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雨姑姑的面具2
2023-11-08 01:43:42 作者: 北夢木兮
平姑姑一臉疑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全然忘了秦念白的叮囑。
好在,蔥頭可沒有忘記,趕緊把平姑姑拉過來,給了她一個眼神。
「你們可知道,哀家傳你們來,為何事?」太后見蔥頭與平姑姑是親近一些,語氣有些不善的道,畢竟這種事是丟壽康宮的顏面,也是死罪。
平姑姑跪下,語氣誠懇的,「奴婢不知,請太后示下。」
太后便冷著語氣,把雨姑姑跟她說的一字不差的跟平姑姑對質。
平姑姑吃驚的合不攏嘴,蔥頭是她親侄女不假,她也跟雨姑姑說過,這會兒,怎麼就變成了自己同侍衛私通的孽種了呢?
她連忙搖頭否認道:「太后恕罪,奴婢是隱瞞了蔥頭的身份,但她的的確確是奴婢親哥哥的孩子,奴婢是管事的,要一碗水端平,所以才沒有說蔥頭是奴婢的親侄女!」
「太后,平姑姑真的只是奴婢的姑姑,奴婢是南通州沙底縣的,您可以派人去查!」蔥頭雖然吃驚,頭腦還是清醒的。
她說完這話,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雨姑姑,心裡無比失望,昭陽公主提醒她,她還難以相信。
「嗯,哀家知道了,你們退下吧。」太后擺手道。
這讓雨姑姑徹底傻眼了,太后不盤問清楚,就讓人下去了,那又何必聲勢浩大的把人傳來。
「太后,您不治平兒跟蔥頭死罪了嗎?」她疑惑的問。
「哼,哀家看,該治死罪的人是你!」太后冷哼一聲,又指著她厲聲道:「哀家傳她們過來,就是想看一下,你們一起二十年的姐妹,你能不能狠得下心陷害,沒想,你還真是個好奴才,平兒蔥頭待你如何,哀家待你如何,都改不了你那歹毒的心腸!」
雨姑姑還是裝作一臉茫然,難以置信的搖頭,「太后,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昭陽公主幾次危難,也是奴婢出力維護,奴婢又怎麼會陷害公主呢。
在說平兒這事,奴婢與她二十多年姐妹,如果不是她犯下塌天大禍,奴婢又怎麼為了維護壽康宮的顏面,將這事高發來,奴婢一片熱忱,太后,您不能視而不見啊!」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捶胸頓足,想是吃下了天大的委屈,眼淚直流。
不知道的,見了她這樣,恐怕是忍不住要替她喊冤了。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真以為,哀家老眼昏花,任你擺布了,哀家昨早上發病,就是做給你看的,不然你怎麼會露出馬腳,還連昭陽都發現。」太后氣的牙痒痒,手指敲著桌子。
雨姑姑聽到這話,突然身子一顫,心裡細思極恐,難道,太后早就懷疑她了?
不可能,她是近又年來,才接到主人的命令的,都已經快十年沒有動手,按理說,懷疑誰也不會懷疑自己才對。
「您,您,不可能。」她猛然搖著頭,「是昭陽小性子,不肯放手,您也知道的,剛剛她把您惹怒了……」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又道:「昭陽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處置人,既然動手了,就讓哀家接手,不必髒了她的手!
說吧,你的主子是誰,你給她做內奸幾年了,仔細交待了,興許哀家還留你個全屍。」
「太后既然猜出來了,又何必問奴婢,奴婢什麼也不會說的!」
雨姑姑仰起頭,眼裡充斥著冷漠與絕情,與平時的模樣天然之別。
「很好,哀家給你看一樣東西吧。」太后說著,叫宮女英兒去旁邊的暗格里取出來一個小盒子。
太后將小盒子打開,拿出來一個金鎖,正面刻著昌哥兒三字,背面刻著生辰八字。
「昌個哥兒的金鎖!」雨姑姑一眼就認出來這金鎖,慌張的瞪大眼睛,語氣也哀求起來,「求您,把金鎖還給我!」
太后把鎖扔給她,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發抖的握著鎖在嘴上親著。
「這是永侯從城郊鄉下,一個十二歲小兒身上得來的,上面刻的,卻不是那小兒的生辰八字,小兒也不叫昌哥,這金鎖,是這家男人從稻田裡撿來的。」
太后又平靜的道。
「不,這是我昌兒的……」雨姑姑已經失去理智,滿眼通紅的盯著太后,破音的吼道,「你騙我……」
外面的秦念白聽到雨姑姑發狂的聲音,趕緊帶的人闖了進來。
「把她拉到一邊,不要讓她傷到了太后。」秦念白驚慌地跑到太后身邊,對著侍衛道。
兩個侍衛上去,將雨姑姑雙手按住。
「祖母,您沒事吧?」秦念白焦急拉著太后仔細的查看。
太后眼裡又忍不住的流淚了,這個傻丫頭,自己才對她發怒,讓她回去,怎麼還沒走?
