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污道激戰（03）

  這下可熱鬧了，敵我雙方全都變成了水耗子，在這下水道的髒水裡潛伏起來，伺機而動，黑燈瞎火的，不說這髒水中泡著的感覺極其的糟糕，卡羅爾的人如果真的選擇回頭，利用潛水的方式逃走，那重拳他們還真的不一定能擋得住，畢竟他們只有四個人，這麼寬的下水道，想要有人從這裡逃出去，能連察覺都察覺不到，所以重拳當機立斷，四個人迅速後退到水位較淺的地方守住，卡羅爾想原路返回這是他的必經之路。

  「你確定他會回來？」刺豚覺得如果卡羅爾被逼瘋了，很可能冒險，從另一邊潛水逃跑走回頭路，豈不是送死？

  「不確定，守住吧！」重拳也不知道這麼幹行不行，卡羅爾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地方靠我們幾個守不住，水太深了，渾水摸魚的活是最好乾的，守不住了。」蟲蟲說。

  「再往後，退到水更淺的地方，去最近的岔路口。」重拳當然知道蟲蟲說得對，在這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一旦和敵人遭遇就會直接陷入短兵相接的狀態，那可是他們最不願意面對的局面，畢竟他們人少，敵人眾多，一旦拼起來基本上是沒有勝算的。

  幾個人立即退到岔路口的地方，這裡的水位只有不到膝蓋深，敵人是不可能潛水過來的。

  果然沒多長時間，他們就看見有人在水裡活動，一個敵人剛露頭就被他們幹掉了，這裡的污水本來就渾濁不堪，在沾染血跡之後，變得更加詭異，成一種深褐的咖啡色。

  「噠噠噠……」污水中突然跳起幾條壯漢，不由分說地就是連續相這邊開火掃射，下水道兩側的牆壁上被打的彈痕累累，敵人的反擊來的比預想的要快得多，重拳他們據守轉彎處和敵人交火，敵人的位置除了水之外，沒有其他掩體，很吃虧，在短暫交火之後就退回了水中不見了蹤跡，他們也明白，在這站著只能當靶子到水裡，雖然躲不開子彈的，起碼能保證不被對方看到，不受到直接的攻擊，還能碰碰運氣不那麼快被打死。

  「五個，好像幹掉了一個有一個受傷了，沒看太清。」鬼影大概看到了，剛才有幾個敵人出現。

  「他們很可能在嘗試從另一邊潛過去，這些傢伙是來打阻擊的，誰看到卡羅爾了？」重拳一邊換著子彈一邊問。

  「渾身泥湯子，怎麼看得出來？看起來都差不多。」鬼影又探頭像那個方向看了看，「你覺得這地方潛過去的可能性大嗎？就算不被熏死，也得被憋死，除非另一邊水水位下降，否則不可能逃得過去吧？」

  「誰知道另一邊是個什麼地方？我們對這裡不夠了解，當然，卡羅爾也不例外，他同樣不知道對面是什麼地方，不過被逼急了他肯定會想辦法探探那邊的情況，如果走回頭路，現在我們應該和他們撞上了，既然他沒出來，就說明他在打對面的主意，除非他確認了那邊是死路一條，否則他是不會選擇和我們硬拼的。」重拳往深水區丟了一顆手榴彈，隨著一聲悶響，炸起大片的水浪，不出所料，裡面沒人，很明顯，敵人在更裡面的地方，利用上面那一點點不足十厘米的水面和下水道之間的縫隙呼吸，然後潛下去向前摸索，尋找出路。

  「這麼說他們真的要跑啊！」刺豚算是明白了，卡羅爾林肯冒險已被淹死，也不會便宜他們。

  「手榴彈伺候。」重拳也大概猜到了卡羅爾的想法，看來不能在這兒守著，得動手了，不過他可不想和敵人短兵相接，於是就用手榴彈開路，就算炸不死敵人，也可以把敵人逼到更深處去，給他們贏得更大的空間。

