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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36章 饒祈年的窘迫

2023-11-08 01:23:29 作者: 皎兮
  北方秋季的黃昏,蕭條與靜謐並重,就像此刻饒祈年與蘇懷瑾的心,苦澀與甜蜜同在。

  兩人並肩而行,不需要說話,不需要任何動作,只要那個人在身邊,這世界就充滿色彩。

  保定街頭有大大小小的驢肉火燒攤位和店面。

  蘇懷瑾選了一個大點兒的店面:「兄長嘗嘗保定的驢肉火燒吧,愚弟請客。」

  饒祈年笑道:「請客不能吝嗇,有肉沒酒可不行。」

  蘇懷瑾將他按在座位上:「放心,酒管飽。老闆,有沒有酒?」

  老闆娘吆喝:「有,高粱酒。」

  蘇懷瑾說:「這麼大個店面,只有高粱酒嗎?至少來點兒梨花白、女兒紅吧。」

  堂堂廣陵王,哪能喝高粱酒。

  老闆娘笑:「哎喲,您一瞧就是位少爺,那等酒您得專門去上好的酒館去買。」

  蘇懷瑾對饒祈年說:「那我去買酒吧。」

  饒祈年拉住她:「不用,嘗嘗這邊的高粱酒吧。」

  店家很快將驢肉火燒和高粱酒端上來,還每人送了一碗驢肉湯。

  蘇懷瑾看著碗上浮的一層油,直皺眉:「這麼油膩,怎么喝啊!」

  饒祈年嘗了一口:「沒有腥膻味,挺不錯的。」

  蘇懷瑾驚訝極了,他那麼講究的人,素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竟然喝滿是浮油的肉湯!

  大概是不想她太費心吧。

  蘇懷瑾嘗了一口酒:「好淡啊,跟廣陵的米酒差不多,這個可以喝,不易醉。」給饒祈年倒了一杯,「您嘗嘗。」

  饒祈年品了一口:「挺不錯的。」

  蘇懷瑾笑眯眯地說:「又是『挺不錯的』,這都是民間小吃,想來是不夠精緻的,您要覺得不好吃就直說,沒必要硬夸。」

  饒祈年咬了一口驢肉火燒,咽下去才說:「保定驢肉,果真名不虛傳,不是硬夸,不信你嘗嘗。」

  蘇懷瑾拿筷子在驢肉火燒里夾了一點兒肉沫:「這幾天吃肉吃太多了,有點兒積食,我還是吃點兒青菜蘿蔔吧。」

  饒祈年笑道:「看來爺把你餵得挺好。」

  蘇懷瑾嗔怪:「我估計得胖了好幾斤。」

  「哈哈哈。無礙,你可以再長几斤,軟軟的。」

  蘇懷瑾將火燒推到他嘴裡:「快吃吧你。」

  他們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一直在打量他們。

  饒祈年吃了兩個火燒,伸手去拿第三個。

  蘇懷瑾驚訝:「王爺,您吃得好快啊!」

  饒祈年這才意識到不對,他吃得太快太多了。

  養尊處優的親王跟整日乾重體力勞動的軍士怎麼能比,他的飲食結構、習慣、飯量都變了。瑾娘心細,千萬別被她發現了。

  於是,饒祈年拿起火燒遞給她:「你一口都不吃嗎?」

  蘇懷瑾搖頭:「不想吃。我給你撇去浮油,你喝點兒湯吧。」

  饒祈年端起碗來:「你歇會兒吧,我自己來就好。」

  但他似乎並不會去浮油,油乎乎的驢肉湯就灌進了他嘴裡。

  蘇懷瑾看得直皺眉,那油乎乎的東西,他怎么喝下去的!

  以前他吃的可清淡了,從不吃動物油,植物油也不許放太多的。

  以前!

  蘇懷瑾恍然想起,饒祈年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以前吃東西細嚼慢咽,現在幾乎是狼吞虎咽。

  酒以濃度高為佳,沒經過蒸餾的淡酒是最次的,以往都不會端上廣陵王府下等門客的餐桌,更別說入廣陵王的口了。

  他,在榆林生活得不太好吧,至少物質上是極度匱乏的。

  而物質極度匱乏的前提一旦建立,很多模糊的、被忽視問題就清晰了——

  他為什麼總穿這一件錦袍,怕是只有這一件能穿來見她的衣服吧。

  以往他做肉給她吃,他卻一口都沒吃,不是吃過了,怕是捨不得吃吧。

  他為什麼左右推諉,就是不准她去他的生活環境看看?怕她擔心吧。

  蘇懷瑾鼻子發酸,忍住落淚的衝動,他那麼驕傲的人,一定不希望被人同情。

  也怪她,只顧著讀書,一點兒都不操心家務事,沒讓人給他送些錢財物資去。

  她也想不到堂堂廣陵王,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饒祈年放下碗,見蘇懷瑾仰頭望天,說:「秋季日頭毒,當心傷眼。」

  蘇懷瑾紅著眼眶低頭:「是很刺眼,眼睛想流淚呢。」又說,「隨你去邊關的將士很辛苦,我空間裡有很多銀子,你可以拿它們犒勞一下他們。」

  饒祈年便知道蘇懷瑾推測出自己的處境了,笑道:「朝廷給他們津貼了,他們倒也不算太辛苦。我帶多少銀子他們是知道的,突然多出許多銀子來,會引人猜疑。」

  蘇懷瑾無奈地說:「好吧,那我讓人給你捎點兒銀錢、物資過去。」

  饒祈年苦笑了一下,送不過來的。若是能送銀錢到榆林,唐清江和萬峰他們早就送了。

  蘇懷瑾心頭微惱:「你這什麼表情?他不讓人給你送錢財?」

  也是,廣陵王走到哪裡都是廣陵王,即便自己沒帶錢,地方士族、官紳也會拿錢供他吃穿住行,他怎麼也不至於窘迫到吃不起肉,穿不起錦衣。

  對了,廣陵夏季的賦稅已經轉運到京城了,萬峰不會忘了往邊關送,除非有人不讓他送。

  一定是老狗皇帝授意的。

  蘇懷瑾心中升起滔天恨意。

  饒祈年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為君為父,景昌帝都未免太絕情寡義,怎麼能如此虐待自己的兒子呢!

  這個昏庸無道的皇帝,要他幹啥!不如起兵反了他。

  這個想法一出,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個魔鬼探出腦袋來。

  一直盯著他們的男人走過來,一趔趄,將一碗油湯倒在饒祈年身上。

  男人敷衍地說:「哎呀,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不然,我帶您去旁邊換一身吧。」

  說著,就要去扶饒祈年。

  蘇懷瑾抬腳將他踹翻:「你他娘的是瞎還是瘸?這麼寬的路,非得往老子身邊湊,半碗油湯都端不住,全灑了爺身上,你絕對是故意的。」

  男人喊:「弄髒了衣服我陪您就是,何必打人?」

  蘇懷瑾將自己那碗驢肉湯灑在他身上:「爺的衣服獨一無二,你賠得起嗎?這碗湯還給你,老子不喜歡欠人東西。」拽起饒祈年,「走!回家。」

  全程饒祈年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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