「你越來越不聽話了,哀家不是讓你趕緊回去嗎?怎麼還留在宮裡頭。」太后別過臉去,不住的哽咽一聲。
秦念白蹲下來,把太后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歪著頭,大眼睛撲閃的看著她,笑道:「孫女的聰明才智,祖母可是早就領教過了,應該知道為什麼孫女還沒有走。」
「你個傻孩子,要我說你什麼好。」太后再也忍不住,抱著秦念白就哭起來。
完了,又繼續審問程雨兒。
「你的孩子沒有死,現在養在永侯府,你可以說了。」太后直接道。
雨姑姑三跪九叩,才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十二年前,跟侍衛私通,懷孕生子的人是她。
當年,她剛有身孕,那侍衛被掉到了外地,原本她是要跟過去的,奈何,那侍衛早已經定了親。
她有舍不下腹中孩子,就打算生下來,但在宮裡討生活談何如意,無意間,魏太夫人進宮看望皇后,撞見她摔倒,並救了她。
作為條件交換,魏太夫人護她生下這個孩子,但她必須聽命於魏太夫人。
孩子一出生就被魏太夫人派人抱走,說是養在了鄉下。
可以允許她每年出宮一次,能得見孩子一面。
去年跟今年情況特殊,所以她已經兩年沒有見過孩子了。
而她想讓自己的孩子平安長大,不招人白眼,就得繼續做魏家的棋子。
不僅這次的事情,就連上次太后中毒,也是她親自投的毒藥,那個被處死的宮女,只不過做了個替死鬼罷了。
「魏家人竟然忍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這次一定要對祖母下狠手?」秦念白冷著臉厲聲問道。
「因為,因為何琮小侯爺……」
「行了,哀家都知道了!」
雨姑姑話還沒說完,太后就趕緊打斷道。
秦念白搖著太后的手,「到了這個份上了,祖母您就不要再隱瞞,不然孫女反而越加惶恐不安。」
「昭陽啊,你要聽話,不然,以後就不要進宮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太后摸摸她的頭,嚴厲中帶著慈愛說道。
以昭陽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是為了她才被魏家下殺手的,那她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恐怕又要挑起一頓矛盾事端,不僅讓皇上難做人,更會殃及她的性命安全。
秦念白知道,太后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只好點頭答了一聲是。
「奴婢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您了,只求您饒恕昌兒一條性命,奴婢在此跪謝了。」雨姑姑又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跪下來行了一個大的拜禮,言辭懇切的道。
太后見她臉色已經有悔意愧疚,便無奈的嘆息一聲,擺手道:「你走吧,哀家會說將你打死扔到亂葬崗去了。」
雨姑姑聽到這話,哭得更傷心了,這麼多年來,太后如何寵愛她,她不是不知道感恩。
「殿下,看在奴婢曾服侍過蘇貴妃的份上,望求您答應奴婢一件小事。」她沒有離開,而是看向秦念白哭著道。
秦念白皺眉,反問道:「本宮現在還有什麼能為你做的嗎?好像沒有了吧。」
她謀害太后沒有將她治死罪,就算天大的恩德了,還敢有奢求?
雨姑姑似乎不理會秦念白的話,而是自顧自的又道:「求公主殿下就讓昌兒留在侯府里,賞他口飯吃,做一個使喚的奴才就行,算是替奴婢贖罪。」
「什麼?」秦念白更加疑惑不解了。
太她都已經答應,讓她們母子離開了,她怎麼還要說這番話,正要問緣由時,只見於姑姑忽然站起來,朝著一旁的柱子猛然跑過去,一頭撞在了上面。
一時間,她滿頭鮮血直冒的倒在地上。
太后趕緊叫太醫進來,卻為時已晚。
皇后送來的翠竹,也送回了魏家。
「祖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就算您不追究了,把翠竹送回魏家,魏家也一定會找事。」秦念白扶著太后,擔心的說道。
與其留有後患,到不如一次拔的乾淨利落,就算是敗了,也能威懾對方,讓其不敢隨便放肆。
太后笑著道:「你啊,還是太年輕,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損傷魏家,這天下就更容易更替了。」
秦念白似乎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魏家樹大根深,不是那麼容易拔的,最多掉幾張葉子。
況且,就憑一個奴才的證詞畫押,還是跨越十二年之久,在朝堂上的那些個口舌了得的文官來說,根本不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