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2章 獲救
2023-11-08 01:23:29 作者: 皎兮
好在火剛剛開始燃燒,煙濃、火勢不大,很快就被撲滅了。
侍衛們將雜物間清空,才不顯得那麼逼仄了。
蘇懷瑾被熏得奄奄一息,趴在桌子上抬不起頭。
唐清江與楊士徵進去,看到蘇懷瑾的處境都心生不忍。
楊士徵沉痛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揮刀去砍鐵鏈,也是砍不動,氣得肝火上涌,「他娘的,鑰匙呢?侍衛,抓活口,問鑰匙。」
一個侍衛進來,愣頭愣腦地說:「統領,已經都殺了。您,您剛才說的,不留一個活口,小的們連院子裡的貓都殺了。」
楊士徵氣得想揮刀砍人:「滾!一群榆木疙瘩!」
唐清江醞釀了半天,只說出一句:「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嗎?」
蘇懷瑾羞愧難當,低頭說:「對不起,我錯了。」
唐清江才釋懷:「砸牆,先把人救走,再找人開鎖就是。」
鐵鏈的另一頭是釘在牆上的,非常結實。侍衛將牆掏了個洞,才把蘇懷瑾解救出來。
蘇懷瑾甩甩腿,幸福地說:「我終於能動彈了。」
饒祈年聽到鐵鏈的聲音,就覺得扎心的痛:「總帶著這東西也不是個辦法啊。」
唐清江說:「去臨湖別院,有個人應該能解開這鎖。」
臨湖別院在城外,他們一群人又叫開城門,浩浩蕩蕩地往外趕。
到了臨湖別院,唐清江給她安排了廂房,又找了一個叫馬猴子的能人異士給她開腳鐐上的鎖,還給她準備了浴桶和熱水、新衣服,讓她沐浴更衣。
蘇懷瑾洗了三遍,混身褪了一層皮,才覺得自己終於有點兒人樣了,躺在香軟的被窩裡,享受片刻的歲月靜好。
饒祈年和唐清江還在議事,為今夜的事情善後。
廣陵王並沒有擁有至高無上的、不受任何約束的權力,丹青坊的事情必須妥善處理,否則這麼多條平民的人命,一定會引起太子黨人的攻訐,廣陵王麻煩就大了。
丹青坊眾人確實囚禁民女、欺世盜名,但罪不至死,而且若把胡云娘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會讓世人以為饒祈年好色無道,為了寵妾將平民滅門,那他多年經營的好名聲就要徹底毀了。
次日早膳後,蘇懷瑾穿著新衣服,畫上美美的妝,坐在院裡的石凳上曬太陽。
被關雜物間這麼長時間,她太珍惜這明媚的陽光了。
饒祈年、唐清江、楊士徴過來。
饒祈年看著她閒適的笑容、明麗的妝容,覺得之前那一個月的悲傷、痛苦、失望都像噩夢一樣,現在,他終於掙脫了噩夢,擁抱了陽光。
蘇懷瑾忙起身:「你們來啦,快請坐。」
饒祈年坐下,看著蘇懷瑾傻笑。
唐清江沒眼看,只得自己問:「懷瑾,讓過去的事情過去,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我們也不想逼著你回憶痛苦的往事,但我們必須知道這些天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想知道,直接問就行唄,還兜那麼大個圈子,跟你說話真費勁。
蘇懷瑾簡單說了出府後的經歷,直到離開廣陵城。
饒祈年不解地問:「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又會被困在丹青坊?」
唐清江與他同時開口:「王爺去安康坊小院那天,你在不在屋裡?」
蘇懷瑾猶豫了一下,說:「你們肯定又去看過了,見過我生活的痕跡,說不在你們肯定不信。」
饒祈年心頭又升起了遺憾,如果當時推開門,她就不至於受這麼長時間的苦了。
唐清江終於問出了內心最深的疑惑:「你是怎麼進入房間的?青苔沒有踩過的痕跡?」
蘇懷瑾一臉驚訝:「啊?沒有痕跡嗎?我還滑了一跤呢。」
饒祈年笑說:「或許是青苔又長滿了,那些天陰雨連綿,痕跡被蓋住也正常。好了,別糾結這個問題了,瑾娘,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呢。」
他問的,是蘇懷瑾最不想回憶的事情,但她必須正視自己的缺陷和不足,這樣才不至於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那日蘇懷瑾成功出城,心滿意得、躊躇滿志,覺得自己能打敗饒祈年和唐清江,簡直無所不能。
同時又有些迷茫,天下之大,何處是吾家?
沒有什麼特別想幹的事情,也就不著急行動,在城外三里的茶水鋪子喝茶、曬太陽。
一個中年男人打量了她好久,坐在她面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懷瑾先生,別來無恙啊!」
蘇懷瑾嚇了一大跳,警惕地說:「你誰啊?認錯人了吧。」
何貴和善地笑了:「丹青坊,春日少女浣衣圖。我是丹青坊的掌柜的,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蘇懷瑾看了一下四周,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到外面去說吧。」
如果何貴有心害她,她就跑,再不行就把他打暈。
何貴說:「懷瑾先生,您那幅畫被人花三兩銀子買走了!三兩銀子啊!畫痴汪沂南剛開始也賣不了這個價。」
「而且,不斷有人來打聽懷瑾先生有沒有新畫,丹青坊的門檻都換了破了好幾個了。」
她的畫真的那麼受歡迎嗎?蘇懷瑾太渴望被認可了,以至於沒有進行最簡單的思考:她只畫了一幅畫,被人買走後,能有多少受眾?怎麼會有很多人來求她的畫呢?
功成名就的欲望蒙蔽了她的判斷力,她接受了何貴「住在丹青坊畫畫、賣畫」的邀請。
也是蘇懷瑾太相信空間裡,有恃無恐,以為何貴他們奈何不了自己。
蘇懷瑾教何貴用「水軍」炒作名聲,用「托」抬高價格,並傾盡全力畫了幾幅畫,讓「懷瑾先生」的大名迅速傳遍廣陵書畫界,很多人想見見神秘的懷瑾先生。
蘇懷瑾故作矜持地說:「哎,我本來不愛跟人交往的,既然大家那麼熱情,我就去見見吧。附近的聚賢樓不錯吧,我在那裡設宴,請大家喝酒。」
那時候,廣陵城門已經徹底解封,蘇懷瑾想正常行動,廣交朋友。
然而,何貴說:「不用了,懷瑾先生已經去了。」
蘇懷瑾錯愕:「你什麼意思?」只覺得渾身乏力,眼睛都睜不開了,軟軟地倒在地上,「你給我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