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陰陽怪氣

  「抱歉。」見狀黃辰溪趕緊起身，坐了起來，柳絮膽怯的咽了咽口水，隨即也緩緩的起身，「沒關係。」隨著柳絮的回答，兩人陷入了尷尬的場面，都不敢看向對方，柳絮甚至害羞的拽著自己的衣袖。

  猶豫片刻，黃辰溪還是說了出來：「嗯…你拽的是我的衣袖…」此話一語，柳絮低頭看了一眼，瞬間收回玉手，說了句：「不好意思，沒注意到。」

  黃辰溪搖搖頭表示不用在意，柳絮尷尬的笑了笑，心裡卻在暗暗吐槽：「你不在意，那你為什麼要說出來呢？現在好了吧！整得大家都尷尬，真的是！」心裡這樣想著，但表面上一副特別大度的樣子，只不過黃辰溪看著她的笑容總覺得有點慎得慌，怎麼有種笑裡藏刀的意味。

  頃刻間，柳絮已經坐在梳妝檯前了，沒想到這二皇子的寢宮居然也有梳妝檯，梳妝檯上還有這麼多的胭脂水粉！但是他也沒有化妝啊，難道是給自己準備的嗎？

  「這裡是皇宮？」黃辰溪點點頭，「你…你帶一個青樓女子回宮…真的無礙嗎？不會影響你們皇家威嚴嗎？」柳絮發誓她這絕對不是陰陽怪氣，是特別真誠的發問。

  黃辰溪聽到她這話，有些發笑，柳絮茫然，片刻後，他一邊幫柳絮梳頭一邊說：「你這算是自我貶低嗎？」

  柳絮皺眉道：「當然不算啊！我是青樓女子是事實啊，不過我從來但是賣藝不賣身，我靠自己手藝吃飯，一點都不丟臉，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呢？」看著她辯解時急得滿臉通紅，黃辰溪就忍不住嘴角上揚：「是是是，不丟臉！不丟臉！」

  頃刻間，黃辰溪給柳絮梳了個簡易的髮髻——凌雲髻，佩戴著羊脂色茉莉小簪，點著兩粒白玉墜，顫巍巍的晃動。黃辰溪將事先讓宮女準備好的月白襖裙遞給柳絮，片刻後，她身穿月白襖裙，外面披著杏色繡梅長披風，溫柔得體的同時盡顯仙姿綽約，唇色朱纓一點，盈盈動人。

  這身裝扮使得柳絮的嬌艷欲滴被掩蓋，縱使她隱藏著的清純可人暴露無遺，任由是誰看到她這身都不會讓我她是青樓出身，都會覺得它是哪家的大家閨秀。

  柳絮對這身裝扮有些彆扭，旋轉一圈後，看著黃辰溪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呀？」

  黃辰溪笑了笑，隨即戳了戳她的額頭，柳絮吃痛的捂住額頭，眼神中帶著委屈與不解，黃辰溪接著說道：「你這腦瓜子，一天想什麼呢？讓你這身裝扮當然是為了讓你去見我的父皇。」

  話音剛落，柳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頃刻間，宮女前來敲門催促，「二皇子…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而且…而且皇上派公公傳話…讓你節制一點，這都未時了，還是要注意身體啊！莫透支了！」

  這羞死人的話讓柳絮的臉紅了半邊，而黃辰溪則一臉黑線，語氣不好的說：「你回去稟報父皇——就說…就說我還年輕，就算幾十年後也是特別厲害的，不需要節制，還是讓他老人家節制一點吧！三千佳麗…哼…不得縱慾過度啊！」

  這話讓外面的宮女跟太監都傻眼了，呆愣在原地，這二皇子真是個老六，他們要是跟皇帝說這話腦袋都不保，沒準還要牽扯九族。

  「還不走！是要我親自請你們嗎？」說完黃辰溪就作勢要開門的樣子，這一舉動嚇得他們撒腿就跑。

  「噗嗤…哈哈哈…」本來在氣頭上的黃辰溪，在聽到柳絮清脆的笑聲時，宛如一盆涼水從天而降熄滅了他的怒火，隨即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柳絮，使得她都不敢笑了，但由於笑的弧度太長，停住的太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致使她打起嗝來，還是那種一打就停不下來的嗝。

  這回輪到他開始哄堂大笑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讓柳絮停止打嗝，於是黃辰溪在寢宮內環視一周，然後徑直走向圓桌旁，給柳絮到了杯溫開水，柳絮看著眼前的茶杯一臉疑惑，不過還是接過並將其一飲而空，神奇的事幾杯下肚以後真的不打嗝了。

  頃刻間，柳絮滿眼崇拜的看著他，黃辰溪被她熾熱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別開臉道：「我們走吧，別讓父皇等太久了。」柳絮點頭。

