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掙錢嘛，要頭腦靈活

  「鍋盔啊，大頭菜夾鍋盔，兩毛錢一個，買五個送一個啊。」

  車站門口，一輛自行車后座上安了個架子，上面半截是透明塑料材質，裡面放了個泡沫箱子，用毛巾弄了個簡易保溫箱。

  箱子裡放著白面鍋盔，不大，約莫成年男人手掌大小。

  另外一個盆子裡放著拌好的大頭菜絲。

  吃的時候把鍋盔沿邊兒切一半開口，夾入大頭菜絲，這樣一個大頭菜絲鍋盔就做好了。

  兩毛錢一個，價格不算高。單純的白面鍋盔也要一毛錢一個，量大肯定會少點，但也不可能少太多。

  董宴如跟林花兩人弄了這麼個小攤兒，就守在汽車站外面，專門賣給趕車的人。

  五個一塊錢，再送一個，基本上能滿足兩個人的胃口。

  本來董宴如是打算弄三絲鍋盔的，只是她手藝一般，調出來的味道自己吃還成，賣錢就差了點。

  鍋盔是在半邊街口子上的鍋盔鋪定的，一天六十個，絕不多拿。

  他們買得多，算下來大概八分錢一個，加上大頭菜和調料的成本，不超過一毛二。

  當然，這個麵粉質量也很一般，口感什麼的就不能要求太高了。

  趕路墊墊肚子還成，當成零嘴來吃就不適合了。

  這麼簡單的東西，仿製起來也快。但拌大頭菜也是個技術，這門生意靠的是林花。她弄菜的水平跟董宴如半斤八兩，可做榨菜蘿蔔乾什麼的，簡直驚為天人。

  除開成本，一個能賺八分錢。加上贈送的，還有隻買白面鍋盔的，實際上一天的利潤在三塊左右。一個月下來九十塊，兩人分，林花五十，董宴如四十。

  雖然點子是董宴如出的，但是自行車和后座定製的箱子都是林花提供的，給她多分點很應該。

  四十塊錢在農村足夠一家老小用了，就算在城裡，省著點用，也能支付一家開銷。

  她倆幹這個也是沒法，想要跟南邊的商人合作，首先你得有樣品，而樣品也是需要錢去定製的。這部分的錢不好讓家裡人給，董宴如絞盡腦汁，才想了這麼個主意出來。

  她預計湊一個月的錢，基本上能做兩件樣品，到時候跟人談合作不至於連個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至於林花，就完全是陪著董宴如折騰。

  她本來說不要錢的，董宴如不同意，寧願不做這個生意。沒辦法，林花又不放心董宴如一個人去車站那麼複雜的地方，只好同意分帳。

  這錢她一分沒動，想找機會塞給董宴如。比如恭喜她考上大學什麼的。

  董宴如她倆做的東西乾淨衛生，人又長得年輕漂亮，就算車站外面有人搶生意，她倆的東西也是最早賣完的。

  另一個重要原因，她倆不貪心，每天定量，賣完就走，從不把生意攏斷在自己手裡。

  當然，即便這樣，也有看不慣，或者看她倆是個女孩子，想要欺負她倆趕走她倆的街霸市霸打算動手。

  這天照舊兩人中午前到的車站門口，剛把車架上，就有個小光頭走過來，不許她倆在這裡賣鍋盔。

  小光頭賊眉鼠眼，目光總往兩個女孩身上流連，看得人噁心。

  林花被他的目光掃視得瑟縮了下，董宴如可不怕。

  她曾經讀書時還在路上遇到過暴露狂，當時就抄著板磚要去砸那人。

  被路人拉住還直接把磚頭砸過去，當然沒對準人，就這樣，那暴露狂再也不敢在她放學回家的那條街出現。

  這些流.氓純屬噁心人慣了，一向無往不利的舉動偏偏遇到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董宴如。

  「大家過來看啊，這裡有個流.氓要非禮人，仗義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娘們幫忙叫下警察叔叔，可不能讓這顆老鼠屎影響了我們車站的精神風貌。」

  全國上下都在打擊街霸市霸，也就他們縣城開展工作稍微滯後了點，但光天化日之下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兒，車站管理方和警方也不可能姑息。

  小光頭沒想到這姑娘是個滾刀肉，居然不怕他的。

  被吆喝聲嚇了一跳，再看看周圍人不善的目光，小光頭伸手點她，露出個威脅的表情，轉身就要走。

  「站住，毛小六，又是你。」

  摁住他的那位是這邊的片警，一看董宴如的長相，和她身邊的攤子，哪兒還有不明白的。

  「警察同志，我真沒做啥，你看我，離她還有那麼遠呢。」

  「警察同志，他威脅我們，還說這裡是他的地盤，沒他允許不准我們在這裡擺攤。」

  除開幾個長期在這裡做生意的，要不就是有點背景的，很多小攤販都被小光頭帶著人威脅過，還要交一個月兩塊錢的什麼管理費。

  大家都知道這是變相保護費，可強龍難壓地頭蛇，也怕小光頭背後使壞，不得不花錢消災。

  沒想到新來的兩個小姑娘這麼剛的，直接發動路人群眾，把這害群之馬給摁死了。

  小光頭被帶走後，路人也好，旅人也好，下意識都替她倆擔心，自動自發的幫忙，把六十個鍋盔很快清空。

  董宴如也是個知情識趣的姑娘，買完之後就直接把這地方收拾乾淨，垃圾裝好，招呼林花趕緊走。

  「燕子，那我們明天還來嗎？」

  「來，怎麼不來。不過我們得做點準備。」

  她今天特意看了下，心裡已經有了點打算。

  「明天你中班，你直接上班去，別擔心我，我還得去找人談點事。談好了，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又發生今天的事了。」

  第二天大早，董宴如騎著林花的自行車到了車站，在大門邊上的某鎮休息處找到老闆。

  「老闆好，我是董家村的，想問問能不能在你店門口那兒支個攤子。我就賣點鍋盔，不跟你搶生意。」

  老闆娘走出來，看了她一眼：「你是董老六的表外甥女，叫燕子的那個是吧？」

  「誒，老闆娘認識我表舅啊？」

  「認識。」老闆娘盯著董宴如看了兩眼，想了一會兒才點頭，「昨天的事兒我也知道了。行吧，看在你表舅的面子上，你就擱這門口賣就行了。我也不要你交錢，回頭你給我弄點你們村的大醬菜就行。放心，我不白要你的，給錢買，就是得讓你們村的給我送過來。」

  她要的量不大，給的錢也不多，人家白白跑一趟送醬菜不划算。一直以來她雖然惦記那個味道，卻也沒有打過醬菜的主意。

  董宴如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