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戲

  幼清說完後就覺得心累。

  比起在這裡跟眾人打言語上的機鋒，還不如在絳雪軒宅著呢。

  就在幼清以為差不多的時候，這個時候德嬪開口了，她這回不是對幼清說話，不過也跟幼清有些關係。

  「成貴人氣色不太好，可是睡得不太安穩？」

  成貴人臉上上了脂粉，嘴上塗了口脂，說實在在，其實並看不出什麼臉色不妥來，至於氣色，自然也看不出什麼。

  德嬪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成貴人也覺得莫名其妙，不解的很：「德嬪娘娘何出此言，妾身不太明白。」

  德嬪輕笑道：「噢，原來成貴人不知道，我以為成貴人知道呢！」

  成貴人更加迷惑了，她知道什麼？

  德嬪繼續：「本宮身邊的宮女曾看到過成貴人身邊的宮女欺辱過舒貴人身邊的人，今日你見了舒貴人，本宮以為成貴人會愧疚不安呢！」

  成貴人一臉茫然的樣子的看著德嬪，她是真不知道這事。

  眾人瞧著，具是一臉看戲的模樣，想看成貴人的反應，也想看幼清的反應。

  成貴人驚訝過後便知道無緣無故的，德嬪總不會無故說無中生有之事，這事怕是真的。

  她看了一眼舒貴人，然後道：「舒貴人，德嬪娘娘說的可是真的？」

  事情自然是真的，被人欺負，當真不是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情。

  按理來說她這樣問，欺負的也只是一宮女，為了面子，也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幼清不是那等要面子，她這人更愛要里子。

  至於面子，那是有了里子後才該考慮的事情。

  「經德嬪娘娘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我住在景陽宮，身邊的宮女衝撞了成貴人身邊的宮女。」

  她可沒忘桑珠那臉上的巴掌印。

  成貴人聞言一愣，然後臉色一冷，心下覺得她太過計較：「身邊伺候的人多了，人心難辨，若是真的，我給妹妹陪個不是，若回頭查實了，我定親自帶人去絳雪軒給妹妹賠不是。」

  幼清道：「那我就等著成貴人查證了。」

  沒有推辭不讓她道歉。

  成貴人臉色難看。

  眾人也都覺得萬歲爺的新寵跟想像中的有些不同，瞧著怎麼有些小家子氣。

  尋常人在幼清這個境地，必然會假意原諒，顯示自己的大度寬容，真要覺得過不去，私下有的是手段還回去。

  不過誰也挑不出她的錯來。

  佟皇貴妃這個時候開口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傷了和氣，選戲吧！」

  台下的戲唱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看看台上的戲了。

  眾人聞言，皆收回看戲的目光，紛紛開始說起了戲目的事。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敲定了兩齣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幼清不會聽戲，不過仔細看，倒是能從中看出幾分美感來。

  聽不懂，但是能看出戲台子上的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韻味十足，讓人沉浸其中。

  現代很少能看到戲台子，總聽人說戲曲是中華傳統藝術，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可受眾不高，給人一種雖然厲害，但曲高和寡。

  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欣賞不來這種藝術，尤其是在公園老大爺拿著個聲音外放的錄音機，音調調到最大，她聽著不懂其意，只覺得吵鬧的腦殼疼。

  如今看來，倒也不是不能欣賞，仔細看，才能發現戲曲的唱腔只是戲曲的一部分，還有妝容扮相身段……

  她更加喜歡戲曲人的扮相，還有台上的身段。

  尤其是近距離接觸，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

  只聽戲感受不到，在電視劇中看戲也感受不到。

  戲曲本就是戲台上的產物，現代人誰又能常親眼見到呢！

  這戲唱著唱著便完了，聽完戲，好似有種做夢的感覺。

  戲唱罷，眾人皆笑著稱讚打賞，幼清隨大流也給了十兩賞銀，不是她不想多給，實在是她銀錢有限。

  康熙總去她那裡，內務府自然不會怠慢，吃的用的都是好的，可她的月銀還是要按照品級來的，手中銀子自然有限。

  有時候看著那一大堆賞賜，幼清恨不得全都用來換錢，東西好看精緻，她也用不完，放在庫房裡落灰還要花精力時間打理。

  唯一的用處便是偶爾用來替換掉毀壞的物件，又或者用作人情往來，送禮用。

  一旁的成貴人看著幼清就打賞了十兩銀子，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十兩銀子，也真好意思拿出手。

  「舒妹妹可是不喜歡今日這戲，怎地這般吝嗇。」

  幼清道：「皇貴妃娘娘請的戲，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比不得成貴人出手闊綽，再者說，十兩銀子已然夠尋常百姓家一年的嚼用，怎麼到了成貴人嘴中就成了吝嗇了。」

  成貴人沒話說的。

  十兩銀子在她看來就是少。

  但凡能入宮的，家世都不算特別差，其實就算是幼清的阿瑪家中日子過得也算富足，只是這份富足到不了她身上。

  進宮前到不了她身上，進宮後仍舊如此。

  別人有宮外娘家補貼，她可沒有，自然拮据。

  成貴人頗為尷尬：「是姐姐說錯話了。」

  說完便不再開口。

  一旁的定貴人聽著兩人的對話，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佟皇貴妃最後開口說了些場面話，然後便散了這聚會，讓眾人都回去了。

  回去自然也就沒了步攆，這不禁讓幼清在心中腹誹，皇貴妃做的不夠地道，戲都做了前半段，何不將後半段也給做了，好歹再讓步攆把她送回去也好。

  不過不坐步攆也好。

  唯一不好的便是回去的路上不算安寧，之前沒人巴結恭維她，因為她們摸不清皇貴妃和其她嬪娘娘們的態度，如今觀察完了，見她們也不算刁難的樣子，有心人便開始巴結恭維起來。

  幼清想趕緊回去洗個澡，涼快一番，自然不悅被拉著說話，走的還慢吞吞。

  最後可能是她態度太過冷淡，才勸退了眾人的心思，正好也到絳雪軒了。

  回來了，幼清才算鬆了口氣。

  「小主，你們回來，快進屋涼快涼快。」

  幼清和承影剛進來，就聽到桑珠迎來的聲音。

  進了屋子，喝了溫水，桑珠在一旁搖扇子，歇了口氣，幼清道：「備水，我要沐浴。」

  多人聚在一起看戲，雖在屋子裡，也放了冰盆，但是畢竟人多，冰盆用處不大，那場合需要她穿的又規矩，一層一層穿在身上，她感覺裡衣都已經濕透了。

  這天氣，真是不讓人好過，熱成這樣，越發想念有空調冰淇淋的日子。

  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朝穿越教會她做人要惜福，她寧願呼吸著不太新鮮的空氣，也要手機、WiFi和空調，只是她沒得選。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