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大局已定

  8月5日夜間，帝都的首輔官邸。

  傍晚那場暴雨，沖淡了暑氣，帶來一絲難得的涼爽氣息。

  吃過晚飯之後，周涌濤就去了後花園。

  持續了大半個月的酷熱，周涌濤受夠了空調房裡的那股味道，總算涼快了下來，怎麼能錯過出來納涼的寶貴機會呢。

  這也是難得的空閒時光，哪怕僅幾個小時。

  3天之前，以沙烏地為首的波沙灣南岸產油國集團出面進行斡旋，希望以和平方式化解這場危機，勸說海珊從科威特撤軍，並承認科威特是獨立國家，第二輪打擊的發起時間由此推遲了2日。

  嚴格說來，產油國集團在為梁夏帝國，也是為聯合部隊爭取時間。

  原因就是：在8月4日凌晨，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作戰部署，也就沒辦法在確保哈立德國王軍事城等主要軍事基地不受威脅的前提下，發起第二輪打擊行動，從而導致作戰效率大幅度降低。

  當時，就連帝國海軍的航母戰鬥群都無法準時部署到位。

  在陸心海那邊，「廉旭升」號航母戰鬥群最快也要到8月5日的夜間，才能到達黎巴嫩外海。梵炎洋這邊，「白止戰」號航母戰鬥群與「劉長勛」號航母戰鬥群要在8月5日下午才能部署到位，到達穆阿海北部海域。如果按計劃在4日凌晨發起第二輪行動，海軍只能投入3支航母戰鬥群。

  其實，關鍵在空軍那邊。

  到了3日夜間，部署到位的作戰部隊也只有6支戰術航空兵聯隊，雖然作戰飛機總共超過300架，但是完成戰鬥準備的還不到200架，其中da 部分是制空戰鬥機，多用途戰鬥機總共不到100架。

  如果多出2天，空軍能夠向沙烏地增派4個戰術航空兵聯隊，作戰飛機超過600架，並做好戰鬥準備。

  這裡面至少包括40架「戰-16A」。

  此外，在這2天時間裡，空軍還能向沙烏地的首都利雅得部署一套「神箭手」遠程防空系統。

  這也是確保沙烏地繼續為聯合部隊提供支持的關鍵所在。

  按照沙烏地王室的意思，如果聯合部隊無法確保其本土基本安全，沙烏地就得重新考慮在這場戰爭當中的立場。

  不過，最為關鍵的，其實是聯合部隊本身。

  名為聯合部隊，就肯定不止梁夏帝國出兵，還有其他國家得出兵參戰。

  迄今為止答應參戰的國家有：高巨王國、岱曼王國、南趾王國、斯里蘭卡、南珠國、麻萊國、獅泉城、巴鐵、沙烏地、阿聯、阿曼、駱沙聯邦共和國、狹夷皇國與奧國，其中狹夷皇國與奧國只提供後勤支持。

  在此基礎之上，聯合部隊司令部在8月3日才正式掛牌。

  出兵參戰肯定不是一句口號那麼簡單，肯定得採取行動。

  最積極的就是高巨王國，答應派遣一支擁有160架戰鬥機的航空聯隊參與戰鬥，並由聯合部隊司令部直接指揮。岱曼王國也答應出動100架戰鬥機，而斯里蘭卡、麻萊國等幾個鐵桿盟友都會派遣航空兵參戰。

  這意味著，需要花時間解決通信、指揮等問題。

  當然，指揮層面上到沒什麼問題。

  三足鼎力的局面持續數十年，為全球大戰準備了幾十年，帝國早就在軍事層面上完成了對盟國的控制。

  準確的說，建立起了以帝國為絕對核心的軍事指揮體系。

  所有納入該體系的盟國，在戰時都得無條件的聽從帝國指揮，也就是常說的在集體防禦機制之下，交出軍事指揮權。

  此次出兵波沙灣更像在檢驗這套指揮體系。

  除了完成前進部署，派部隊去波沙灣地區，進駐沙烏地、阿聯、卡達與阿曼等國提供的軍事基地之外，在參戰之前最關鍵的準備工作，也就是協商分派作戰任務把盟國的價值發揮出來。

  其實，這也是最麻煩的部分。

  作戰任務，肯定有難易之分，在分配任務的時候必然會產生矛盾，甚至會對聯合部隊的團結構成影響。

  當然，需要更多的時間。

  所幸的是，相關的分工，其實在和平時期就已經確定了下來，並決定了盟國武裝力量的基本構成，因此在出兵的幾個主要盟國中，最大的問題是明確戰術任務的先後順序，讓盟國的參戰部隊融入到聯合部隊中去。