  一路上柳絮屁顛屁顛的跟在黃辰溪身後，時不時抬起頭來偷看他的背影，像極了戀愛中的女子，而黃辰溪在走路很長一段路後看了眼身旁，不見其人，一轉頭，柳絮正低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因為他的停止，致使柳絮撞上他堅硬的胸脯，「哎呦～」柳絮吃痛的一雙眼睛一睜一閉，隨即抬頭看向他，四目相對，滿是尷尬。

  「你要不要先鬆開手。」黃辰溪的提醒讓柳絮發現自己的雙手此時正在人家都胸口上放在，而且在發現後條件反射的掐了掐，隨即黃辰溪敏感的叫出了聲來：「嗯～」兩人頓時陷入尷尬的境地，片刻後反應遲鈍的柳絮鬆開了手，連帶著退後幾步。

  「走吧！」黃辰溪的耳根子和脖頸已經通紅，說完話腳步急匆匆的往前走，因為他走的太快，讓柳絮一直在後面拼命的追趕。

  終於在兩人一前一後的步伐中，來到了真正的富麗堂皇的宮殿，還沒有踏進去柳絮就感受到了天子的威嚴，不禁有些瑟瑟發抖，但看在黃辰溪帥氣的外表與自己以後的錦衣玉食的誘惑之下還是走了進去。

  一踏進去，遠遠就看到宮殿正中央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但歲月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痕跡，相反他五官端正又抗老，只不過兩鬢斑白的頭髮與眼中的疲勞還是看得出。

  待黃辰溪走上前就立馬跪了下來——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而柳絮還呆愣在宮殿門口之間，黃辰溪轉頭催促著她，待她反應過來時，皇帝早已黑著個臉，心想這未來王妃一點禮儀的不懂嗎？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外面，怪不得是青樓出身的，真是沒教養！

  「民女…民女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顫顫巍巍的聲音加上慌張的四處轉悠的眼珠子，都足以看得出她特別害怕皇上的威嚴，皇上光是不說話在那坐著都讓人害怕。

  皇帝沒有讓她站起來，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半響後，緩緩開口：「你就是將我兒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顛倒的青樓女子！」

  這話讓柳絮僵硬在原地，她其實不想回答，是與不是都不想回答，但迫於皇帝威嚴的壓迫感，還是強裝鎮定的回答：「是！」沒有過多的解釋，也不願去解釋，畢竟對於看不起自己的人，就算解釋一萬遍，他還是看不起。

  皇帝錯愕，仿佛沒有料到柳絮回答的如此爽快，似是以為她會否定或者支支吾吾的，結果她直接說了句，「是！」如此這般…又如此這般敢於承認，不愧是二皇子看上的，有魄力！

  皇帝明顯對她有些許改觀，不過還要進一步確認她是否能勝任二皇妃的稱號。

  「既然知道…那你又覺得自己如何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皇子？還是說你覺得你一個青樓出生的足矣相配他。」這犀利的話語讓柳絮身體一震，黃辰溪聽到這話也有些不爽，剛要開口幫柳絮解圍就被皇帝的眼神警告制止。

  「二皇子當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而民女時知今日一直都是難以啟齒的青樓女子出身，」皇帝聽到這話嘴角上揚，以為柳絮要敗下陣了，但現實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但是！今生今世民女與二皇子黃辰溪是相愛的，而且是至死不渝的，而民女是乾乾淨淨的女兒身，並沒有出賣身體，民女.乾乾淨淨，二皇子乾乾淨淨，我們是相配得起的。」

  皇帝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即使如此，你只不過是一個乾淨的女兒身，僅此而已，這世間那麼多的女兒身，難道都與朕的兒子相配嗎？嗯！」皇帝震怒的拍了拍檀木做的龍案，這聲響動讓柳絮肩膀一抖。

  「皇上息怒！民女並不是這個意思…民女身份低微，得以二皇子垂青，已是三生有幸，本不該奢求太多，奈何…奈何二皇子太過愛慕民女，我們已經…已經私定終身，還請皇上成全！」柳絮這話不光讓皇上感到震驚，更讓黃辰溪懵逼了，還不等皇上說話，柳絮又道：「不信的話，民女這有二皇子的貼身玉佩…二皇子那也有民女親自所繡的香包，皇上可親自看上一看。」

  霎那間，皇帝沒有言語，只是揮揮手示意身旁的太監將東西呈上來，太監鞠躬表示遵命，隨即將他們二人私定終身的飾品呈了上來。

  皇上定眼一看，確實是二皇子隨身攜帶的玉佩，這香包也是之前沒見過皇兒佩戴的，皇帝差點血壓上來暈厥過去，幸好此時的他已經放寬心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自行尋一個良辰吉日將婚事辦了吧！」皇帝只能妥協，也沒辦法了，誰叫自家皇子宛如倒貼，「到時候就在宮裡辦，讓他們給你們隆重操辦！朕的皇子自然不能將就！」這將就不知道是誰婚事，還是人，不過這對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