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醉酒

  「需要用酒糟，不知道大廚房有沒有，我去問問。」楚聽雲剛想出去，便被溫泊雪拉住了。

  「我去，你看著你的點心吧。」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楚聽雲急忙喊道：「再要幾條魚啊，多要幾條！」

  「好！」溫泊雪的聲音遠遠傳來。

  楚聽雲將蒸好的桂花糕出鍋晾涼，上面撒了一些干桂花，想到慕崧明愛吃甜，還滴了幾滴蜂蜜上去。

  做好後，她給慕崧明端了過去，轉身便打算走。

  「回來！」

  楚聽雲回過頭，一塊桂花糕塞進了她的嘴裡。

  「去哪？」慕崧明問道。

  楚聽雲費力地吞下嘴裡的糕點，回味了一下，味道真的不錯，然後回道：「去做飯。」

  「這麼早？」

  「嗯，泊雪說要學做菜，我去教她。」

  「……」

  楚聽雲出來的時候，在院子裡正好遇上拿酒糟回來的溫泊雪，後面還跟著提著幾條魚的徐子珏。

  徐子珏看見她，便問道：「今晚做什麼好吃的？」

  「酒糟魚」楚聽雲回道。

  「需要這麼多魚嗎？」

  楚聽雲神神秘秘地說道：「經驗之談。」

  徐子珏幫她們把魚送到廚房，問楚聽云：「慕神醫在房間裡嗎？我給他買了馬蹄糕。」

  楚聽雲無語道：「你早說啊，我剛給他做了桂花糕，你給他送過去吧，他應該能吃的了。」

  「啊？」徐子珏聞言，道，「那算了，慕神醫肯定不會吃了，我還是自己吃了吧。」

  說完便聳聳肩，回自己房間了。

  溫泊雪早就在一旁迫不及待了，見徐子珏走了，馬上道：「我們開始吧！」

  「好。」

  楚聽雲應了一聲，把溫泊雪拿來的酒糟打開，一股清新的酒香伴著米香撲鼻而來。

  楚聽雲眼睛一亮，道：「這酒糟做的太好了，用來做魚正好。」

  溫泊雪道：「對啊，我去大廚房問的時候，那廚娘說現在這個時候，釀造的正正好。」

  「好，」楚聽雲把酒糟蓋好，道，「我們先來處理一下魚吧。」

  「廚娘說這魚是剛殺好的，內臟什麼的都處理乾淨了。」

  「那太好了，」楚聽雲對溫泊雪道，「我先做一遍，你看著，然後再自己做，可以嗎？」

  「好。」溫泊雪點頭道。

  楚聽雲將處理好的魚剁成小塊，魚頭留出來，等會可以做個魚頭湯。

  先燒火，倒油，放入薑片，然後把魚放入鍋里煎熟，等魚煎到兩面金黃時，倒一些酒，接著放入酒糟，再放入調味的材料，大火煮到滾開。

  滾開以後，放入切好的蔥花，繼續煮到湯汁濃稠，就可以起鍋了。

  楚聽雲做好後，對溫泊雪道：「是不是很簡單？你來試試。」

  溫泊雪吞了吞口水，道：「好。」

  然後拿過刀，準備剁魚。

  只是，魚這般滑不溜手的東西，當真不好控制，她一刀下去，不僅沒把魚剁開，反而讓魚從案板上滑了下去。

  「啊，怎麼辦，」溫泊雪拿著刀，看看地上的魚，又看看楚聽雲，道，「要不換一條？」

  楚聽雲淡定地道：「不用，拿起來洗一洗就好。」

  反正這條魚肯定不能吃，就當練手了。

  她想的沒錯，等溫泊雪好不容易把魚剁成歪七八扭的小塊，又在煎魚的步驟犯了錯誤，煎的時間太長，魚糊了。

  這次是徹底不能吃了，溫泊雪看著黑乎乎的魚，挫敗地嘆了口氣。

  「沒事，這不還有好幾條魚嗎？再做一遍就好了。」

  溫泊雪看向她道：「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了？」

  楚聽雲笑著道：「對啊，因為我剛開始學做飯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溫泊雪終於覺得有些安慰了，她重新打起精神，又拿了一條新的魚。

  這次她吸取了教訓，煎魚的時候，勤翻面，寧願多翻幾次，也不能讓它再糊了。

  果然，這次魚沒有糊，她高興地繼續做著接下來的步驟。

  終於，酒糟魚出鍋了。

  「嗯，顏色很漂亮，」楚聽雲首先點評道，然後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眼睛一亮道，「好吃，真的好吃，你嘗嘗。」

