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導火索（二）

  聽到王振宇這麼說，陳紹寬等在場的許多福建籍海軍心中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前年刺殺事件之後，隨著薩鎮冰的倒台，海軍系內的福建系和廣東系都遭到了打壓，現在有了王振宇這麼一個保證，大家心裡多少安慰了許多。

  王振宇似乎看透了大家的那點小心思，自己主動開口道：「來，就讓我們這位看起來年紀不輕的陳世英老兄來為我們介紹一下這個x型潛艇的性能如何？」

  陳世英，生於1883年，畢業於江南水師學堂，現年36歲。和歷史上的際遇不同，在跟隨海軍起義後，由於其軍事專業素養出色於民國五年被公派到英國海軍留學。

  歐戰中，由於德國潛艇部隊戰績顯赫，英國海軍不得不把大批學生投入戰場，陳世英就是在這個時候充分認識到了潛艇的威力。1918年2月，隨著戰爭的結束，陳世英完成了在英國樸茨茅斯皇家海軍學院為期二年的進修回到了國內。說實話，由於戰爭的關係，對於戰列艦之類的玩意他沒學到多少，但是對德國潛艇卻熟悉的不行。回國之後他就交了一分報告給薩鎮冰部長，主張建立海軍潛艇部隊。而薩鎮冰一來對潛艇不感興趣，認為這玩意不會成為海戰主流武器；二來他當時因為參與汪精衛刺殺王振宇的事情自顧不暇，所以這份報告被丟在了薩鎮冰的抽屜中無人問津了。而陳世英卻也因此十分幸運的躲過了刺殺事件帶來的風險，因為大批的海軍福建派系的軍官遭到了國安局的逮捕和處決。由於海軍本身崗位緊張，他被委派到了新建的海軍湛江基地擔任指揮官，天天操練基地里的海軍陸戰團。

  原本想著再也回不到軍艦上了，不料這個時候海軍發生了巨變，'歲的陳紹寬中將出任新的海軍部長，而一批來自德國的海軍軍官給國民政府海軍帶來了新氣象。

  其中一個名叫鄧尼茨的海軍潛艇上尉艇長很快就和湛江基地的司令陳世英混的爛熟，兩個人幾乎天天在討論潛艇戰術問題。

  而陳紹寬在一個偶然中看到了陳世英的報告《論組建海軍潛艇部隊的重要性》，然後如獲至寶的交給了王振宇，於是陳紹寬就飛黃騰達了。

  1918年10月，在德國人秘密幫助下，中國海軍潛艇部隊正式城裡，陳世英被授予第一潛艇艦隊少將司令。同時海軍部在軍事委員會再三強調下制定了一個新的軍費分配方案，海軍潛艇部隊獲得了其中的大頭。

  而現在輪到陳世英向前來湛江基地視察的王振宇匯報的時候了：「報告委座，這是我們目前僅有三條x型潛艇中的一條。x型艇目前在技術上基本上是德國u型潛艇的改進型，依然為耐壓艇殼構造，艇身為細長的鋼鐵製造的圓筒，設有防水設施。耐壓艇殼外側設有巴拉斯特槽，下方有海水活門。將空氣充到槽中，潛艇的浮力加大，潛艇就會上浮。如果打開海水活門及空氣活門，海水就會進入槽中，空氣被擠出，潛艇就可下潛。設在艇體外側的燃料庫構造巧妙，既不會因為燃料被消耗而出現空隙產生不必要的浮力，也不會在潛航時因壓力過大而塌毀。x型潛艇採用兩種推進裝置，雙機共軸對稱布置、雙軸雙螺旋槳推進。兩台柴油機在水上航行時使用，最大水面航速15~18節；水下則使用由蓄電池帶動的兩台電動機。電池組很重，其中最新型的兩個電池組重達600噸，電池組電力耗盡後需要上浮使用柴油機充電，充電時間較長，後期裝備了通氣管後可以在潛航狀態下充電。其作戰性能，相對於德國u型潛艇改進了一些。」

  頓了一頓，陳世英又嚴肅道：「不過委座，咱們的潛艇還是存在很大的缺點的。目前柴油機帶動的x型潛艇的水面航速不高，僅能追趕一些慢速商船，而在水下最大航速更是只有不到10節，一般4節左右（xxi型除外，因其配備了600噸重的高能電池組加之流線型的艇身設計，能夠以水下17節這樣前所未有的高速持續作戰一小時），相對的，驅逐艦最高30節速度，實際反潛作戰中由於需要使用主動聲納和水聽器，船速一般仍有10~15節，u型潛艇在水下面對敵方驅逐艦的深水炸彈很難規避，機動性的不足是x型潛艇的一個致命缺點。」

