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答應有喜（加更）

  年三十前幾天康熙正式封筆，這一年的政務算是到此結束，一年到頭算是能休息兩日，然後便到了除夕。

  說起除夕，宮裡規矩著實繁雜。

  這天約摸凌晨四點鐘左右幼清就被承影和桑珠叫起來，洗漱打扮還都要按照規矩來，甚是費功夫，若是有皇后必然先去皇后的坤寧宮請安，待人到齊了再一起去太皇太后跟前請安。

  如今宮裡沒有皇后，後宮眾人便只能去景仁宮，規矩不規矩的，倒是給足了佟皇貴妃面子。

  幼清到的時候，景仁宮已經來了不少人了，瞧著嬪位寥寥無幾，妃位沒有，都是些答應常在，她們位分低，無寵，生怕來晚了出岔子。

  她到的時候自然引了不少目光，可她是出了名的性子獨，前些日子的做派又擺明了不願拉攏低位分的嬪妃，所以一時間竟沒人跟幼清說話，好在幼清也不在意。

  幼清來了，然後陸陸續續來了其它嬪位的娘娘，再然後是妃位的娘娘，最後壓軸的是溫僖貴妃。

  也不怪她能壓軸，佟皇貴妃自從被康熙空口斷「病」後沒兩個月這「病」又好了，宮權雖然又回到佟皇貴妃手中，但是並未回來全，還有一小半在溫僖貴妃手中握著呢。

  溫僖貴妃來後沒多久，佟皇貴妃掐著點穿著一身皇貴妃的吉服從內間出來了，身後跟著嬤嬤宮女，十分有排場。

  她一出來，眾人都按照規矩行禮，行禮過後，佟皇貴妃寒暄了幾句，這個場合，也不適合在言語上打機鋒，所以除夕後宮頭一場「小聚」十分和諧。

  寒暄的差不多了，佟皇貴妃這才帶著眾人往慈寧宮去。

  她們到時候太后已經到了，正在太皇太后跟前說話，兩人本就是姑侄關係，關係親厚，相處起來其樂融融。

  佟皇貴妃帶著眾嬪妃到來，太皇太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不過瞧著仍是個慈善的老太太模樣。

  幼清趁著眾人不注意是偷偷打量了一番，傳說中的孝莊太后似乎跟普通的老太太沒什麼區別，若說有區別，只能說眼神稍比尋常老太太銳利些。

  再多的她就看不出什麼了。

  太皇太后跟太后坐在上首，佟皇貴妃帶著眾嬪妃按照位分坐在下面，幼清坐在還算靠前的位子上，嬪位里，她算是末端，不過貴人常在答應多，顯得她沒那麼靠後而已。

  除夕這天便是俗稱的「年」，這天主要是辭舊迎新，慈寧宮主殿內由佟皇貴妃帶頭說著吉祥的話，溫僖貴妃隨聲附和，四妃也跟著說說笑笑，瞧著很是溫馨和樂的場面。

  幼清本以為今日會不好過，畢竟電視劇中宮裡太皇太后太后這類人物最是不喜寵妃的，可事實上是電視劇害她，為難自是不可能為難的，這樣的場合，她也就是一個嬪，真要是為難她，太皇太后怕是也要覺得掉價的。

  想明白這點，幼清徹底放心了。

  過了沒多久，康熙帶著太子等一眾皇子阿哥過來了，場面自然是長輩慈愛，晚輩孝順，慈的慈孝的孝。

  大過年的，誰也不想觸霉頭，慈寧宮和諧的很，就是這一天都要不停歇的，怪累人的。

  各種規矩都要走一遍，奉禮，請安，還有見外婦，也算是給個機會讓後宮嬪妃能跟娘家人說幾句話，幼清的位分也是可以見娘家人的，只是不知是出了什麼岔子，還是不敢，幼清繼母沒來，她樂得清靜。

  終於，到了晚上。

  這天的晚膳是康熙並著後宮嬪妃宗親王爺極其福晉兒女一道用的，幼清還是頭一次參加這樣的晚膳，去年本來原主也是要參宴的，只是病著，可沒人會讓一個病著的答應在年夜宴上觸霉頭。

  這還是頭一次，不論是她還是原主都是。

  晚膳很有特色，康熙面前一張大黃的桌案，上面擺放這各種珍饈佳肴，具體是什麼幼清說不出，只是聽說卻都是按照分量來做的。

  那麼多東西自然不可能都是康熙一個人吃，但是要讓人隨便吃也是不可能的，怎麼吃，還得康熙來決定，這個叫賜菜。

  不僅今晚上來參加晚膳能得著，就是宮外不能來的朝臣也是有機會被賜菜的。

  幼清在下面聽著康熙說著賞賜誰誰這個菜，那個湯的，忍不住想，從宮裡出去，都要過好幾道門，送到大臣家中，外面的天哈口氣都能結一陣白霧，哪怕食盒加了溫水溫著，送到了大臣家，謝恩過後還能入口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乾嘔聲打斷了幼清跑偏的思緒。

  她望向聲音的源頭，在對面，那人坐在一個幼清看不出具體品級的王爺身旁，應該是宗室福晉或者側福晉。

  上首的太皇太后關懷了一句：「福全福晉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幼清這才知道剛才幹嘔的那人是裕親王福晉西魯克氏。

  西魯克氏臉色有些蒼白無力道：「臣妾身子弱，不礙事，有勞皇瑪嬤關心了。」

  這幾日也確實不舒服，可府里側福晉瓜爾佳氏懷有身孕，已經五個月了，挺著個大肚子，她昨個就叫喚著不舒服叫了太醫，生怕進宮不小心被磕著碰著，如今在府里養著呢，側福晉不能來，她這個嫡福晉再不來就不像話了。

  這樣喜慶的場合，請太醫，不吉利，忍忍便能過去，何必觸了宮裡的眉頭。

  這個時候西魯克氏右邊桌子上了一個福晉開口道：「我瞧著嫂子剛才喝了魚湯，莫不是有好消息了？」

  開口的是恭親王福晉馬氏。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眾人的注意。

  也不是沒可能？

  恭親王福晉都這般說了，太醫自然是要請的，太后開口吩咐了個素日裡腿腳麻利的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沒一會兒便來了個太醫，一診，還真是喜脈。

  這確實是件喜事，太皇太后笑著賞賜了西魯克氏不少好東西，太后跟著賞賜，康熙也開了口賞賜了些。

  西魯克氏還是有些恍惚，她已經生了三個孩子，前頭兩個一子一女都沒能立住，只有一個兩歲的女兒養在跟前，她何嘗不想在懷上一胎。

  裕親王也高興，他現在只有一個嫡女，還沒有嫡子呢！

  兩人高興著，就在這個時候，殿中又傳來一聲乾嘔聲。

  幼清挺著聲音是從她後面傳來的，她後面坐著的都是後宮嬪妃，剛才裕親王福晉乾嘔診出來個孩子，又來一聲？不會又是個孩子吧！

  眾人都是這般想的，除了康熙。

  他臉色不是特別好，太皇太后吩咐了太醫給那位乾嘔的春答應診脈，一診，果然是「好消息」，春答應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