  幾顆手榴彈甩過去之後，污水被炸的水浪翻湧，沒多一會兒一個敵人從裡面飄了出來，很明顯是被手榴彈炸死的，但也只有這一個敵人，其他的已經不知去向。

  重拳從屍體上去一下彈藥彈藥和裝備：「看來我們只能潛水，繼續追了。」

  「我靠，這是個不小的挑戰啊！」鬼影看著那如同洗了一萬件衣服的髒水說。

  「想著就噁心。」蟲蟲去除自己的方巾圍入口鼻，雖然這玩意兒不能擋住髒水，但起碼能起到一定的過濾作用，至少擋住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三個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先後潛入了水中，刺豚嘟囔了一句，雖然很打怵，但還是跟了下去摸著旁邊的牆壁向前，誰也不知道這深水區到底有多長，這舉動是非常危險的，可是他們卻不想讓卡羅爾就此逃走，好不容易抓到這麼個機會，就這麼讓卡羅爾跑了確實不甘心。

  渾濁的污水下一片漆黑，就算帶著夜視設備也什麼都看不見，只有渾濁的水流，他們只能摸著牆壁往前，這是目前他們唯一能確認方向的東西，這污水又臭又噁心，他們努力忍著不吐出來，拼命往前游，幾個人排成一線，幾乎是挨著往前游，在這種地方是沒法通過眼睛來確認彼此存在的。

  也不知道遊了多長時間重拳感覺自己快憋不住氣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東西，他第一反應是遇到了水裡的漂浮物，但隨即感覺到不對勁，那東西在動，他立即伸手去抓，抓到一個東西，下一秒他就感覺出來，那是一條人腿，而且是一條還在用力划動的人腿，前面有個人，他馬上意識到很可能是和敵人撞上了，因為其刺豚他們都在後面。

  在這心念一動之間對方已經有了反應，雙腿一蹬在水裡翻了出去，重拳一下就失去了對方的蹤跡，在這水下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只能靠感覺水流來判斷對方的位置，但這玩意兒都誤差太大，最多能感覺對方的大概方向，至於通過水流的強弱來感覺距離基本上不是那麼靠譜，因為這水本身就是在流動的，再加上大家都沒有相關的經驗，所以基本上是難以通過水下的各種感覺來確定對方位置的，這種遭遇是極其危險的，誰也看不見誰，而且還是你死我活的一命相搏，一旦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設想。

  重拳想也沒想隨手拔出刀子，在身前一陣亂劃，但是什麼都沒碰到，好像是人已經游遠了，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悶響，因為是在水下，他也辨別不出距離的遠近，他知道那是槍聲，敵人在水下開槍了，這些傢伙真不要命，這可不是水下步槍，普通武器在水下使用很危險，隨時都會有可能炸膛，可問題是就算在水下沒法辨別彼此不知方向距離，但射出的子彈仍具威脅，誰知道那子彈會飛到哪去？就算打不遠招呼，在身上也是要命的。

  必須儘快從這兒出去，否則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憋死，他可不想淹死在這臭水裡。

  在水下時間會無限被拉長，尤其是在這種黑的什麼都看不見的水下，但有經驗人都能通過自己肺里空氣的消耗，大概判斷出時間和距離，心理素質越好的人氧消耗就越少，在水下堅持的時間也就越長，重拳他們都有過類似的經歷，也接受過嚴格的潛水訓練，所以他們的潛泳距離都非常的長，可是在這地方誰都不願意在水底下待著，那感覺簡直和泡到糞坑裡沒啥區別，經過剛才的一番折感覺自己的氣已經不夠用了，可是他還沒摸到能出水的地方，他幾乎就是貼著下水道的頂壁向前游，但它經過的地方，整個條下水道都被泡在了水下，如果再出不去真的要被憋死了。

  後面的蟲蟲他們幾個人怎麼樣重拳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他們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誰會想到在這種城市作戰之都還需要潛水行動，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準備。

