姑娘你是誰家的客人，我怎麼之前從沒見過你？」老婦人眯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老人家，我們是路過的。」蘇臻笑著說道。

  老婦人「哦」了一聲，正打算繼續手裡的活，一抬頭卻看見了站在蘇臻身後不遠處的蕭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美色所驚，老婦人手裡的棒槌「咚」一聲掉在了水裡。

  「哎呀，我的棒槌！」

  老婦人驚叫著連忙去撈棒槌，不想起身太急，石頭又太滑，「撲通」一聲裁到了河裡。

  蘇臻離得近，連忙搶上前也顧不得鞋襪會濕，當即跳下水將老婦人扶了起來，然後又踩著水去追順水漂遠的棒槌，等她把棒槌追回來，別說是鞋襪，便是半個裙擺都濕了。

  「哎呀，都是我這糟老婆子的錯，姑娘要是不嫌棄，去我家換身乾淨衣裳吧。」老婦人說道。

  蘇臻擺手，「不用了老人家，現在天熱，過一會兒就幹了，沒關係的。」

  蕭沉卻突然開口道：「這河水是山間泉水匯聚而成，很是凍人，你是個姑娘家萬一凍出了毛病就不好了，還是去這位老人家家裡喝口薑茶驅驅寒，再換身乾淨的衣裳吧。」

  蘇臻朝蕭沉狠狠瞪了眼，背著老婦人壓低聲音問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呢？」

  蕭沉輕聲笑了笑，笑聲中有不加掩飾的愉悅感，同樣壓著聲音說道：「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訴你！」

  話落，還不忘小有得意地輕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