  王振宇撓了撓頭後道：「是這樣的哈，想必巴黎和會上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吧。我們目前的海軍假想敵就是日本，對付他們我用不著去追，只要把我們的潛艇埋伏在長江口等他們的艦隊來送死就可以了。此外日本的艦隊不比英國佬的艦隊，根本沒裝聲納，這點大家不用擔心，我真正關心的反而是你們這支部隊的組建問題。」

  這個時候陳紹寬就忍不住插話了：「委座，我們在潛艇部隊上的計劃是在今年年底前編滿十四艘可以作戰的潛艇，在明年年底前完成二十四艘的滿編潛艇艦隊。可是委座，海軍部去年就報了一個海軍六年建設計劃給軍委，可是一直沒有得到您的批覆，不知道您是個什麼想法？」

  王振宇到是看了這份計劃，按照陳紹寬的意思，從民國七年到民國十二年底，計劃組建一支龐大的新海軍艦隊，包括航空母艦一艘，戰列艦二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二十八艘，潛水艇二十四艘。。。

  說心裡話，王振宇看到航空母艦的時候還真的動了心，造價也不高，2萬噸的航母不過2億華元，王振宇都覺得這個陳紹寬有戰略眼光了。可是當他突然想起這個時代的飛機水平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合著陳紹寬還是一個思想停留在艦隊對決時代的老傢伙，他的航空母艦起的也不是什麼戰略作用，而只是一個偵查效果。於是這份計劃就被王振宇丟在了一邊，同時催促海軍部儘快把工作重點轉向潛艇部隊，飛機和潛艇現在已經被王振宇視為中國成為列強最實際的保證了。

  不過話都被陳紹寬說道這個份上了，王振宇要不給點說法也是過不去的：「陳部長啊，這個戰列艦和航母恐怕要緩緩，巡洋艦有目前那四艘也夠了，真正要下力氣的一個是驅逐艦，一個潛水艇。這些都是海軍未來進行海上破交任務的關鍵利器，我知道你們肯定要說戰列艦才能決定控海權的話。可我還是沒辦法立刻答應你們，畢竟現在政府的財政也吃緊。另外對付戰列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我已經安排國防部在重點建設崇明和江陰要塞了，到時裡面會裝380mm口徑的巨炮，這些都會移交給海軍，所以一旦中日戰事爆發，海軍只要鎖住幾個入海口，剩下的就去打擊日本的後勤線就行了。人家是島國，耗不過咱們的。好了，你們安排一下，我等下要和這裡的德國朋友一起吃個午飯，我得告訴他們，中國不會向德國索要一分錢的賠款，從現在起，我們是同盟者了。。。」

  與此同時，在北京六國飯店，直魯聯軍參謀長施從濱秘密的同國安局華北總站站長鄔君梅進行了一次秘密會晤。

  「鄔先生，我家將軍對武漢的王大帥是信服已久，還請帶給話，只要王大帥需要，我家將軍定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施從濱說著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卻不臉紅。

  鄔君梅在佩服之餘也不忘客套幾句：「效坤將軍有心了，其實效坤將軍要是有這個想法大可親赴武漢，想必王大帥一定會倒履相迎的。」

  施從濱也是老江湖了，他故作可惜的搖搖頭道：「鄔先生所言確實，只是我家將軍也是端著別人飯碗的，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啊。。。」

  寒暄客套一番後，施從濱直入主題了：「實不相瞞，我家將軍派施某來確實是有要事要和貴方協商，自奉軍入關以來，北方諸省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我家將軍和直魯聯軍全體官兵都看不下去了。這次更是外交失敗，民怨沸騰，我軍將士無不義憤填膺。。。」

  貌似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這裡面你們直魯聯軍有一份不小的功勞吧，心裡這麼想，鄔君梅嘴巴上還是客氣的說：「這麼說，效坤將軍打算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為國家民族主正義了？」

  「正是此意，不過這需要貴方的支持，我們才敢直搗黃龍啊！」施從濱道。。。

  感情張宗昌是要反水張作霖啊，那接下來就有的談了，雙方變成了菜市場裡的小販，一點一點開始磨了。

  「東三省安保長官，再多估計王大帥也不會給了，另外軍隊會逐步國家化，所以。。。」

  施從濱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我立刻回去稟報我家將軍，屆時南北開戰，我家將軍定會陣前倒戈以迎王師。。。」

  鄔君梅從六國飯店出來後，上了一輛黃包車走了。。。

  「站長，盯哨的我們都除掉了，那老頭子怎麼說？」拉車不是別人，正是華北站行動隊長明大虎。

  鄔君梅把脖子往後一靠道：「我想來想去，這個事情都透著蹊蹺。大虎啊，你說張宗昌會背叛張作霖嗎？。。。」