  溫泊雪也嘗了一口，高興地點了點頭，道：「我成功了？」

  「沒錯，你成功了，真厲害！」

  溫泊雪現在幹勁十足，對楚聽雲道：「你還要做什麼？我再學學。」

  楚聽雲笑著道：「我勸你一天只學一樣就好，要不然學多了，反而忘了。」

  溫泊雪也不勉強，從善如流道：「好，那我給你添柴。」

  「好。」

  楚聽雲又炒了三個菜，今天的主菜是酒糟魚，所以也沒再做別的肉菜，只熬了個魚頭湯，便張羅著開飯了。

  飯菜上桌，兩盤酒糟魚，一鍋魚頭湯，其它都是素菜，看著紅紅綠綠，倒也和諧十足。

  只是，坐在桌前的兩個男人，卻都沒動筷。就連一直以來，吃飯最積極的慕崧明，都沒動。

  楚聽雲坐下來道：「吃啊，你們肯定猜不出，哪盤是泊雪做的。」

  徐子珏看了一眼慕崧明，覺得自己作為晚輩，必須要身先士卒，於是拿起筷子，伸向了那兩盤魚。

  他首先在其中一盤中夾了一塊，嘗了嘗，鬆了口氣，道：「嗯，好吃，酒香、米香，都融入到魚肉裡面了。」

  楚聽雲笑著看他，道：「再嘗嘗另一盤。」

  徐子珏手下一頓，接著恢復笑容，面不改色地在另一盤裡面也夾了一塊，閉著眼睛送進了嘴裡。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奇怪道：「怎麼一個味道？」

  「哼，」溫泊雪偷偷鬆了一口氣，在一旁道，「都是一個做法，當然一個味道，不然你以為呢？」

  徐子珏聞言，回想自己方才的反應，不好意思地賠笑道：「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溫姑娘在廚藝方面，頗有天賦。」

  「算你識相。」溫泊雪驕傲地回道。

  知道都好吃，慕崧明也放心地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徐子珏突然道：「這魚裡面的酒，勾起了我的酒癮，我今天上街，買了兩壇梨花白，大家嘗嘗？」

  見大家都同意，徐子珏便回房拿了出來，給每人滿上一杯。

  楚聽雲喝了一口，酒味醇香，回味無窮，果然是好酒。

  入夜的秋風有些微涼，正好緩解了白天的熱度，一輪明月掛於天空，幾顆星辰點綴。

  今夜景美、酒醇、魚香，楚聽雲不知不覺，多吃了一些，多喝了兩杯。

  現下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同樣不省人事的，還有溫泊雪。

  徐子珏驚訝道：「這是怎麼了？這酒度數不高啊，怎麼就醉了？」

  「魚裡面也有酒。」慕崧明又喝了一杯酒，淡淡地說道。

  慕崧明不知道她們用的是酒糟， 只以為是酒，不過米酒的度數一般不高，更何況是做在菜里。

  只不過是她們又喝了梨花白，兩種酒一混合，度數也就高了。

  「那……現在怎麼辦？」徐子珏苦惱道。

  「送她們回房間吧。」

  慕崧明放下酒杯，抱起楚聽雲便打算走。

  徐子珏在一旁猶豫道：「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就讓她在外面吹冷風吧。」慕崧明說完，也沒管他倆，便抱著楚聽雲回房間了

  慕崧明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上被子，便打算離開。

  誰知剛走出兩步，便聽見後面有落地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楚聽雲將被子踹到了地上。

  慕崧明嘆了口氣，走回去拾起被子，又蓋在了楚聽雲身上。

  楚聽雲掙了掙，嘴裡嘟囔著：「嗯……熱……」

  現在嫌熱，恐怕半夜就要嫌冷了。

  慕崧明按住被子兩邊，等她睡熟。

  果然，不一會兒，楚聽雲便不再動了。

  慕崧明鬆開手，把手移到她紅撲撲的臉上，輕輕擰了一下。

  不知為何，自從確定自己心意那天，掐過她的臉後，便像是打開了新的大門，總想找機會對她的臉掐一掐、擰一擰。

  楚聽雲也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後來的習以為常，她只當是自家師父的惡趣味。

  慕崧明看著楚聽雲的睡顏，心裡不禁想到：若你知道，你的師父，對你懷著別樣的心思，你又會是何反應呢？

  擰在臉上的手，早已放開，卻又不捨得離開，沿著臉頰，來到了嘴角，視線也落在了飽滿紅潤的唇上。

  慕崧明眼神一暗，慢慢俯下身，貼了上去，心在瘋狂的跳動，嘴唇上的觸感，一如自己想像般的柔軟。

  貼了良久，慕崧明微抬起身，心下卻一涼。

  楚聽雲睜開了眼睛，正在看著他。

  一瞬間，慕崧明腦海里閃過了很多，他在害怕。

  是的，這種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情緒，卻讓他頃刻間便瞭然，這是害怕，他怕楚聽雲厭惡他，怕楚聽雲不再理他。

  他緊盯著楚聽雲的表情，生怕這張臉上，出現一絲厭惡的情緒。

  只見楚聽雲皺起了眉頭，她嘴裡嘟囔著：「你會不會親啊！」

  慕崧明愣了一下，下一瞬便被楚聽雲勾住脖子，拉了下來。

  嘴唇又重新貼上那鬆軟的唇，只是這次，楚聽雲卻動了，她含住慕崧明的下唇，吮吸了起來。

  慕崧明當即腦海一片空白，可憐我們慕神醫，活了幾十年，都像神仙一般，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

  楚聽雲醉得迷迷糊糊，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見師父在親自己，但是卻傻乎乎地不知道動一下。

  於是便索性教教他，自己也過一次當師父的癮，反正這是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