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7章 嫁衣追畫舫
2023-11-08 01:23:29 作者: 皎兮
蘇懷瑾著急:「備什麼劍啊!剛剛大病一場,現在也不見得痊癒了,還是靜養幾天吧。」
饒祈年執拗地說:「一日功夫不可廢,快去!」
蘇懷瑾心道:壞了,壞了,王爺好像燒糊塗了。
「好,我這就去。」
噔噔噔跑到議事廳,告訴唐清江:「王爺好像燒糊塗了,非要起來練劍。」
唐清江驚喜:「王爺醒了?」
蘇懷瑾點頭:「醒了好大一會兒了。」
唐清江怒了:「醒了怎麼不來報一聲,你知道我們多擔心嗎?」
蘇懷瑾嘀咕:「不是說有異常來報嗎?他恢復正常了也要報嗎?」
「你!」唐清江氣結,「你就不能用常理思考一下。」
蘇懷瑾晃晃頭:「表哥,我錯了。」她怎麼感覺自己變傻了,做事別說周全了,全是窟窿。
饒祈年已經在院子裡做熱身了,唐清江與府醫上前行禮。
「屬下見過王爺。」
「小人見過王爺。」
「都免了吧。」饒祈年看向蘇懷瑾,「這就是你備的劍?」
蘇懷瑾忙轉身跑:「這就去,這就去。」
唐清江沒眼看,喝道:「站住!王爺已經基本痊癒,你還慌慌張張跑什麼!」向饒祈年,「王爺,讓府醫看看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吧。」
饒祈年嘆息:「不必看了,本王還是渾身乏力。罷了,今日不練了。」
回到議事廳,饒祈年依舊神情鬱郁,對唐清江說:「先生,如果本王文治武功更加卓越,是不是就不用依賴世家了?」
帶病還要練武,就是因為急於擺脫世家對他的限制吧。
唐清江雖然自己認為個人努力很難取代家族勢力,依舊說:「這是自然。」
為了增強說服力,又說:「王爺獲得廣陵的治理權,靠得也不是哪個家族的支持,而是在廣陵做出了實績,得到了陛下的器重。」
饒祈年感慨地說:「是啊,世家支持只能是輔助,關鍵是自己得立起來,自己有能力才是關鍵。」
唐清江怕他又要去練武:「明遠曾說,自身的能力包括很多方面,好身體是最根本的。」
饒祈年想到蘇懷瑾,表情就溫柔了許多:「本王突然生病把她嚇壞了,做事不周全的地方,先生莫見怪。」
唐清江說:「王爺憐惜明遠,是她的幸事。只是,該管教的還得管教,他也得有能力,才能站在王爺身邊。」他對蘇懷瑾要求很嚴,也是為了她與饒祈年。
提起「站在王爺身邊」,饒祈年的心結又起來了:「可惜不能廢了裴氏,唉。」
唐清江問:「此事明遠怎麼看?」
「本王沒告訴她。」
「王爺不妨聽聽她的想法。」
「還是莫讓她跟著煩憂了。」
唐清江知道,蘇懷瑾不會為了這事兒煩憂,是王爺鑽進牛角尖了。
瘦西湖畫舫上。
饒祈年望著湖面發呆,開闊的水面也不能讓他心情開闊。
突然,一艘小船出現在他的視野——船上繫著大紅花,貼著雙喜字。船頭站著一個妙齡女子,手持團扇掩面,頭戴珠冠,身穿綠色襖裙。
誰家新嫁娘,乘船奔向夫家?好生喜慶,這喜慶卻是他的瑾娘一輩子都不能有的。
饒祈年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哪料那小船卻追上來,與大船並駕齊驅,並不斷向大船靠近。
饒祈年終於看清了船頭的人,不是蘇懷瑾是誰!
他忙下令:「減速!停船!」
小船也減速,停了下來。
兩隻船緩慢靠近,都基本處於靜止狀態。
蘇懷瑾用左手的兩根手指夾著團扇,右手與左手單根手指攀著畫舫的舷梯,想跳。
饒祈年嚇得心跳都暫停了:「不要,不要!我們將船靠岸,你平平穩穩走上來。」
蘇懷瑾大大咧咧地說:「不用,這麼近,我跳過去就行。」
然後,縱身一躍。
小船受力往後劃了半步,導致她的腳沒能落在舷梯上,身子砸在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蘇懷瑾一緊張,團扇也落在水裡,只有右手抓著舷梯,左手無助地揮舞。
「快!救人!」
饒祈年邊喊邊下舷梯,另有幾個水手跳下船,在蘇懷瑾身側護衛著。
饒祈年拉住蘇懷瑾的手,將她拽上舷梯。
暮春的湖水依舊是冰冷的,蘇懷瑾凍得直打哆嗦,根本走不動路。
饒祈年將她抱進內室,扒了她的濕衣服,拿毛巾為她擦乾身體,將人塞到被窩裡。
又給她倒了熱水,看她喝完,嘴唇不再發青哆嗦,才說:「你真是膽大妄為,什麼險都敢冒。先生說得果真不錯,你該被好好管教了。」
蘇懷瑾縮縮脖子,弱弱地說:「我錯了嘛,我就是想為你穿上嫁衣而已。」
饒祈年還在後怕:「你就不想想,如果你抓不住掉進了水裡,該怎麼辦?你要我看著你落水而亡嗎?」
蘇懷瑾委屈地坐起來:「饒祈年,我是來嫁你的,你扒了我的嫁衣,就為說這些嗎?」
嫵媚地撩發淺笑:「夫君~夫君~你過來呀!」
饒祈年不為所動,坐在桌邊倒茶。
蘇懷瑾鬧了個沒臉,羞得面紅耳赤:「小人出身卑微,想來是沒有資格叫王爺夫君的。是小人自討沒趣了,小人告退。」
撩了被子,又蓋上。沒衣服,哪裡都去不了。
這一番操作實在太逗了,饒祈年忍著笑意問:「為什麼突然想搞這個儀式?」
蘇懷瑾才不會出賣唐清江,把他想休妻的事情說出來:「因為昨天晚上,某個人發燒都燒糊塗了,還念叨著要娶我。哼!現在看來,糊塗話果真不能信。」
饒祈年嘆息:「抱歉,本王不知道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然而本王已有王妃,終是不能明媒正娶你了,抱歉。」他又有些鬱結於心了。
蘇懷瑾羞得眼眶都紅了:「所以,王爺是連小人這個自娛自樂的儀式都不能接受了嗎?」躺下,拉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瓮聲瓮氣地說,「說到底,是王爺的心變了,心裡沒有小人了。」被窩裡傳出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