  正是如此，發起第二階段打擊行動的時間由4日凌晨推遲到6日凌晨。

  為了爭取2天時間，或者說是穩住巴格達當局，讓海珊不至於在這2天時間裡進鋌而走險，才由以沙烏地為首的波沙灣南岸產油國集團出面進行外交斡旋，名義上爭取和平解決紛爭。

  其實，伊拉克也是產油國集團的成員。

  此外還有，在伊拉克出兵入侵科威特之後，大部分國家已經與其斷絕外交關係。

  在這幾天裡面，也沒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

  要說的話，也就是開戰當天，白天的空中戰鬥，以及夜間的地面戰鬥，而且地面戰鬥並沒有大肆宣揚。

  至於外交斡旋，顯然是無果而終。

  對於產油國集團提出的要求，海珊一口就回絕了，並且宣稱科威特原本是伊拉克的一個省，是伊拉克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因此其出兵科威特是收復失地，並不是入侵一個主權國家。

  斡旋失敗之後，也就是今天上午，產油國集團已經宣布開除伊拉克的成員資格。

  隨後，在沙烏地率領下，產油國集團的成員國陸續宣布跟伊拉克斷交。

  到此，通過外交解決的途徑已經全部堵死。

  受時差的影響，周涌濤是在傍晚才收到外交斡旋已經失敗的消息，然後在吃晚飯前簽署了發起第二輪軍事行動的首輔令。

  雖然從來沒有對外交斡旋抱希望，知道遲早都會簽署授權令，也早早讓羅佑賓準備好了相關文件，就連簽字的鋼筆都提前備好了，但是把名字簽上去的時候，周涌濤的心情依然是萬分複雜。

  要說，這也是他來到花園的主要原因。

  這只是一場局部戰爭嗎？

  其實，就在收到最後的消息之前，周涌濤簽署了另外一份首輔令，任命原西北戰區的參謀長為臨代司令官。

  這個任命，跟總參謀下達的戰備命令有關。

  按現在的指揮體系，只有司令官有權下達戰備命令，戰區參謀長的權力很有限，也不能越俎代庖。

  成為臨代司令官後，也就不存在權限不夠的問題了。

  不管怎樣，現在只是一場規模有限的地區戰爭，也就沒有必要破壞了規矩。

  再說，施授良在聯合部隊司令部，也沒法管西北戰區的事情。

  關鍵，還是總參謀部下達的戰備命令。

  總參謀部是帝國的最高軍事指揮機構，因此跟戰鬥與訓練有關的命令，都得由總參謀部下達。

  此時此刻，部署在全球的數百萬帝國將士，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

  這是在波伊戰爭結束後，帝國首次讓全部武裝力量進入戰備狀態。

  用秦風烈的話來說，這是防範於未然。

  周涌濤沒反對，因為這也是他的意思。

  如果能通過提高部隊的戰備級別，產生足夠的嚇阻效果，讓迢曼帝國與紐蘭共和國打消軍事冒險念頭，就能控制戰爭的規模，或者說不讓這場並不存在多大懸念的地區戰爭發展成全球大戰。