  重拳感覺自己肺都快要炸開了，這下水道就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就說就算是會游泳，會潛水的人也難免會喝上幾口水，可是在這地方重拳確實沒那個「興致」，沒多一會兒他的意識就開始有些模糊了，他很清楚，一旦失去意識就完了。

  但在這個時候，除了強撐著沒別的選擇，幾次感覺自己都快挺不住了，他只能通過不停咬嘴唇的方式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在那鑽心的疼刺-激下他堅持著繼續向前，終於他感覺自己出了水，雖然只有很小的一個空間，但確實他感覺自己的臉離開了水面，他本能的用力吸了口氣，可除了那渾濁的空氣之外，被吸進去的還有一些髒水，咳嗽，嘔吐，喘……這輩子最噁心，但又最爽的幾件事摻和在一起的感覺怪怪的，他感覺這輩子最舒服的事情就是能暢快的呼吸，但最噁心的事情就是在他暢快呼吸的時候吸進那麼多噁心的水……

  在這時後面的鬼影和蟲蟲也冒出了水面，兩個人都昂著頭把臉貼在那骯髒無比的下水道頂壁上劇烈地喘著……刺豚還罵了幾句已經聽不出是什麼的髒話……

  沒被淹死，確實值得慶幸，喘了足有兩分鐘，他們才開始繼續向前游，隱約見他們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咳嗽嘔吐的聲音，看來卡羅爾的人就在前面，很明顯大家都不舒服，在這種地方經歷了這種事情之後他們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越往潛水位越低，很快他們就能將整個頭露出水面了，但只腳下依然夠不到底，這裡就像另一側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到處都飄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好像是從下水道里地勢最低洼的一段游過來的，隱約間他們能在目力所及的地方看到幾個影子。

  這裡的水流速度緩慢，也沒有太大的水聲，他們在水中艱難前行，因為水太深，只能游，拍起一團團的污水，足足十幾分鐘，他們終於踩到了地面，水位繼續下降，最終他們站在了其腰身的水裡，鬼影第一個端槍向前追了下去，轉過一條玩到之後終於看看到了遠處的敵人，雙方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四五十米，只不過是下水道彎曲迴環，雙方就依託這些轉彎的地方作為掩體互相開火，卡羅爾身邊好像還有六個人，和之前猜測的出入較大，本來他們以為卡羅爾身邊的人也就剩個三四個，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從那下水道里鑽了過來。

  「就在前面，不能讓他逃了，死活都行。」重拳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得留住卡羅爾，哪怕是打死他的也不能讓他再跑了，這傢伙確實有著較高的情報價值，但他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你們的動作確實夠快，佩服佩服。」卡羅爾的聲音像破鑼一樣，剛才潛水時間太長，嗆到了嗓子，再加上剛才嘔吐咳嗽之後，嗓子已經傷的不輕了，所以說話的聲音怪怪的，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口說話。

  「你的廢話太多了，要麼自行了斷，要麼我動手幹掉你，這是目前你唯一的選擇。」重拳回了一句。

  「你未免太自信了吧？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算什麼東西？」卡羅爾冷哼著說道。

  「誰被逼得這麼狼狽？搞得只有跑路的份兒，你以為自己是誰？」重拳針鋒相對，卡羅爾就在前面的轉彎處，雙方之間也就隔著不到30米，但中間沒有任何可以藉助作為掩體的遮擋物，所以貿然衝過去就是給別人當八字，他在身上摸了摸，拽出一顆手雷一甩過去，爆炸的悶響被著封閉的下水道，無限放大，顯得震耳欲聾。

  「別費力氣了，我是沒那麼容易被抓住的。」卡羅爾的聲音乾澀這就像兩片摩擦的石頭髮出的聲音。

  「別自作多情，我只想宰了你。」重拳又摸出一顆閃光震撼，彈甩了過去，隨著白光閃過，提槍就沖了上去，等到了轉角之後才發現卡羅爾已經跑了，前面的下水道里能看到幾個影子在晃動，他抬起槍，一頓亂掃，前面傳來了一陣慘叫，一個人撲倒在齊膝深的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