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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4章 王婆子被罰

2023-11-08 01:23:29 作者: 皎兮
  「不用她們打,我會餓死的。她們兩天沒給我一口飯吃了,要不是你們,我都要餓死了。」

  饒祈年震怒,王府竟然苛待下人至此,傳出去他脊梁骨都要被戳斷了。

  蘇懷瑾走後,饒祈年說:「去查查這個女人的身份。」他要幫她脫離困境,倒不是因為多喜歡她,而是王府不能落個虐待下人的名聲。

  楊士徵拱手:「是!王爺。」

  「她估計是張宜人院裡的姬妾,還是個天足,應該不難找。」

  「屬下明白了,多謝王爺提點。」

  楊士徵很快查清了蘇懷瑾的身份,報給饒祈年。

  饒祈年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了笑,說:「是了,她生得如此貌美,自然不可能是尋常下人。她才剛入府,還沒承寵,張氏就變著法子苛待她,以前那些受寵的姬妾,她又會善待誰?」

  楊士徵心道,王爺終於打定主意要嚴懲張宜人了。

  深夜,饒祈年疲憊地回到寢殿。

  近侍劉安問:「王爺,今夜讓哪個侍奉?」

  莫名的,饒祈年想到蘇懷瑾靈動俏皮的眼睛,又煩躁地搖搖頭:「哪個都不用,你在外面守夜。」

  次日早膳,饒祈年陪裴王妃用膳。

  裴王妃親手給他盛了碗湯,饒祈年說:「這些讓下人做就好,王妃管理整個王府後院,已經很辛苦了。」

  裴王妃柔聲說:「多謝王爺憐惜,後院有張宜人幫妾管理呢,妾倒是不太累。」

  饒祈年狀似隨意地開口:「張宜人管理後院很有一套嗎?」

  裴王妃一點兒說謊的自覺都沒有:「是啊,以往新來的姬妾往往爭風吃醋,鬧出一些是非來,這次卻沒有。」

  若是以前,王妃這麼說了,他就信了。

  但現在——

  饒祈年輕聲慢語,卻字字千鈞地說:「王妃平日裡很忙吧,想必不知道張氏前日杖責了院裡的婆子丫頭,昨日又重責了一個近身的婆子。」

  語氣驟然嚴厲,如三冬寒潭一般:「她們犯了多大的錯,要這樣重責?這就是張氏的治家之能嗎?」

  裴王妃沒想到,素來不過問後院之事的王爺,竟然越過自己,把張宜人院子裡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他是不信任自己了嗎?

  她迅速調整狀態,驚訝地說:「什麼?竟有此事。」起身行禮,「是妾治家不嚴,以至於出了這樣的事情。請王爺責罰。」

  裴王妃是大魏四大家族裴家的嫡女,許她請罪,可不許饒祈年真怪罪。

  饒祈年親手扶起她來:「這跟王妃有什麼關係,是張氏性情暴戾、不通情理。」

  裴王妃這才明白,王爺是對張宜人不滿了,但張宜人是個不錯的刀,她還想用。「張氏性情急了些,妾一定對她嚴加管教。」

  饒祈年矜貴得很,只微微頷首,慢條斯理地下令:「嗯。還有,姬妾,無論得寵還是失寵,都要妥善對待,不能傳出王府刻薄的名聲。」

  找茬半天,這句話才是關鍵,讓裴王妃去處置王婆子,教訓張宜人,讓「胡云娘」有好日子過。

  他非常用心了,沒有提「胡云娘」一個字,這樣她就不會遭到打擊報復。

  於是,王婆子被趕到了城外農莊上,張宜人被裴王妃當面訓誡。

  蘇懷瑾發現生活美好了起來,早晨睡到自然醒,每頓飯都是四菜一湯,不用做飯、不用洗衣,空閒時間想幹啥幹啥。

  關鍵是空閒時間太多了,極其無聊。

  沒有手機,沒有WiFi,因為怕染上是非,也不敢輕易跟府里的姬妾嘮嗑,她快把屋裡的磚都數過來了。

  不行,得找那幾個侍衛幫她買些紙,畫個畫也能消磨時間啊。

  是夜,蘇懷瑾早早溜到桂花樹下,饒祈年還沒到,只有單明信和楊士徵在對練。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侍衛不來了嗎?蘇懷瑾不免有些失望,誰不愛美麗的事物呢。

  砂鍋里燉著肉,香氣撲鼻。

  不過蘇懷瑾不餓,對鍋里的東西沒什麼興趣,從鍋底抽出一根燒黑了的柴火,在地上畫起了速寫。

  寥寥數筆,兩人舞刀弄槍的姿態便留在了地上。

  「好畫!」饒祈年的驚嘆聲嚇了蘇懷瑾一跳。

  他來了!蘇懷瑾心中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欣喜:「哎呦,大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這含嗔帶怒的小表情,就像揮舞著爪牙的狸花貓,讓人忍不住再刺激她一下。

  饒祈年順手揉揉她的腦袋:「是你沒注意聽,反倒怪起我來了。」

  蘇懷瑾拍開他的手:「別鬧,這是我的頭。」又說,「我來有正事找你們,王婆子被趕走了,張宜人也不那麼凶了,你們用什麼辦法把消息傳給王爺的?」

  饒祈年說:「逐級上報就是。我們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賜,分給你三兩吧。」

  對,這就是蘇懷瑾的目的——分賞賜。不分賞賜,她哪來的錢買紙和筆墨,那東西都老貴了。

  蘇懷瑾笑道:「四個人,分我二兩五就行。也不用給我現銀,我想買些紙和筆墨,你能幫我買回來嗎?」

  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問他能不能幫忙,這誰能拒絕。

  饒祈年手癢,忍不住又揉揉她的腦袋:「當然可以。」

  人一直緊繃著、壓抑著,總會受不了的,便需要尋一個缺口,放肆地調侃、打鬧、說笑。

  蘇懷瑾就是那個缺口。

  在蘇懷瑾炸毛前,饒祈年一本正經地問,「你是要彩繪,還是畫水墨畫?」

  蘇懷瑾想了想,說:「畫水墨畫吧。彩色顏料肯定很貴,色彩買不全也畫不出好畫。」

  其實她最擅長的是油畫,可條件不允許啊。

  次日,饒祈年便將中等的筆墨紙硯給了蘇懷瑾。

  皇室子弟眼中的「中等」,與平民眼中的不是一個層次。

  蘇懷瑾摩挲著那紙,驚嘆:「哇!這紙太好了,一定花了不少錢吧。真怕我的畫浪費了這麼好的紙!」

  饒祈年笑道:「這紙算不上差,也絕算不上好,你拿它練筆就好了。」

  蘇懷瑾心道,古代的造紙工藝比前世的大機械生產絲毫不差,甚至還高出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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