  那麼，帝國的軍事部署產生了足夠大的嚇阻效果嗎？

  要說的話，周涌濤根本就沒有想這個問題，畢竟猜測沒有多大的意義。

  林世平趕到的時候，他正在修剪那株今年春天移植的蝴蝶蘭。

  「吃過晚飯了？」

  周涌濤沒回頭，聽到腳步聲，他就知道走來的是林世平，因為只有林世平能夠在快速行走的時候，還刻意的控制腳步聲。

  「在過來路上吃的。」

  等林世平走近，周涌濤才放下手裡的剪刀。

  「剛剛收到的消息，諾曼已經回到德黑蘭，紐蘭空軍還在今天向中央戰區增派了一批支援類軍用飛機。」

  周涌濤微微點點頭，指了下放在石凳上的水杯，讓林世平喝口水。

  這個諾曼，一直是軍情局的重點監視對象。

  不止因為他是紐蘭中央戰區的司令官，還因為他是紐蘭軍隊當中，最有才華的高級將領之一。

  之前幾年，紐蘭軍隊舉行的聯合演習當中，諾曼一直指揮假想敵部隊，而且連續幾年獲得對抗階段的勝利。

  諾曼指揮的假想敵部隊，扮演的就是梁夏軍隊！

  簡單的說，諾曼是紐蘭軍隊當中最了解梁夏軍隊的將領。

  其實，他也是因此成為了中央戰區司令官。

  紐蘭軍隊的「中央戰區」指的其實是世界島的中心地區，也就是新月地區。

  在新月地區的北面是西大陸，西面面朝陸心海，西南連接玄大陸，東南瀕臨梵炎洋，東邊則是巨大陸。

  在地理位置上，新月地區就恰好位於世界島的中心，文明的十字路口。

  自古以來，該地區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正是如此，在紐蘭軍隊當中，中央戰區的重要性非常高，僅次於直接面對梁夏帝國的東望洋戰區。

  此外，中央戰區是典型的多軍種聯合戰區。

  相對而言，東望洋戰區一直是以海軍為主。

  也就是說，只有能力最為突出的陸軍將領，才有資格成為中央戰區司令官。

  自從跟波伊國秘密結盟，並且設立了中央戰區之後，歷任中央戰區司令官都是紐蘭陸軍上將。

  正是如此，歷任中央戰區司令官都是帝國軍事情報局的重點照顧對象。

  林世平在3天之前送來消息，諾曼秘密返回了華城，而且在到達之後直接去了灰宮。

  當時，林世平就告訴周涌濤，紐蘭共和國有可能在為戰爭做準備。

  只是，林世平同樣覺得，紐蘭共和國參戰的可能性不大，最多會在暗中為迢曼帝國提供支持。

  關鍵就是，紐蘭共和國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哪怕早有預謀，還提前幾個月做準備，紐蘭當局也不可能在沒理由的情況下讓國家進入戰爭狀態。

  沒有進行戰爭動員，紐蘭當局沒有任何的理由相信，能在一場突然爆發的全球大戰當中獲得勝利。

  關鍵就是這裡。

  只要紐蘭共和國直接出兵波沙灣，這場地區戰爭會立即演變成為全球大戰！

  紐蘭領導人有打一場全球大戰的決心與勇氣嗎？

  不過，這也證明了另外一個擔憂，即紐蘭當局會在戰爭期間，以間接方式，或者通過代言人為伊拉克提供支持。

  正是如此，周涌濤才讓林世平去加強監視力度。

  看完林世平帶來的資料，周涌濤的神色已經變得非常凝重了。

  紐蘭空軍派往波伊國的，主要就是預警指揮機、電子偵察機這類大型飛機，主要用途就是戰場偵查與監視。

  在理論上，一架「指-8C」這種級別的大型預警指揮機，比如紐蘭空軍的E-3C，在波伊國領空飛行就能監視整個波沙灣，然後通過戰術數據鏈，把掌握的戰場信息發送給伊拉克的防空指揮中心。

  這也證明周涌濤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

  紐蘭當局肯定會用行動為伊拉克打氣助威，而且會通過這場戰爭，掌握梁夏軍事改革獲得的成果。

  不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換個角度，梁夏軍隊同樣會做類似的安排。

  「只不過，還有一條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狹夷首相已經做出了保證，如果戰爭開支超過了預測，願意承擔更多的費用，只是希望能夠在戰後，獲得更多的利益。」

  周涌濤愣了下，明顯沒有搞明白林世平的意思。

  「只是進口石油的配額，以及參與當地油田的開採工作。不管怎麼樣，狹夷皇國也高度依賴波沙灣的石油。」

  「就這個要求？」

  林世平勉強笑了笑，他早就猜到，周涌濤在聽聞之後會是這種不削的表情。

  不管怎樣，狹夷皇國也就那麼點志向。

  按照周涌濤的話說，也就是鼠目寸光。

  其實，對一個連基本主權都被剝奪了的戰敗國，狹夷皇國的首相敢於提出要求，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那好說，不就是進口石油的事情嘛。」

  「要這樣，我就去回話。」

  「還有一件事。」

  林世平已經站起來，在被周涌濤叫住之後，並沒有坐下。

  「從紐蘭當局的軍事部署看，作壁上觀的概率極低，我們得加強防範，針對可能發生的事情做好準備。」周涌濤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最讓我擔心的是，迢曼帝國會發難，而紐蘭共和國會在其他方向上牽制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會在三個方向，甚至四個方向上作戰。」

  「你是說……」

  「特別是奧洲，以及南方次大陸。」

  林世平愣了下，隨後就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周涌濤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