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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02:43 作者: 草木疏
    「無聊?」陸錦洲開啟車載音箱,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緩緩流淌出來。

    唐意舒躺在靠背上,「咱們好久沒有一起上下班了。」

    幫她調整了下座椅,前面燈牌跳轉成了綠燈,陸錦洲發動車子,「那我要謝謝唐大小姐賞光。」

    「不客氣陸叔叔。」唐意舒狡黠地沖他眨眼。

    到了家門口,陸錦洲道:「如果我有想法,設計稿會給你發過去。」

    唐意舒點頭,正準備同陸錦洲告別,自家屋內就傳出一聲巨響。

    用腳響也知道是許妄川。

    唐意舒皺眉,轉身就要回家看看許妄川到底闖了什麼禍。

    「方便我問一句嗎?」陸錦洲叫住她,「你跟許妄川什麼關係?」

    這麼久了,他也看出來了唐意舒跟許妄川根本不是情侶,相處方式更像是兄弟姐妹。

    「我媽男朋友的兒子,我弟弟。」唐意舒言簡意賅。

    得到了早就猜測出來的答案,陸錦洲並沒有就此止步,「他什麼時候回去?」

    唐意舒又把他要在國內上高中的事講了一遍。

    「我的建議是,」陸錦洲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沉著冷靜而顯得誠懇,「他畢竟是男生,也大了跟你一起住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既然想體驗國內的校園生活,不如讓他開學以後住校。」

    「你到時候也要去上學沒空照顧他,他不如嘗試一下集體生活也改改那說風就是雨的性子。」

    在陸錦洲提出這個建議之前,唐意舒還真的是沒往這方面想過,但她覺得這個建議相當好,當即拍板決定,等會她還要給許叔叔打個電話,他肯定也同意。

    這不正是鍛鍊他的好機會!

    「謝謝你的建議,聽起來是個好辦法。」唐意舒真摯地認為有的時候陸錦洲治人還真有一套。

    「不客氣,晚安。」陸錦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劇團的舞蹈排練已經接近尾聲,距離登台表演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唐意舒本來以為黎妍會親自過來找她的麻煩,可盼望著盼望著,她不知怎的偃旗息鼓了。

    不來也好,省了她不少事。

    聽說演出也已經開始售票了,唐意舒提前找其他老師要了幾張票,思前想後還是給她爸送去了一張,不過她自己沒去送,怕兩個人再因為這個事吵架。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林伶姐他們的票,是她在何助送陸錦洲回家的時候一塊給的,讓他幫忙帶回去。

    而陸錦洲這張,她要親自送到他手上。

    攥著那張票,唐意舒敲響了陸錦洲的家門。

    聽著門那端踩著拖鞋走過來的聲音越來越近,唐意舒莫名有些緊張。

    咔噠,門鎖被打開,陸錦洲站在門後,一隻手扶著門把手,另一隻手攥著毛巾在擦頭。

    他身上還穿著浴袍,明顯看起來剛洗完澡,瀰漫著一股氤氳的濕氣。可能是聽到開門聲過來的急浴袍上襟胡亂地裹著,露出大片皮膚。

    再往下…再往下唐意舒就不敢看了,於是又抬頭對上他的眼。

    他的眼睛仿佛也帶著水氣,黑色的眼瞳亮的驚人。看見來人是唐意舒,他把毛巾搭在肩上正色道:「有事嗎?」

    「可以…進去說嗎?」

    陸錦洲側身,「當然。」

    進去之後,陸錦洲說要去換件衣服,唐意舒坐下駕輕就熟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他穿著一件灰色衛衣從臥室出來,手裡還拿著幾張紙。

    「給我也倒一杯。」陸錦洲坐下,把那幾張紙放在沙發邊,又道:「有什麼事,你說。」

    唐意舒給他遞過一杯水,又把票掏了出來。

    「演出的票,」唐意舒試探著問,「你會來的對吧?」

    陸錦洲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演出的時間和地點後把票收好,點了點頭。

    唐意舒鬆了口氣,想要告辭。

    陸錦洲卻把她留了下來,拿起剛才那幾張紙。

    唐意舒這才知道陸錦洲已經設計好了圖案,打算和她商討。

    第一版是唐意舒最開始提議的小勳章,陸錦洲說這個必須紋成彩色的才好看,而且比較複雜可能實際操作的時候會有些疼。

    唐意舒正猶豫著,看到了第二版圖案。

    很簡單的一個月牙,小小的,卻一下戳中了唐意舒的心。

    帶著一點漸變,上端淺下端深,雲若似霧,月彎如鉤。

    「這個剛好和你的疤痕相吻合,不需要做太多複雜的設計,」陸錦洲補充上了重點,「當然也不會疼。」

    其餘的話他憋在心裡沒有說:這月的意象也更符合她本人。

    乾淨,純粹,美得不摻一絲雜質。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這個好簡單,很合適誒。」唐意舒感嘆。

    她畢竟是跳舞的,身上的紋身能小一點就小一點,也是對她專業的尊重,這樣的大小除非舞蹈服胸口處特別低,平時演出應該不會露出來。

    陸錦洲看她很滿意,唇角一彎,「紋身不在乎大小,能不能被人看到。」

    「而在於它有沒有意義。」

    他見過很多人在身上紋滿各種各樣的紋身也見過有的人認真而鄭重地把某個有特殊意義的紋身,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珍藏一輩子。

    他不評價這兩種哪個更好,只是他更喜歡有溫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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