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面樓上的眼睛

  董爸沒想那麼複雜，隨口問了下裴昶家在哪裡，才知道他爸在市上工作，媽媽是縣農業局的職工。

  他家住在政府大院那一片，周圍基本都是各個單位的宿舍。

  縣財政局新修了職工家屬樓，以前的舊樓住的大多是退休職工。年紀大了部分人選擇跟隨子女居住，老房子就空了出來。

  裴昶的意思是讓董宴如搬到這裡，周圍都是職工，安全也比這邊更有保障。

  「不去。」董宴如出乎意料的婉拒了他的建議，「這裡挺好，我很喜歡河邊的風景。你不覺得嗎？每天早上推開窗就能看到泛著霧氣的水面，金紅的太陽倒映其中，像是一伸手就能把它撈起來。搬去你說的那個地方，還能看到這樣的景色？」

  行吧，理工男和藝術女的對立，這一瞬間就確定存在了。

  不過裴昶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董宴如畢竟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長得又漂亮，萬一被人給盯上了還真不好辦。

  「不如這樣。」裴昶又提議到，「大東目前借調到我的小組，不再參與三班倒。下班之後就讓他直接來城裡跟你一起住吧。這房子，有兩間臥室嗎？」

  有倒是有，不過另一間臥室很小，只能擺得下一張行軍床和一把椅子。

  董向東過去看了一眼，決定就這麼辦。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等高考完了他們肯定還是會搬回去的。

  「床你們都不用買了，我那兒有一張空的彈簧床，差不多能放下。」他兜里隨時都帶著捲尺，量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後就說明天給他們送來。

  「另外我那裡還有一些用不上的資料，大東也可以拿來看，對你考試有幫助。」

  三言兩語，幾個男人就確定了接下來的安排。

  有老二在這邊照顧著，董爸放心了一些，臨回家前，董爸拉著董宴如，偷偷的塞了些錢給她。

  「給你就拿著，在城裡啥都要錢買，一個女孩子，別穿得破破爛爛的。還有，別老吃素，隔三差五的，也要買點肉回來吃。你.媽要是看到你瘦了，又得在家裡哭。」

  董爸絮叨了幾句，帶著一顆老父親放不下的心走了。

  第二天下午，裴昶和董向東一起過來的，除了彈簧床，還有一套被褥。

  他倆在房間裡鋪床，董宴如則把下午專程去菜市場買的肉和菜切好，下鍋炒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外加一大盆乾飯，三個人吃得碗裡湯都沒剩。

  董宴如做飯的手藝不咋樣，但她有作弊利器在手，弄出來的飯菜不說色香味俱全，但比起缺油少調料的大鍋菜來說，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就很可惜多了個董向東，讓她沒機會隨時回到自己的小套三去享福。還得置辦一些洗漱用品來應付董向東的疑問。

  可惜了她那按摩功能齊全的大浴缸，估計要吃兩個月的灰了。

  河邊樓雖然是小二層，但上面一層的層高最多兩米，站是能站直，給人的感覺就很壓抑。

  沒辦法，這邊都是這樣的設計，估摸著是因為太高了會重心不穩？

  樓上大一點的房間裡多了個書桌，旁邊的小房間就是董向東睡覺的地方。他倆搭伴後，董宴如也不在自己房裡看書，兄妹倆直接換了個亮一點的燈泡，把餐桌當成書桌用。

  還真別說，出了張鵬媽那事兒後，周圍鄰居看董宴如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打量。要不是董向東過來跟她一起住，說不定還真有些無聊的人來打攪她。

  過了幾天，董宴如剛好買菜回來，就看到門口站了兩個片警。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在派出所質問她做了什麼的那個小民警。

  對方估計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說得不對，看向董宴如的目光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躲閃。

  「小董同志，我們今天來是想要找你再確認一些問題，方便進去說嗎？」

  董宴如目光掃過周圍那些看似不在意，其實密切關注她的人，點點頭。

  「這個問題我們一直弄不明白，張鵬的媽媽是怎麼知道你會走這條路而提前埋伏在這裡的呢？」

  董宴如看她一眼，撇了下嘴角：「好奇怪，這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們？或者說，你們懷疑我跟張鵬媽設計了這一出？」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有疑問。」

  「對不起啊，我幫不了你們，我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是臨時起意走這條路的，她居然未卜先知，這有點沒法解釋吧？」

  兩方對話陷入僵局。

  小民警雖然對董宴如印象不太好，但也不是沒腦子的人。

  董宴如跟張鵬家的恩怨情仇他們都了解過了，換誰都不能忍。但要說董宴如故意挖坑反殺張鵬媽也不太現實。

  根據走訪周圍街道居民得出的結論，張鵬媽是出事的前兩天晚上才出現在那邊的。

  之前還有人去問過她是不是迷路了，那老太太虎著臉看誰的目光都不善。後來白天沒見著她，也就沒人在意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老太太那兩天晚上就躲在筒子樓的樓梯下面。但我們去看過，那裡根本看不到你這邊的情況，所以說猜測她提前發現你的活動蹤跡這條也不現實。」

  老民警沒在她這邊多費功夫，看得出董宴如是真不知情，那麼接下來的工作還得放到排查上。

  雁過留痕，那麼大個人在這裡活動，就不信找不出異常的地方。

  臨走，小民警回頭看了她一眼，提醒她：「你晚上記得把門窗都關好，這邊人員流動性很大，你一個單身女孩子，儘量別晚上出門。」

  對方表示好意，董宴如也不是不識好。

  在門口叮囑了一小會兒，兩位民警同志打算先從這邊開始排查，畢竟能摸到董宴如的行動軌跡，那肯定是認識她，並了解她的出行作息的人。周圍鄰居雖跟她沒有糾葛，也不能完全洗脫嫌疑。

  吃過午飯，董宴如把門關上，打算睡個午覺。

  推門時，她突然一愣，緊盯著一處地方。

  從她這裡看過去，對面坡上一棟自建房的窗戶正對著她。

  窗戶後面站著一個人，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但董宴如敢肯定，那人一直在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